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罗子墨收起卫星电话,精钢浇铸的铁拳紧紧攥起。 对方还未开口, “爸爸~” 一道奶声奶气抢先喊了出来。 爸爸?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循声望去, 只见小女孩媛媛破涕为笑,亮晶晶眸子充斥着喜悦。 而抱着她的女人较为迟缓, 怔了两秒才喃喃开口道:“老,老公,你不出差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公? 罗子墨眼珠子瞪得滚圆,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远处恢复大半状态的伤心一箭, 同样被突如其来变化雷得外焦里嫩。 等等,不是逮捕犯罪嫌疑人么, 为何会变成小型认亲现场? 现场陷入短暂凝滞, 大伙视线在女人、小女孩、高个男人,三者间游离。 “爸爸。” 小女孩媛媛挣脱跳下, 粉红色胶靴啪嗒啪嗒踩着地面,一个乳燕投怀搂住男人大腿: “爸爸,你送我的娃娃突然变成坏人了。 拿着那么大的刀,好吓人。” 对方把她抱起来,伸手捏捏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 颇为宠溺道:“娃娃而已,爸爸改天再送媛媛一个好不好?” “不要,我最喜欢小雅了。” 小女孩把脑袋埋进男人怀里,来回磨蹭:“爸爸你最厉害了,把小雅变回来行不行。” 如此一幕被看在眼里, 罗子墨、伤心一箭立刻察觉出不对劲, 铁拳、强弩不约而同对准前方,做好随时战斗打算。 岂料高个男人根本没在意,依旧哄着女儿: “行行行,爸爸现在就去把娃娃变回来。” 言罢, 他抬起眼皮,目光幽幽扫视一圈, 掠过处于升腾蒸汽中的刽子手, 最后落在伤心一箭身上:“就是你,把我女儿最喜欢的娃娃弄成那副样子? 有点实力,但不多。 应该是第二梯队中游水准吧。” 后者瞳孔骤缩, 抬起【浪子穿心弩】就欲射击,可瞅到小女孩媛媛又犹豫了下来。 “别乱了方寸。” 罗子墨举着盾牌谨慎提防之余,出口劝慰道:“增援几分钟内会赶到,不要冲动。 我们身后还有普通群众需要保护” 然话音未落,一声嗤笑打断了他。 “几分钟?对付你们需要这么久?” 高个男人极为不屑地勾勒起笑容:“不过你们俩别担心,我对毫无抵抗能力的弱者没兴趣。 毕竟我今天目标主要是你!” 黑雾翻涌,尽数吸入对方体内, 紧接着强大气息溢散而出,所有人肩头仿若有千钧重担压了下来。 恍惚间, 原先那座草棚规模扩大了两倍有余, 许多阴气森森的白面小厮,脚尖着地轻飘飘闪出来, 以四面八方之势,团团围住现场众人。 “芳妮,过来把孩子抱住,我要处理些事情。” 高个男人嘴里吐着字,空着的左手往前一抓。 巨大排斥力当即逼退罗子墨、伤心一箭, 随后将人群中呆立的年轻母亲摘了回去。 “去后面待着等我。” 将小女孩媛媛递过去,他轻轻挥手便将母女二人送出百米之远。 紧接着双臂上抬, 数柄寒芒钢刀浮现于背后,茫茫无际铺天盖地。 “莫要交头语,不理攀亲故。 断头皆亡魂,峰回绝天路。 刀下不过百,过百命难全。” 高个男儿似笑非笑望着两位玩家:“这道口诀自古流传,被奉为至理行规。 可惜,却少了最重要两句, 连大爷二爷三爷都没有做到的两句。” “你究竟是谁?” 罗子墨撑开无形屏障, 抵挡住漫天刀光攻势,保护着身后几十名普通乘客。 “管他娘是谁,肯定不是善类。 老罗你顶住,我来输出。” 没了小女孩顾忌,伤心一箭顿时放开手脚。 扶摇踏波,连环暴射, 一根根飞矢旋转呼啸,向高个男人急急落去。 “今天我的目标不是你。” 对手随意张手,卷起黑雾轰散箭矢, 之后踏步一蹬,“开斩”二字舌战春雷。 比起刽子手,这道声响气势更甚, 直接荡得伤心一箭三魂七魄俱颤, 五脏六腑遭锥心刺骨,鲜血竟从眼口鼻一齐喷了出来。 整个人打着旋儿摇摇坠落,再不复先前风采。 “玩家生命力的确顽强。” 高个男人身形微动,呼吸间闪至罗子墨跟前, 眼神直直盯着那条机械手臂: “你就是打掉赫赤的参与者之一,找得我很苦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罗子墨想都不想, 功率开到最大,抡起拳头猛地砸去。 由于上次“古村诡事续”经历, 他新更换的机械手臂不再是科研部拼出来的次等货, 而是从系统商城购入, 冬兵同款振金臂简单改装过后的超凡物品。 坚固度、推进力、灵活性,皆强出以前许多, 一拳下去别说二十年功力,五十年都绰绰有余。 这也是为什么, 罗子墨不拿武器,只掏了块盾牌缘故。 拳头已经够硬,何必多此一举用刀枪棍棒。 攻击迎面袭来,势头炸出音爆, 视线中铁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直至—— 啪嗒一声戛然而止。 “胳膊不错,身体强度却不够。” 高个男人化掌为刀,右手做前伸劈砍状, 左脚踩住掉落在地,砸出尺余凹坑的钢铁麒麟臂, “该闹得已经闹够,是时候离开了。” 他微微侧目, 注意到远处夜空渐渐驶来的武装直升机,手掌轻轻一戳。 罗子墨腹部顿感重击,身体不受控制弯成虾米状, 不等倒下,左右胳膊就被夹住,双脚悬空被带离地面。 阴森寒气侵入体内,意识直接陷入昏迷。 “老罗老罗!” 伤心一箭眼睁睁看着罗子墨被带走, 想起身阻止却因肺部剧痛,难以站起。 冷风吹过, 伴随高个男人取回挺在蒸汽中的刽子手, 脚尖踏地返至母女身边,遁入黑暗离开。 围拢四周的白面小厮亦蹿回草棚,渐渐化为虚影消失不见。 现场重归平静, 唯有裂成两截的大巴车, 倒躺于血泊中的网格员尸体,证明着方才发生经过。 2分钟后, 武装直升机嗒嗒嗒出现于头顶, 虎背熊腰的张铁未等停稳,直接从十余米高空跳下。 一把搀扶起伤心一箭,眉头蹙起问道:“张建,罗子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