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把西厢院的门锁开了。 沈江姩寻思赵家的事情完结了是指沈江云被逼死了,对吧,“随你喜欢,我都可以。你是我相公,你叫人搜身,我感觉着还挺受重视的,也许这就叫宠爱吧。有些人就没有这个待遇,因为她自身就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值当搜身,果然啊,越是便宜货越不值得投入人力去监视她。” 尤氏愤愤的攥紧手来,她说谁便宜货,我吗?可恶啊。 周芸贤对沈江姩交代:“去沐浴更衣,拿上礼物便去皇宫赴宴了。” “好。”沈江姩说。 周芸贤举步进厅,拿起一卷书看,突然记起妻子那点嫣红的守宫砂来,端起茶饮了一口,喉结滚动将茶咽下。 沈江姩牵着周环往西厢院走,尤氏下意识跟过来说,“他不能吃桃子,吃桃身上起红点子。” 沈江姩厉目道:“需要你教我怎么抚养孩子吗?你个爬床的玩意儿,企图在我宅子里夺我男人夺我家产作威作福,别叫我逮着机会,逮着机会我叫他扒光了你衣服扔出府去。不要脸的贱人!” “他不会那样对我的!”尤氏忌惮。 沈江姩怒道:“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这是我家!你就是个生育工具,环儿本来就是我花钱养大的!” 尤氏被恫吓的身子一颤。 沈江姩命令道:“环儿,好孩子,叫这个爱打人的坏女人滚。” 环儿岁数小,早就厌恶自己生母,他希望自己母亲死掉,这时听话道:“坏女人,滚!” 尤氏伤心欲绝,眼睁睁见着沈江姩牵着她儿子回去了西厢院,她怒目瞪视烟儿,“叫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她在一天,就没我翻身之日!” 那烟儿缩着脖子言道:“夫人这几天都没在家,少爷又把西厢卧室门锁住,有护院看守,那给今上的礼物,姑娘您也听到了的,被夫人锁在屋里密室内。是以烟儿没有找见机会破坏那礼物。” “那你现在机会来了,她不是要去沐浴更衣吗?她眼下就去密室取礼物出来了,你找机会去做吧!”尤氏恨恨愤愤道,“她弄坏了芸郎要献给今上的礼品,芸郎能留她才怪呢!” “是。”烟儿快速看了看尤氏,又低下头来,快速向西厢院去。 沈江姩回到西厢院子后,交代颖儿道:“你给环儿收拾屋子去吧,以后咱们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颖儿噗的一笑,“倒省的夫人怀孕了。直接当娘。砂都还在呢。自身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沈江姩也苦笑了下,“去忙吧,我拿了礼物出来,就去洗漱收拾一下。这二日在客栈总归风尘仆仆。唯一的快乐就是收获了鱼缸里几条色彩斑斓的小鱼。还是免费的。” “主要是免费的。付钱可能又不觉得这么快乐,那渔夫哥呆呆的。”颖儿领周环出屋进下首小客房。 沈江姩将屋门掩住些,然后来到密室边,准备拨动机括密钥,又往门窗那边去看再三确认,确定护院没往这边偷看,便快速转动密钥,开了密室门,进去又啪把密室门关起。 然后取了她在沈家没被抄家之前便帮周芸贤准备的今上寿辰的贺礼。 是水墨大家吴道友的亲笔画,吴道友罹患痛风,手指疼,拿笔颤,早些年绝笔不再作画了。 今上自先皇后离世后,越发沉迷炼丹长生,以及后宫闺乐,沈江姩当时托父亲引荐得见吴道友,她颇有些灵性,下棋赢过了吴道友。 吴道友便答应执笔再画,她定制了一副画作,投皇帝所好,画的仙人驾鹤-天宫九霄殿。此画作品有市无价,可谓珍贵非常。 那时她还觉得心里相思太子,不清净,亏待周芸贤,现在想来不堪回首,她从没亏待过周家。 沈江姩拿起那仙人驾鹤图,打开画卷细细的看了看,目光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将画轴卷起,然后将画轴搁在礼盒内。便去沐浴了。 泡在浴桶里也心事颇重在想事情。 沐浴完,从耳房回到卧室,便见屋门口战战兢兢缩着一人,走近了认出是烟儿。 烟儿看见夫人回来,便颤颤巍巍叫道:“夫夫人。” 沈江姩浴巾搭在肩膀,一边擦拭着发丝,一边推屋门,“进来说吧。你今天腹痛的厉害么,那个毒。” 烟儿跟在沈江姩身后进屋,沈江姩坐在梳妆镜前头梳妆,烟儿便打算把门掩住,巧了颖儿安顿好周环过了来,烟儿便后撤给颖儿姐姐让路。 颖儿进来便将屋门关住,横眉冷目道:“你过来做什么?把某些人骚味也带了来。熏的这屋子都难闻了。什么命,摊上你们这主仆两个,终日里恶心人。” 烟儿吓得一抖,到底是夫人温柔多了,这颖儿姐姐可是太凶了,烟儿来到夫人身边,小声说:“回夫人的话,今日腹痛还是厉害的,夫人的毒好厉害。” 沈江姩说,“那你倒是也不用硬夸。是毒药都厉害。老鼠药更厉害,见效还快。给你这算慢毒。” 烟儿寻思还好没给我灌老鼠药。 颖儿说着便点上熏香,对尤氏的丫鬟非常反感,“没有镇痛药,你走。” 说着,颖儿开始为沈江姩梳头更衣,沈江姩拿着耳坠在耳朵上比了比,选了个小珍珠坠耳环戴上了,白皙的皮肤点缀一颗小珍珠显得端庄而娴静,她从镜子里看了看烟儿,“过来有事么烟儿,不妨直说。” 烟儿倏地跪在地上,“夫人,烟儿如今小命在您手上捏着,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可那尤氏不是善茬好惹的主,烟儿若告诉了夫人,夫人夫人可莫说是烟儿说的呀。” 沈江姩意识到事态严重,便扭过身来,缓和了面色,“颖儿,去取一颗镇痛的药来给烟儿吃下。这腹痛着,怕是不好回话呢。你瞧瞧这小丫头,长得嫩生生的怪好看的。” 颖儿明白过来夫人想套话,便将木梳搁下,速速去取了一粒镇痛药递给烟儿,“吃下。” 烟儿接过药丸迫不及待吞下腹去,毒素引起的疼痛稍稍缓急,感觉自己是个人了,刚才最多是块将死的尸体。 沈江姩捏起烟儿的下颌,“你既然是我的人,便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可以保全你。你必是害怕说出事情来,我拉你去找她对峙,这样你就会被尤氏处罚。但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你远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总之,我想要的,不是和你家尤姑娘闲极无聊天天吵架,明白吗。” 颖儿心想夫人是要周家全军覆没。 烟儿听不懂夫人的意思,“既然夫人这样说,那烟儿就把性命交给夫人了。” 颖儿催促道:“说吧,你就都说了吧。中了夫人的毒,你还有选择余地么。” 烟儿看了看桌面上那吴道友的画作,缓缓道:“奴婢今日之所以趁夫人去沐浴,在屋外徘徊,是因为尤大姑娘叫奴婢过来,趁夫人去沐浴时,悄悄地把夫人给少爷准备的用于今上贺寿的礼品给破坏掉,这样少爷在给今上献礼前发现礼品是坏的,便定然会勃然大怒,迁怒于夫人,只怕定会休夫人下堂去,这样夫人就成了一个弃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