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潇潇醒来,两个妇人将她拖到窗前扶着她坐下,不耐烦的拿来帕子将她的脸重新擦干净。 大概是嫌弃她哭泣将脸上原本就奇怪的妆容弄花了,妇人嘴中骂骂咧咧,动作粗鲁,将夏潇潇的擦得生疼。 可惜她被下了药,毫无反抗之力,夏潇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乌青,头发都比往日毛糙,确实是死人模样。 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妇人正要给她重新上妆,见她又哭,气得破口大骂,两名年轻女子上前劝解,好似也被骂了一通。 夏潇潇看懂了,可她就是要哭,凭什么不让哭?就算是死,她也要哭!她不甘心,她不愿意! 妇人终究是气急了,走过去甩了她两巴掌。将她的脸打得通红,两颊瞬间就肿了起来,可惜她甚至都感觉不到有多痛。 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上前将妇人拉开,让另一个妇人继续扶着夏潇潇,自己接过东西,拿出帕子给夏潇潇擦掉眼泪,嘴里还轻声对着她说着什么,夏潇潇猜她大概是在劝自己吧。 小姑娘拿起桌子上一堆胭脂水粉,重新给她化之前那奇怪的妆容,动作比那妇人温柔不少。只是一边画,一边也抹起了眼泪。 化了许久终于完成,可夏潇潇时不时就掉眼泪,脸上敷的粉本来就厚,眼泪淌过之后更显诡异。 突然外面似有人叫她们,妇人冷哼一声走了出去,回来对着两个小姑娘说了什么,就从一旁的桌上扯过一块暗红色的绣花巾盖到潇潇的头上。 夏潇潇拼命抬起手想去扯那暗红色的头巾,可手怎么都抬不起来。妇人见她不配合,抬手扇在她手背上,随后又叫来两个妇人,插着她往外走,夏潇潇急了,这是要干什么,要把自己卖掉吗?果然是拐卖吗? 她好想跑,然而除了呜呜的哭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手脚无力,没人扶着根本走不了,她想咬舌自尽,可嘴都动不了。 被妇人架着走了很远,塞进了一个轿子里。闹哄哄的声音让她万分恐惧。不知过了多久,夏潇潇又睡了过去,或许不该说是睡过去,昏睡过去更准确一些。 直到轿子停下,外边安静得吓人,夏潇潇被人掐醒后粗暴的拉了出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旁边一个小姑娘伸手扶住了她,半拖着她跟着人群往一座房子里走。 夏潇潇绝望了,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吗?被人另一个世界的人当作畜生一般随意打骂,任意摆弄?自己要怎么办,要怎么才能逃离这里。 不是说如果有灵魂就有转世来生吗? 牛头马面是把自己忘了吗?为什么不来带走自己去喝孟婆汤过奈何桥? 原本被人按着打扮的奇奇怪怪的已经够害怕了,可等到夏潇潇被按着和一只鸡互拜,夏潇潇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她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穿上奇奇怪怪的衣服,画上奇奇怪怪的妆容,冥婚,自己被人拉来配了冥婚了! 拜完夏潇潇又被人拖着送到了一个房间里。夏潇潇只想去死,如果还可以从这个世界死掉的话。 没一会儿,一个妇人带着之前一直守着夏潇潇的少女进屋,又按着她,给她灌了一杯发苦发臭的东西,妇人又对她恶狠狠的说了一堆话。 妇人拉着少女退出房间,关上房门。麻木的呆坐了好久,夏潇潇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夏潇潇试着转动脖子,慢慢的起来观察着眼前的房间。 过了许久,四肢终于能动了,她站起来恐惧的打量了一圈房间,眼下这个房间比之前她住那边大一些,除了床上铺了暗红色的被子,桌上摆了些果盘,点了一对红色的蜡烛外,房间里并无其他布置。 被妇人扯下的方巾还在床上,夏潇潇将身上碍事的衣服全都脱掉也扔到床上,只留了方便活动的里衣,将头发上乱七八糟的头饰也拆了扔掉,留了一支看起来有些锋利的簪子。 房子正门口有人守着,侧面后面都有窗户,眼下她没力气,试探着喝了些桌上的茶水,又啃了两口硬得不行的饼,夏潇潇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 轻轻的搬了椅子抵在门后,待到外边天开始黑了,夏潇潇试探着打开了屋后的窗户,确认外边没人后翻了出去,又将窗户合上。 不论这里是地狱还是别的地方,今天要么死,要么逃。这里的路她不熟,但是不管怎么样,慢慢找总能跑出去。 避开守门的人,七拐八拐夏潇潇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房子的外围。 找了个地方打碎了房间里偷带出来的茶壶,捡了几片放在手里防身。 左边有喧嚣声,她便往右边走,拐了好几个地方,都有人,这个地方比之前待那里大太多了。翻到天黑透了也没找到出去的路。 