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终于到了第二天傍晚,秦淮诗会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地点就在建康府学对面的秦淮河畔,从建康府学外面的一排长廊,沿着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一直往前走几百米的距离就可以到达一处石桥边。 石桥两岸的建筑几乎都是茶舍酒肆,亦或是青楼。石桥下面的河道内停满了花船,已经有一个个文人士子开始登船了。 看着前方的石桥,以及周围的景致,冷锋心有所感,开口说道:“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公子这诗作的好!”小蝶说道。 小乞丐也用炯炯目光看着他。 冷锋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这是好诗了,虽然自己不是原创,但是冷锋也体会了诗人当时的心情。因为这首诗实在是太应景了,非常符合此时的环境。 “兄台大才,这诗作的好!”冷锋身边一位书生也听到了,他仔细一品,越是觉得这诗作的精妙。 “哪里,随口一说而已!”冷锋对那人抱拳说道。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别人敬你三尺,自当还你一丈。 “在下李庭芝,不知兄台高姓!” “张三丰!” 这时冷锋忽然升起了一丝恶趣味,他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是想到了太极宗师之名。这个时代是没有太极宗师张三丰其人的,按照他那个时代的历史来看,张三丰应该就是生在这个时间段。 于是冷锋这个叫李庭芝的书生聊了起来,冷锋发现这个虽然长相普通,但是谈吐不凡,而且颇有见识。 不过此人没请帖,而是从外地慕名过来参加诗会的。交谈了一番过后,冷锋就告辞离去了,双方约好诗会结束之后再聚一聚,因为他们都觉得对方是可结交之人。 这一次的秦淮诗会是半官方性质的,这也注定了不可能像寻常时期那般荤素不忌,歌妓舞妓根本登不了船,也就是那些富有才情的女子才能上得了花船。而且这次集会的主题也不是酒宴,而是以诗词歌赋论英雄。 船上只是备了些瓜果零食和酒水,所有人都是提前吃过晚饭才上船。 当然,能够有资格登船的人也不是多,大多数人还是在岸边游玩。有一些小船来往于岸边和花船之间,但凡有佳作,就会通过小船传到岸边供其他读书人欣赏。 这一次冷锋四人都来了,就是柴伯也是很有兴致。他以前也是一个落魄的秀才,以前虽然走南闯北经过了许多地方,但是这种诗会还没有参加过。当年他和冷锋的父亲不止一次经过建康府,不过都完美的错过了秦淮诗会。 可以说,秦淮诗会在读书人中的影响是巨大的,一点也不比冷锋那个世界天王巨星的演唱会影响差。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来了,而且不仅仅是这些读书人,有的人还带着侍从或者书童。 不过,只有那些手持请帖的读书人才有资格登船,不能登船的读书人也不会闲逛或者是干等着船上的诗歌,他们也会组成一个个小团体,在一起吟诗作对。 冷锋虽然是个陌生面孔,但是秦淮诗会的规模太过庞大,不仅仅是建康府本地的书生,周围一些颇有才情的书生也都慕名而来,李庭芝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冷锋告别李庭芝,走进登船通道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小子,让开!”就在冷锋顺着登船通道往里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 能够参加秦淮诗会的人,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个文明人才对,就是不是读书人,在这种场合下也会刻意装着一幅读书人的样子。 这道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刺耳,所以不仅仅是冷锋,就是周围的其他人也是目露鄙夷向这道声音的主人看去。 冷锋一见这声音的主人,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人正是在建康府学门前遇到了的那个王姓书生。除了王姓书生之外,还有一人也是那天的同伙,不过冷锋不知道人姓甚名谁。 在这两人的身后,有一群衣着十分华丽的书生,这些人一个个气宇轩昂。在他们的周围,与其他人自发的形成了一段距离。 这群人正是以杨康为首的书生,这个阵仗比起前天在建康府学门前要高级多了。那天虽然也是以杨康为首,但是其他的书生都是只知拍马屁的家伙,而今天则是明显不同,这些书生在地位上虽然不如杨康,但是在气场上要明显要高于王姓书生那一群人。 “注意点影响,大家都是读书人,理应文明些!”杨康虽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但是他也怕影响不好,立刻对王姓书生说道。 “杨公子的气量果然非常人可比,是小弟孟浪了!”王姓书生立刻摇头晃脑的说道。 能够有资格登上花船的读书人自然都是精英,当然也有一些像王姓书生这些人,他们也许没有多大的才华,但是他们家中有钱,出钱赞助了这次诗会,自然也会有一些名额。不然的话,以王姓书生这样的人物,是没有资格登船的。 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有绝对的公平,也许努力了一辈子,可能连人家的都没有达到。 对此冷锋也是见怪不怪,不过很明显王姓书生也看到了冷锋,他虽然在杨康的喝斥之下停止了嚣张跋扈,但是在这么多大哥面前,他这个小弟自然想要表现一番。 “小子,我没说别人,我说的是你!” 这家伙故意走到冷锋的后面,放着一边现成的间隙他不走,非要往冷锋这边凑。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家伙是要故意找茬的。不过虽然有人看出来了,但是他们并不想管闲事。读书人是有傲气不假,但是这种傲气那是针对人的。 大多数人是认识杨康的,就是不认识杨康,从他们这一行人的气势上来看,也是那种不好招惹的存在。 大宋朝廷之所以屡屡被外敌入侵,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文臣当道,朝廷失去了血性。这个时候的读书人也是这样,只要是事不关已的,都会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