“兄长,你却是去哪了?” 项伯对项梁问道,“我今日让羽儿去寻你,羽儿却说,他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哦,是六国已经到来的人,都来找我……” 项梁看向项伯说道,“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对我们都还是很不放心的,生怕这是什么陷阱,所以,对我们怀疑仍有不少,我,也只能一次次的安抚了……” “是如此?” 听到项梁的话,项伯的脸色一变。 “那当然是了!” 项梁说着,看了眼项伯,心里冷笑一声,心说,那还不是你们做过的好事? 上次张良办砸的事情,他自然也是从项伯这里了解了。 好一个弄巧成拙…… 虽然项梁自己也觉察出这其中似乎是有些不对的…… 但! 至少现在对他项梁来说,这是好事! 你的智囊张良,想要给你树立一个胜过我,甚至取代我的形象,结果,却被人给弄砸了。 搞得你英雄没当成,反而成了狗熊! 本来,如果你真心和我一道,那我这次,肯定是真心愿意帮你洗刷冤屈,帮你重新树立形象的。 毕竟,我们利益一致,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但没想到,你我亲兄弟,你却非要暗地里挖我的墙角,着急从我这里抢走我一切的资源和影响。 如果我项氏领头人的地位被你抢走了,我在六国的人脉也被你抢走了,那我到时候,只怕都未必活的成了! 没错,这想法,还真不是项梁在胡思乱想,也不是他心眼太小。 而是,如果项梁在族内,被项伯取代夺舍了,在族外,也被项伯取代替代了他的威信和威望…… 那项伯都这么做了,心都已经这么着急这么狠辣了,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为了扫清潜在的威胁,他项梁还能有多好? 能安心当项伯的马仔,给他当狗,或者还有个能接受的未来…… 如果没有…… 那完了,死定了! 项伯绝对不会容得下他,或者,给他出这些主意的张良,也绝对不会让项伯放过他! 至少,没项梁多少好果子吃。 而这些,虽然是基于李斯的计谋,并非是项伯和张良所做的,但! 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项梁那边接收到的信息,就是这样的信息。 “嗯,你放心吧……” 项梁看着项伯说道,“你是我兄弟,我岂能看着你如此被人曲解?到时候,我势必会帮你洗脱嫌疑,让众人都不疑你!” “哎,好!” 项伯听了,当即一喜,“哥,你如此帮了我,那咱们项家,就能继续在诸侯之中,屹立不倒,甚至,更胜以前了!这以后,不管六国的结局是什么,我项家,都绝对会如日中天的!” 嗯? 呵! 听到项伯这一番话之后,项梁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冷笑。 咱们项家屹立不倒? 还如日中天? 你特么就放屁吧! 项梁心里都想要直接对项伯破口大骂,心说说什么项家怎么样,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只要我尽心尽力的帮了你,你夺舍了我一切的资源和人脉,你再背靠着秦人的朝廷,你就真的能屹立不倒,如日中天了! 到时候,你怎么样的选择余地都是有的,而我呢? 我特么都未必能活! 一想到这里,项梁的心里,对项伯和张良这样暗地里捅刀子的人,都恨得牙痒痒。 狗日的,我都愿意这么低头了,这么帮助你们了,结果你们就是这么把我给算计了的? 你们是畜生吧? 我要是能让你们安安稳稳的得逞,那我就白活了! 当然,项梁这一次,对项伯和张良,的确是误会了。 虽然不是完全的误会,而项伯的心里,是真正想着取代掉项梁,让自己当项氏的头,让自己成为六国人马首是瞻的人物的。 但! 他是这么想了,可不还没把事情完全做了吗? 这些,只不过是李斯的计策,让这俩兄弟,都产生了误判罢了…… “嗯,项家,当然是要屹立不倒的。” 项梁说着,却是微微点头,他的盘算,自然也是想好了的,所以,更需要在项伯面前装一装。 “对了,六国的人到时候,如果是要什么交代的话……” 项梁看向项伯,忽然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嗯? 交代? 听到项梁的话,项伯一愣,“兄长,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难道还想不明白?” 项梁马上说道,“你难道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了?你是秦朝给的官,给的兵,你如果一点点的表示和行动都没有,一切都是尽是你说了算,那六国的人,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你吗?更,会乖乖的就范吗?” 嗯? 这倒是…… 听到项梁的话,项伯脸色也是一变。 “这个……” 听到项梁的问话之后,项伯思索了一番说道,“兄长,如今,我可没什么军官,能够分的出去了,这一点,那你也是清楚的。” 没错,听项梁这意思,是想着让自己再让出一些军官职位出去? 这怎么可能? 特么的自己现在都是啥遭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还让我分一些军衔出去,那我还能剩下什么? 你这羊毛,也不能可着我薅吧? “我没说让你让出一些军衔出来,这些,都是我们项家的军队,你让那些六国的人擅自进来,万一嬴政他们知道了,岂能放过你?毕竟,他们可不如我们自己人,更难以守口如瓶。” “这,兄长说的是。” 项伯听了马上点头,这话倒也是实话。 人多就嘴杂,自己的人还可以明令禁止,让他们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要是六国的那帮人…… 那可就真的未必了! 这帮人,就算本来是没有事的,那也照样会给你弄出一大堆事情来。 “那既如此,兄长你的意思是……” 项伯继续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是秦朝人的官。” 项梁看了眼项伯说道,“你说什么做什么,自可以主动的很,也更可以拿尽优势,但,别人愿意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你?你是有退路的,别人没有啊,这一点,你可想过了?” 