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凝着宋煜,语速平静,全方位多角度本性曝露, “要做我的夫郎,不能欺骗我,不能有事瞒着我,不能同我失去联络,不能和别人生小孩,每天晚上放工都必须回家陪我,一生当中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我要每天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我的夫郎。” 宋煜安静的听,沈江姩觉得他表情好像在听天书。 她似乎打开了皇上的天灵盖。怎样,荒谬吧。 沈江姩硬着头皮道:“我的夫郎,就是这个标准的了。皇上。” 沈江姩说着惊天动地的择夫标准,并且是对皇上说的,对皇上说不可以和别人生小孩,一生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她每天睁开眼睛,就希望可以看到皇上。 说完之后,脑袋居然没有搬家,到底是皇上脾气太好了。 宋煜听后,心中莫名揪了起来。 不能和别人生小孩? 不能骗她? 这样的择夫标准未免太低了。 她在周府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又想起周芸贤瞒着她在外面生下一个八九岁孩子的事情来。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怕他这样待她么。 她……很怕被骗,被欺瞒吗。 宋煜想,她的要求或者说择偶标准当中,除去每天放工必须回家陪她,因上京到青州路程颇远,单程要两个时辰多,他恐怕不能日日归青州。 大概七八日回一次,或者三四日回一次,除非将皇宫迁至青州,只是工程浩瀚,得几年时间才能实现,其余各项似乎并不艰难。 “我们先见杜敬生好吗。”宋煜说,“蛮有趣的标准,你泄露蛮多的,沈江姩。” 沈江姩唔的一声,泄露了曾经七年窒息婚姻难以启齿的落寞。 呕死,周芸贤说尤氏是大姐。她很多回忆……不堪回首,很多次欺骗她去看望‘过继’给尤家的大姐,她那时也对周芸贤没有男女之意,粗心的多。不似现在,新妃喝糖水,已经把她内心彻底整垮了。 宋煜认为,此刻她因肃王眼疾承压,无心谈婚论嫁,又莫名被郁症折磨,他便不提婚事给她施压,待肃王的眼疾问题解决了,将她肩头重担卸下,再说成家之事。 “好啊。” 沈江姩也觉得无奈,她的择偶标准幼稚至极,荒唐至极,可怜兮兮,这个三妻四妾的男人世道,无人可以实现她的标准,异想天开。 年轻的皇帝甚至没有搭腔,他是前殿文武百官的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 她的标准简直荒诞至极,贻笑大方。 她却没有问他的择偶标准,因为总归不是她,没什么好问的,万一他说:不可以挑食,不可以任性。 罢了。 上京食府对面有家戏院,马车到上京食府时,有好靓丽的戏子名角正要进院,颇为繁荣热闹。 宋煜下马车,沈江姩正回身看那边戏院,“若今日有时间,我们也可以去看戏的。” 沈江姩回头睇他,“我们今天好多事要做,见杜敬生、康芮,买鱼缸,被子,花。现在还要看戏。他日在青州乡下,可不如上京方便了。” “这就是日子。忙忙碌碌的日子。”宋煜说,“一天内补偿和你做过往七八年没做的事。” 沈江姩一下哽住,分别那些年,他们错过很多,今日过后,又将会各有生活。 宋煜走到戏院那边,拿了张曲目表回来递给沈江姩,“你睇下,有中意的,我们就去看。我今日下午推掉了所有事了,晚些回青雀也可以的,总归有奶娘照顾小满,你偷半日闲,倒不用一日到晚都抱着崽崽的。” 沈江姩拿过曲目,装进了自己的包包,“晚点再说,好吗。我不知康芮的药有没有作用的,没心情选曲目。” 燕青自上京食府出得来,见到宋煜,他来到近处,“敬生人在一楼雅间。都在等你了,兄长,你还是成功将她带来了。” “威逼利诱,连惊带吓,带来了。”宋煜颇为无奈的摊摊手,“难如登天。” 燕青笑了笑,摆手往内里引,“你喜欢追女孩,这叫天随人愿,好事多磨,兄长。” 宋煜抿唇笑了。 宋煜牵起沈江姩的手,随燕青往内堂走。 进内堂,怀亲王正在花厅交叠双腿和友人吃茶说话嗑瓜子,见了宋煜牵着沈江姩进来,怀亲王言道:“几时成亲啊,煜儿。七叔盼的头发都白了。一道圣职,娶过门来啊,你的弟弟们孩子都满地了。” 说着,怀亲王猛地一顿,“身体不行,就吃补药!” 怀亲王的朋友都笑了,朝沈江姩看过来。 沈江姩尴尬的朝众人躬身行了礼,一时把她面庞羞的红透了。 宋煜扬声说,“快过门了。朕身体还好。” 沈江姩大概颈项也红了。抬头看了看宋煜,明白他只是和怀亲王寒暄,毕竟他亲口说了她不堪重任,她也不可能做那一瓢。 