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天迎上他的目光,语气森然,“是不是唬你的,你试试看就知道。” 蒋志武的脸色同样很难看,“余乐天,现在周边几个村都眼红你,想搞你的又岂止我们,凭什么把账都算我们头上。” 余乐天指了指他的脑门,“因为只有你们三个傻逼送上门来,还敢在我面前秀优越感。” 方明洋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套进去,“余乐天,我们最多能保证自己不搞你,其他人我们可管不着。” 余乐天根本不听他这套说辞,“反正我就只认你们三人,你们仨就是幕后主使。” 姚代中三人那叫一个气啊。 本来想来和解的,结果呢,还把自己填进去了,这叫什么破事。 顾芳芳在一旁倒是了然,这种情景她见得多了。 毕竟村里人差不多都是这样,来之前说得多好,他要怎么怎么样说,肯定能控制住自己。 结果到了现场,三两句话就得急眼,然后不仅旧矛盾没有解决,往往还能再添加新矛盾。 不过虽然知道结果,但顾芳芳却也无可奈何,往往只能看着结果走向预期。 姚代中三人瞪着余乐天,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实在是他们也被余乐天这样的无赖气得够呛。 “你们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余乐天在明星村是什么人物。”余乐天继续冷着脸输出,“我他么能送张鹏进去,自然也能送姚老三进去。” 听到这里,姚代中三人脸色骤然大变。 之前只是传言张鹏父子是因为得罪余乐天,这才被收拾的,没想到还真是。 姚代中再不敢如之前那般嚣张,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低三下四。 “余老板,我们家姚老三就只是划了你几个地笼,真没这么严重。” “是嘛?”余乐天脸上笑眯眯的,“你知道他这种行为给我造成多大损失吗?” 姚代中呆住,“这能有什么损失?” “哼哼,我一个地笼出海一趟,每次起来的鱼获都在一万上下。” 余乐天开始给这些人算账,“每个地笼12小时一个周期,一天的损失就是2万,30个地笼……” “余老板,余老板,都是乡里乡亲,咱们可不能这样算哈。” 蒋志武眼看就算出来大几十万,急忙打断余乐天,这还了得。 再这样算下去,恐怕姚老三,蒋老四,方大军三人就真的回不来了。 同时经过这番短暂的接触,他们也算是对余乐天这个人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他么就是个有文化的流氓啊,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冷不丁就给你装进去。 和这种人打交道,很明显把他们仨捆一起都不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方明洋也反应过来,拉上姚代中,蒋志武就往外走,“对对对,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 一溜烟的功夫,三人跑得那叫一个畅快,不知情的以为余乐天拿着枪在后面追他们呢。 顾芳芳也笑着道,“天哥,那我也先走了。” “对了,领导。”余乐天叫住顾芳芳,“村里的旅游公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顾芳芳回头,苦笑,“有人不同意卖掉,正在扯皮呢。” 余乐天脸色骤然转冷,“又是哪个傻逼跳出来了?” “谢支书反对,他想将旅游搞起来。”顾芳芳压低声音,“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说完之后,顾芳芳就快步离开。 余乐天皱起眉头,没想到这狗屁不是的旅游公司竟然也是香饽饽,一个个都盯着。 他想要拿下旅游公司的经营权,难度还真是不小。 难不成非得一个个掀翻,弄得鸡犬不宁吗。 这个谢支书余乐天也知道,他和谢支书的女儿初中同班,还是最主要的竞争对手。 只不过每次都是余乐天压着那姑娘一头。 为此那姑娘可没给他好脸色。 当然,记忆中余乐天的老爹也曾带着他去找这位谢支书办事。 老爹低声下四的求人办事,这位谢支书则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观。 最可恨的是,这老小子耍官威,收了礼物竟然还不办事。 为这事,余乐天的老爹曾经多次咒骂。 并以此教育余乐天要多读书,将来离开这个地方。 这老小子一个大队支书,干了二十多年,说他屁股干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余乐天脑海中闪过关于这位大队支书的所有信息,他在想要不要雷霆出手,将这老家伙拉下来。 “玛德,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老子退股不玩了,爱谁谁。” 余乐天突然想到这个妙计,只要他退股成功,然后稍微煽风点火,没准对谢支书来说就是个大麻烦。 倒不是余乐天真的就缺那500块钱的股本金,而是他看不惯就村里这帮硕鼠们拿这个当香饽饽敛财。 当天下午,余乐天就找到大队办公室。 没想到谢支书竟然还在,余乐天顿时嘴角泛起一抹弧度。 余乐天的老同学谢雪梅也在,而且还是办公室的文书。 一个大队办公室都快搞成世袭,这是余乐天没想到的。 “余老板,你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里?”谢雪梅打着招呼。 余乐天指了指他爹的办公室,“我来找你爹,村里旅游公司多年不分红,我要退股。” 谢雪梅皱眉,“村里旅游公司退股,不是应该找村集体吗?” 余乐天双手一摊,“可是他们说,现在找你爹,所以我就来了。” “那你等一下,我进去帮你问一下。”谢雪梅说着走向自己老爹的办公室。 余乐天冷笑,玛德,官不大,官瘾还不小,见他的流程都快赶上朝见皇帝了。 几分钟后,谢雪梅出来,“你进去吧,我爸不一定能同意,这事没那么简单。” 余乐天语气有些冷冽,“呵呵,当初集资的时候可是说好了,进出自愿,现在来这出可不行。” 谢雪梅皱眉看着余乐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余乐天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朝着谢德治的办公室走去。 谢德治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眉眼都没抬一下,就这么冷冷的晾着余乐天。 余乐天也不惯着他,顺手拉来边上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 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谢德治皱眉,但依然没抬头。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耗着。 十多分钟后,余乐天等得无聊,干脆拿出手机刷视频,而且声音还开得挺大。 “年轻人,听说你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现在大学生素质都这样了吗?”谢德治终于忍不住开口,上来就火力十足。 “谢支书大人,您用的什么品牌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余乐天也不惯着,反唇相讥。 “就冲你这官架子,高低得弄把黄色椅子坐着才符合你的气质。” 反击后再输出,余乐天一点不落下风。 他要是连这么大队支书都接不住,这些年真的就白混了。 “说吧,你来干什么?” 谢德治显然不想和余乐天打嘴仗,神情变得很不耐烦。 “啧啧啧,你看看,这就是你们这些人民公仆对待老百姓的态度。”余乐天晃了晃手机,“我要是将这段放到晚上,点击量绝对爆炸,谢支书的威严……” 谢德治声音冰冷,“只要我不同意,这视频就出不了这个办公室。” 余乐天冷笑,“还跟我这演呢,影视剧看多了吧,别说你这破办公室,就是他么的省政府,我想离开他们也拦不住。” “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走,别影响我们正常办公。” 谢德治烦躁,他发现有些拿捏不住眼前这混不吝。 “还办公,是在琢磨着怎么往自己口袋里捞钱吧?” 余乐天继续讥讽,这场面他幻想过无数遍,可算是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