夏潇潇有些绝望,就在这时她发现不远处有座小山,山上植被繁茂。 她以为她走出去了,在山上找了一片灌木丛躲了进去,想着等到下半夜夜深人静再继续,她要逃出去,逃出这座恐怖的城市。 躲了一会儿,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身后发毛,抱着头趴在膝盖上,她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就看见有恶鬼在等着她。 没过一会儿夏潇潇又难过得哭起来,默默抹着眼泪,不敢哭出声。抬头看着天空,漫天的星光,这个世界,连夜空都不是自己熟悉的。 想到自己两次逃跑都失败,想到爸爸妈妈难过的样子,夏潇潇心中万分悲凉。 对于自己的处境,夏潇潇有许多猜测,可无论哪一种她都难以接受,她不要去给人配冥婚,也不要被人按着嫁给不认识的人,更不想被人像对待畜生一般随意打骂。 自己根本就逃不掉吧,夏潇潇人生第一次那么想死,就算看起来还活着又怎么样?失去了作为人的权利,像一个奴隶一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跪着生还是站着死,她选择站着死!在她还没有失去作为人的尊严前,主动结束这个噩梦。 拿出揣在怀里的碎瓷片,想插脖子,试了几次,太痛了,还是割腕吧,慢是慢点,没那么痛。 拿出来自己23年来最大的勇气,在两只手上各割了一道口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可瓷片到底不够坚硬,血流得很慢,她不想这样拖泥带水的。 大概是尝试以后发现没有想象中痛苦,夏潇潇拿出簪子,鼓起勇气,对着自己脖子插了进去,可到底力气不够,簪子也不够锋利,脖子戳伤了,可并不能要命。 一样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她越发相信自己是死了或者陷入了噩梦。抹着手上越流越慢的血,知道这样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以前每次陷入噩梦,怎么挣扎都醒不来时,她就选择从高处跳下,或者跳入水中将自己淹死。这次,希望也能奏效。 夏潇潇从树丛中钻出去,她记得刚才上山前看到山下有个湖,凭着记忆摸黑跑下山去,很快找到了那处湖边,确认周围没人,找了个看起来比较深的地方,轻轻地摸下水去,到了水沟深的地方将自己沉入水底。 努力克制着想要浮上水面的本能,任由水灌入自己的胸腔。溺水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她小时候体验过,但很快,很快人就会失去知觉。 再醒来,夏潇潇满怀期待的睁开眼,可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奇怪的床上,定眼一看,这不是自己之前逃跑前的房间吗? 夏潇潇惊恐的坐起,两只手腕都很痛,胸口被扎了针,脖子上也被缠了一圈布条,床前围了好些陌生人。 夏潇潇不愿相信自己没死成,太恐怖了,从床上跳起拼了命的往外冲冲,还没跨过门槛就被人拦住,扼住手拖了回去,扔在床前的地上。 先前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变成了呵斥怒骂,夏潇潇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哭起来,哭了一会儿她爬起来跪着祈求那些人能放了自己。 可那些人说什么她听不懂,她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只是那些人看着她磕头时毫无怜悯之心,反而愤怒凶狠的表情她都看在眼里。一个中年男子对着两个年轻妇人说了什么,两个妇人将她拖起来,按在床边坐下,夏潇潇不肯坐,缩到床边的地下坐着,他们便任由她坐着,很快中年男子带着其他人离去,只留下一开始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守在屋内。 小姑娘待她哭够以后,将夏潇潇扶了起来,靠在床上。 大概是知道她会跑,会寻死,房子周围加了许多守卫,窗户也都被钉死了,只剩下靠近门那一侧留了一扇,屋里但凡能搬动的东西都被撤走了,连椅子都没剩下一把。 从早到晚都有人守着,夏潇潇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不吃不喝躺了两天,夏潇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不死,既然能受伤,在这个世界也是可以再死掉的吧。 绝食第三天,夏潇潇已经站起不来了,整天昏昏欲睡,嘴巴都干出血了。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哭声吵醒,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堆人跪在屋里哭,夏潇潇歪头费了好大劲才看清楚,有几个人她这些天见过。