会见杜敬生和刺客头目康芮的雅间在上首第一间,进门前。 燕青先帮宋煜取了披风,挂在衣架上,“兄长衣衫熏的沉香么。” 宋煜哦一声,没在意。 随即燕青先进了去。 沈江姩看着燕青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由想到,连一个男人都比她贤惠,她都没有想到要帮宋煜去摘披风,她许是想补救,于是言道:“皇上,你要不要摘披风的?” 宋煜倏地笑了,“燕青摘过了。你莫这样孝顺好吗。突然有种女儿长大的感觉。” 沈江姩听见内里有人讨论道:“大齐驸马还是有一套。你不服不行的。我们这样的男人是不如他成功的。所以,我势必只能做一名镇守豫东的将军,而不是位高权重受大齐公主宠幸的驸马爷。” “周芸贤骗沈大娘子骗好惨,去沈府做药童时,家乡女子都怀孕了。他和外面女人好了七八年,直到沈家入狱,才试图宠妾灭妻的。之前外面有女人,瞒的滴水不漏。现在更是一跃成为大齐驸马,沈大娘子就是他利用完踢掉的跳板了。” 又有人说,“你小子抛妻弃子去勾引下大齐公主,还是有希望的啊。敬生,你生的不错的。我就不行了,我好丑的。你看我脸。所以我只适合做刺客。也做不了驸马。但我虽然是刺客,但也做不到那样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的。” “那样忘恩负义的人会有报应的。用沈家娘子的钱养他儿子和外室。” 话语当中多有调笑成分。 沈江姩一下子钉在那里,原来大齐驸马是周芸贤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外面有女人,瞒的滴水不漏’,这几个字刺的她特别难受,不是周芸贤和尤氏曾经的事让她难受,也不是周芸贤另谋高就有了新欢让她难受,而是宋煜选的几位女子之事,至今宋煜未提一字。 正说着,燕青进得去,他话,“收声了,莫说笑了,皇上和爵爷来了。” 宋煜前脚要进去,沈江姩后脚跟上,宋煜突然停下来,沈江姩砰一声撞他后背,撞的她鼻尖挺疼。 “沈江姩。” 沈江姩不解的看着有些顾虑的宋煜,“怎么了?” 宋煜压低嗓子,“那个康芮生的貌丑,你有些心里准备,莫怕的。” “哦,不至于。我哪有那样胆小,我又不是以貌取人的女人。”沈江姩说着,进了屋内,她的手有些哆嗦,因为滴水不漏这个词,她在消耗,折磨自己,不能问又放不下,手指尖变得冰凉。 宋煜随后跟来,入席,他的下属向他行礼,“敬生,康芮,引荐一下,这位是沈江姩,是青州兵营军医阁的一把手,是宋都第一位女军医长。” 字里行间颇有不少自豪之色。 杜敬生和康芮还有两三位豫东那边的人都立了起来,大家为了迎合沈江姩,都讲不大熟悉的上京话。 杜敬生揖手道:“嫂子,我是敬生,去年在灵翠山,皇上同你爬山,我同皇上秘密见面,那时见过你一次,只是不便打招呼。” “你好,敬生。叫我沈江姩就可以了。”沈江姩摆正位置。 宋煜睇了她一眼,是得知姓周的来京,她记起不美好的回忆了,如何听见周芸贤名讳,脸色就煞白了起来,是被骗那样惨,心里难受吗,他在桌下握住沈江姩的手,像握住一块没有温度的冰,他吓了一跳,“姩姩,你到底怎么了,说!” 沈江姩手哆嗦的不成样子,“刚从外头进来,有点冷。暖和一会儿就好了。” 宋煜蹙眉看她。 “多亏了嫂子,不然恐怕主上没命出冷宫同我建交了。他都讲过你给他花体己的事情了。他好中意你的。”敬生说着,热情道:“我妹从豫东进京,以后也需要您多多照顾些。她会弹古琴,可以让她给你弹琴解闷。” 沈江姩一下就被这句话击碎了,半天没缓过气来。 “好的。你妹妹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的,上京我很熟,敬生。”沈江姩嗓子也在做颤,“都坐啊。久仰大名。” 宋煜把沈江姩的手握在手里,在桌下搓,她手冰的像是没有生命了似的,唇瓣白纸一样没有血色,他十分担忧她这样的状态,到底心事是什么。 她是不是害怕周芸贤来京像之前那样用她家人威胁她,让她干违背意愿的事? 沈江姩心慌意乱,把手从宋煜手里抽出来,对豫东人说道,“肃王的毒,十来天了,你们觉得还有希望吗。” 康芮不善言辞,对沈江姩道:“嫂子,我是康芮,昔日受命薛崇仁,豫东刺客给您添了麻烦。我听主上说了情况,快马加鞭就来上京了。目的就是为您解决难题,使您生活回归正轨。” 说着,猛地一顿,在美人面前语无伦次, “您和皇上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若这次我解决不了难题,造成您不能欢欢喜喜嫁给皇上,我我嫁!” 宋煜:“?” 沈江姩:“……”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