嗯? 听到项梁的话,项伯的脸色一变,“这,自然是有些准备的。” “哦?” 项梁听了,马上问道,“你有什么准备?” “这……是张良和我,已经暗中决策过的。” 项伯说道,“张良说,如果面对六国,而什么有用的东西都不让他们看到得到,那回头,势必难以让这些人稳的住,也难以让他们相信我们,甚至,会让他们回头想办法毁了我们!” 呵? 听到项伯的话,项梁心里冷笑一声,果然,这张良还真得是一心一意的,来帮助项伯办事啊。 这样的事情,他们果真是早有盘算的。 “哦?” 项梁马上质问道,“如此的事情,你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我? 项伯听了,脸色一变,“正想告知呢,只是还没确定。” 哼? 你还正想着告知? 你放屁吧! 项梁心里当即冷冷一笑,他可不会愿意相信项伯的鬼话。 当然,项伯这话,的确不是真的,至少没有那么真。 因为,他和张良的盘算,的确是更冲着自己的。 张良是这么替项伯算计的,对六国的合适的许诺和好处,该在什么时候拿出来? 那当然是项梁帮助他们两个人洗白了之后,再让项伯独自说出来。 那样一来,所有的人,都只会对项伯感激和尊崇。 那项伯,就更能在所有人的面前,树立起独一无二的形象和威信的。 而这,也是张良给项伯所计划的,让他取代掉项梁的盘算。 毕竟,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更何况,项梁和项伯,的确是比谁都更加激烈的竞争关系。 唯有更彻底的夺舍掉项梁的一切个人威望和资源,那项伯的地位,才会是更加高枕无忧的。 而项伯的未来越光明,对项伯来说是好事,对张良,也更是好事。 毕竟,他肯定得需要借助项伯的力量,来筹划反秦和光复韩国的。 但…… 他们两个聪明,项梁,也不是傻子。 尤其是,现在他还被李斯牵引指导着,对项伯和张良,有了很大的怨气了。 “你若是不愿意说,不说也罢。” 项梁看了眼项伯,直接说道。 “哎,岂能不愿意?” 项伯听了脸色一变,赶紧说道,“兄长啊,我可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想着呢,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好,正在盘算中……对了,兄长,你既然这么问,莫非,你心理,是有打算了?” 他反问道。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 项梁听了,看了眼他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好好的想一想吧,但,要抓紧,毕竟六国的人都已经到了。” 说着,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他当然是想要知道项伯和张良在想什么的,但,这眼下看着,项伯是很不想跟自己说实话了? 那就算自己现在强行要求他说出来,那也未必是实话。 毕竟,是能干得出来在特殊时候都挖墙脚的事情的人,这种人的话,还能轻易相信吗? 既然你说自己还不方便说,那索性,你就不要说好了! 但! 你可以不说,我今天,却是一定要问的。 这就是项梁的盘算和计划…… 他来亲自过问了一句,不管项伯到底说没说,没说也罢。 反正自己问了…… 那回头,不管项伯到底许诺了什么,他项梁,都是可以从中插一脚,进行捣乱的。 你给了好处是吧? 哎,为什么你说的和当初跟我说的不一样啊? 你怎么给的那么少啊? 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变卦了? 你放心,不管到时候项伯许诺什么,只要他项梁整出这么一出之后,那六国的人,对项伯的形象,还能有多好吗? 肯定不会啊!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亲兄弟,你非要跟我玩这么一出,那我只好跟你明算账了。 “兄长?” 看着项梁几乎不听自己说什么,就断然离去,项伯也是一阵面色尴尬。 他也能看得出来,项梁的确是非常不悦的。 但,犹豫了之后,项伯还是没打算追出去把事情说明白。 因为,他这个盘算,的确是很自私的。 而且,他也没那么愧疚感。 相反,他也是清楚的很,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项梁这么不爽,也是出于什么。 还不是项梁不舍得放弃自己手头的那些资源和个人威望? 说到底,项梁自己还是想要成为首领啊! 但,自己才是这个首领,你却非要跟我抢? 那我能答应吗? 我当然不能了! 这是你没认清自己的地位,非要跟我争夺,那我就只好发挥我的优势了。 我甚至都不用愧疚,我只是想要得到,现在理应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唉!” 项伯还是深深一叹,看着项梁离去的身影,意味深长的说道,“二哥啊二哥,你怎么就不认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呢?你想取代我?那我怎么可能舍得呢?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你比我强,我如今得到机会了,你还非要抢夺过去?这,是你太不仁义了!” 而景驹那里,范增,正在对景驹,进行着一番的分析规劝。 “大人啊……” 范增对景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今日的犹豫,可是致命的!” 什么? 犹豫? 致命的? 听到范增的话,景驹一愣,忙问道,“前辈为何如此说?我……并未怎么犹豫啊……” “老夫躲在幕后,都能觉察的出来,更何况是他项梁?” 范增听了,马上说道,“大人且以为,项梁,是真的想要给你引见他的兄弟项伯吗?” “这……” “若是如此,他干嘛非要说出,他兄弟去见了另外的宗室子弟了?” 范增问道,“他兄弟都去见了另外的宗室子弟了,他自己却来见你,而且还一口一个公子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难道,他们兄弟两个,是要一口气,立两个楚王?” 卧槽? 还真的是! 听到范增的话,景驹也是一阵后知后觉,瞬间一脸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