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俊做再多的事,再努力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我听老板的安排。”张俊恭声说道。 他也只能这么说。 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要官吧? 他相信马红旗是个讲仁义的人,不至于将他弃之不顾。 马红旗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小张,很多事情,不是我们人力可以改变的。好了,你先回去吧!” 张俊的心,犹如装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 他回到家里,往沙发上一坐。 刘玉婕做好了饭菜,一一端到餐桌上,见他有些魂不守舍,问道:“张俊,你怎么了?” 张俊轻咳一声,说道:“老板可能要回京任职了。” 这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雷得刘玉婕里外俱焦。 “怎么回事?定下来了吗?”刘玉婕慌慌张张的,解开围裙,来到张俊身边坐下来,拉着他的胳膊问道,“他这个副省长当了还没有一年吧?怎么就要回京了?”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组织部长!”张俊心烦意乱。 “那你得赶紧找他讨个一官半职,就到卫生厅工作吧?要不就到市卫生局,你上调半级,可以当个副局长,那可是有实权的。” “你以为我不想?我怎么开这个口?”张俊摇了摇头。 “哎呀,他都要走了,你还不好开口?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刘玉婕急道,“他是你老板,你起早贪黑的服务他,还不是为了这一天?他要是拍拍屁股离开了,你可就惨了!” 张俊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是沈雪发来的信息,问他吃饭了吗? 张俊此刻哪里还有心思跟女人调情? 跟仕途官职比起来,女人只是点缀,有权就有一切,没权一切免谈。 如果张俊失去了马红旗这座靠山,估计沈雪连看他一眼都难。 想到这些,张俊心里更加烦闷。 他草草的吃了饭,吃什么菜都觉得没胃口。 晚八点新闻开始。 张俊看着彩色电视机屏幕上娇柔妩媚的沈雪,有些恍惚,早知道那天晚上就把沈雪给办了,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可以和如此天仙美女一亲芳泽。 他胡思乱想,早早的睡下,连和妻子备孕都提不起一点兴趣。 刘玉婕躺在他身边,不停的教育他,赶紧找马红旗讨官要官,不然就来不及了。 张俊被吵得烦了,双手堵住耳朵,故意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他忽然想到一事,看看时间还早,便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飞快的套上衣服裤子。 刘玉婕穿着短睡裙,露出白花花的圆润双腿,坐起身来,问道:“你去哪里?” “我出去办事!老板交待的。被你吵来吵去给搞忘记了。”张俊用双手十指梳理了一下发型,匆匆下楼。 他骑着自行车,来到中医院。 中医院的门诊早就关了门,但急诊还在营业。 张俊之前在这边实习过,门诊和急诊室的人,他都认识。 “张秘书来了!”导诊台的小护士看到他,笑盈盈的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你好。”张俊朝她笑了笑,来到药房。 他给马红旗抓了30副泡脚的中药,调配好,切成小段,研成粉末,包装好了,拿袋子提着。 张俊一定要买单,药房说什么也不给他开账单,说这么一点东西,还用得着张秘书出钱?你也太小瞧我们中医院了。 他没办法,放下50块钱便离开。 第二天早上,张俊一如既往的前往迎宾馆接马红旗。 结果服务员告诉张俊:“马省长一大早就离开了。” 张俊怔忡的问道:“去哪里了?” 服务员道:“回京了,带着行李。” 张俊脑子轰的一声响,只觉天旋地转。 “马省长有没有说回去几天?”张俊急忙问道。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我也不敢问。”服务员轻轻摇头,“张哥,你要进来坐会儿吗?” “不了。”张俊转身要走,又转过身来,把手里提着的药包递给服务员,说道,“以后给马省长泡脚,就用这种。每次一包。用完了你再跟我讲。” 服务员接过药,幽幽的说道:“都不知道马省长几时才能回来哩!” 张俊来到办公室,整理清洁的时候,他看着空落落的副省长宝座,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他很想打个电话给马红旗。 因为这个级别的领导,只要时间充裕,能坐火车时,不会坐飞机,除非是京里有万分紧急的召见。 火车安全第一,而且很好安排软卧包间,在车上也方便接听重要电话,处理工作事宜。 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干部,很多人都坐不了飞机。 别说飞机了,有些领导连电梯都不想坐,五楼以下全是爬楼梯,这样做主要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真要出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张俊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拨打了马红旗的电话。 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 张俊失望的挂断电话。 他很快就感觉到了人走茶凉的悲哀。 办公厅里的同事,似乎比他先知道马红旗回京的消息,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马红旗的调令并没有下来,张俊还是秘书,他的办公场地仍然是这间秘书室。 张俊坐在椅子上,假装忙碌的处理公务。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居然没有人过来找马红旗! 这要是放在以往,简直不可思议。 仿佛一夜之间,全省的人都知道马红旗回京了。 更让张俊失望的是,马红旗一直没有回他的电话! 临近下班时,张俊掏出手机,看到沈雪昨天晚上的信息,便回了一条:“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 沈雪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张哥,我中午有事。改天行不行?” 张俊缓缓闭上双眼,心想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至如斯! 他都懒得回复了,直接揣起手机,收拾了一下,提着公文包下班。 一路上遇到同事,他们似乎有意在避着他走。 四科那几个人,见着他的面,虽然打了声招呼,但脸上的笑容明显没有以往热情灿烂。 张俊回到家里,看到刘玉达来了,翘着二郎腿,嘴里抽着九五至尊,正在跟厨房里的姐姐唠嗑: “姐,我姐夫要凉了!马红旗回京了!他这个秘书干不下去了!我手里的生意估计也要黄!还好我这些日子存了些钱!够我花销一阵的了——姐夫,你回来了!” 张俊将手里的公文包,对着小舅子砸了过去,怒气冲冲的道:“你说谁要凉了?我还没死哩!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