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武备阁。 由于地处城郊,刚刚经过一场暴雨的洗礼,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泥土的芬芳,让人闻起来心情颇为舒适。 不过,此时坐在武备阁深处那间会议室内的众人,却是丝毫体会不到这样的感觉。 会议室位于武备阁东南侧,内部装修的古香古色。 由于空间本就不大,所以两边坐满人之后,便显得异常拥挤,加上谈论的内容火药味太浓,所以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那些年长者倒还罢了,年轻一些的,早就汗如雨下。 “秦老先生,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你们华夏的这位苏先生,杀死了我们教廷的圣子,以及一名大主教,教宗念在往日交情,愿意退让一步,只要贵国答应他的条件,他便可以对苏先生等人网开一面,但贵国要是不愿意,那教宗只得用他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坐在左侧中央,那名穿着教廷神职人员服饰,满头银发的老者,淡淡说道。 听到他这话,坐在右侧中央的秦卫华,皱了皱眉,沉声道:“对于洛多维科圣子的死,我个人表示惋惜,不过……在我看来,谈及这件事之前,还是应该说清楚,苏先生出于什么原因,要出手击杀洛多维科圣子。” “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我看阁下就是想逃避责任。”还未等那名银发老者回应,坐在他身旁的一名络腮胡中年男子,先大声嚷了起来。 “不错,不管什么原因,他杀人就是不对,就必须受到惩罚,这是不可争论的事实,如果华夏依旧想要逃避责任,且毫无诚意,那也不用再谈了……不过,如此一来,那位苏先生,以及唐将军他们的安全,我们可就无法保证了。”另外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沉声附和道。 听到二人这话,秦卫华脸色一阵阴沉,心中只觉得有一股怒火在涌动。 凭他的身份,何曾如此被动过,便是当年与敌国军方一号谈判,他也是云淡风轻,如今却被这帮人如此拿捏,着实让他感到很是憋屈。 只是想到昆仑腹地发生的情况,他只能将这口气强行咽了回去。 没办法,无论是苏铁,还是唐君远,又或者王慕云,对华夏来说都太重要了,即便损失其一,那对华族,乃至整个华夏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确实,凭华夏的实力,真要硬拼起来,教廷根本不够看的,纵然是教宗亲临,也能被碾成粉碎,但接下来将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沉吟片刻,他这才长叹道:“阿尔贝托大主教,你提出的其他条件,我可以答应,但……为教廷开放昆仑,这件事请恕我无法答应。” “秦老先生,你可能没有听清我的话,我说的是黄泉谷,并不是整个昆仑,这对华夏来说,算不得什么。”阿尔贝托急忙摆手道。 “没什么区别,黄泉谷位于昆仑腹地,所以……开放黄泉谷,就相当于开放昆仑。”秦卫华摇头道。 未等阿尔贝托回应,他继续道:“相信阁下也知道,昆仑乃是我华夏的龙脉所在,一草一木,都关乎着我华夏的未来,岂能向外人开放?” “好,很好,既然秦老先生这样说,那意思就是没得商量了?”阿尔贝托脸色骤然一沉,语气也变的无比冰冷。 秦卫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深吸一口气,摆手道:“阿尔贝托大主教,我绝无此意,只是……希望阁下能换一个条件。” “换不了,就这一个条件,秦老先生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不过……”阿尔贝托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接着,他很是随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脸慵懒的望着秦卫华,笑道:“教宗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在耽搁下去,恐怕他便要大开杀戒了。” “你……”看着阿尔贝托那一脸戏谑的表情,秦卫华气的差点开口骂人。 不过最终,他还是强忍了下来,接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罢了,我同意你的条件,你现在通知教宗放人。” “好,秦老先生不愧是华夏的泰斗级人物,就是爽快。”看到秦卫华点头,阿尔贝托顿时一脸兴奋,甚至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作为教廷圣地最核心的几名成员,他很清楚,黄泉谷对教廷的重要程度,此番在他出手之下将其拿下,那必然是大功一件。 只是看到这一幕,秦卫华却是一脸凝重,他半靠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 他作为华夏核心层面的人物,自然也清楚黄泉谷的重要程度,所以更加清楚,他做出这个决定,又将意味着什么。 “怕是多年之后,我秦卫华便会成为华夏的罪人。”他轻叹一声,接着整个人险些跌倒在地。 “秦老先生,你能做出这个决定,我很欣赏,一来你保全了华夏的国之栋梁,二来重新修复了华夏与我教廷的关系,避免了一场战争,实在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看着秦卫华那阴沉的目光,阿尔贝托连忙笑道。 他看似是在夸赞秦卫华,但整个人却充斥着一股胜利者的姿态,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看到这情形,坐在一旁的那些华夏政要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陷入了沉默。 到他们这个身份,都很清楚,顶级层面的交锋往往便是如此,胜利者高高在上,而失败者,只能任由羞辱。 在这种时候,失败者但凡敢大声一些,必定会迎来更加猛烈的嘲讽。 “秦老,出事了!”就在华夏众人正心如死灰之际,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然后就见一名身材高大,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踏步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秦卫华脸色微变,不由好奇问道:“小璋,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上面有什么指示。” “不是,是……”司徒璋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又将满脸喜色的阿尔贝托一行扫视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声音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