有送饭的,有守在门口的,还有来给自己换药的,还有这些天一直守着她,给她灌药的那个姑娘。还有两个她不认识的年轻男子。 之前那个中年男子站在旁边,指着这群人说着什么,夏潇潇听不懂、不想听,也没兴趣听。 男人越说这群人哭的越厉害,之前给她灌药的小姑娘大概是得了什么指示,站起来走到床边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边坐着看着地上的人。 又是一阵呵斥后,一群人上来拉夏潇潇的衣服,几个年纪大的还拉开衣服给夏潇潇看自己身上的伤,中年男子依然凶巴巴的对着他们说着什么。 很快有人端来食物和水,递到她面前,夏潇潇大概猜出来了,这些人在求她,求她吃东西。 夏潇潇觉得可笑,绑架自己,打自己的都你们,现在这是在求自己吗?这些人是脑子瓦特了吗?一群加害者以受害者形象来要挟自己这个真正的受害者? 懒得搭理这些人,倒在床上,关她什么事呢?反正她就要死了,多几个伴正好!只要你们舍得去死,那就一起去死好! 可刚倒下去没两分钟,她就被两个妇人拖了起来。 中年男子对着妇人说了几句话,两个妇人上前制住了她,强行给她灌吃的,灌了一会儿,夏潇潇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大概是饿久了,虽然东西灌进去了,没一会儿夏潇潇就一阵反胃,把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中年男子气愤的指着两个妇人帮她收拾,之后与旁边的妇人商量后又让人端来稀粥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 妇人端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要喂她,被夏潇潇抬手撞撒出去。 中年男子气得指着她骂,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青年男子,对着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从桌上重新端起一碗东西,递给旁边的小姑娘,随后抽出一把刀抵着小姑娘脖子,让她端着东西到夏潇潇面前。小姑娘颤抖着站在夏潇潇面前,舀了一勺东西喂到夏潇潇嘴边,夏潇潇不张嘴,小姑娘带着哭腔跟她说话,大概是劝她吃东西。 见夏潇潇依旧不为所动,青年男子呵斥一声后,刀尖刺破小姑娘的脖子,血瞬间就流了下来。 看着夏潇潇一脸震惊,青年男子又将刀尖刺进去了一些,夏潇潇受不了,出声阻止,怕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夏潇潇抬手准备接过碗,只是手上根本没力气。 青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收了刀,让小姑娘继续喂她,夏潇潇恶狠狠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吃下了小姑娘喂的东西。 见着夏潇潇连吃几口,青年男子叫了个妇人给小姑娘上药,另一人喂夏潇潇吃东西,喂了她半碗,见她实在吃不下,妇人放了碗,对着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 中年男子和青年男子勾肩搭背笑嘻嘻的招呼众人离开,出门前青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夏潇潇,表情晦暗不明,似有同情似有惭愧。 一群人离开后,整个院子里便只剩下夏潇潇和小姑娘。 夏潇潇撑着站起来,扶着墙走到门口,坐在门口看着外边的天空,天空蓝的不像话,空气很清新,看不到高房子,远处也只有飞檐斗拱。 以前看到高楼觉得压抑,觉得房子挤占了天空,现在看不到高楼,夏潇潇也觉得很压抑,甚至害怕。开阔的天空太过陌生,让她没有安全感。她习惯了目光所及连绵的群楼,习惯了在深山老林也能见到的输电塔。 见夏潇潇呆坐门口,小姑娘端来水小心翼翼的递给她。口里不住的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流泪,夏潇潇想不明白,她明明知道自己听不懂,为什么还要说? 夏潇潇看着姑娘领口的血迹,接过水慢慢的喝了,都是被人拿捏的可怜人罢了。 夏潇潇突然没那么想死了,她要离开这里,不论这是什么鬼地方,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夏潇潇不再哭闹,不再反抗,每天吃饭发呆,小姑娘天天都守着她,就这样又过了4天,夏潇潇尝试着迈出院门,没人阻拦她,只是有两个妇人会跟着她,能去的地方由着她去,不能去的地方就拦着。 只花了一天,夏潇潇找到了一个通向外界的小门。有次看着门开着,夏潇潇试探的走到门口,小姑娘和两个妇人只是跟着她,也没拦着她,她尝试着往远处走,她们也没阻拦。 夏潇潇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想管,她要想顺利的逃出去,就必须要摸清楚路线。 连着看似漫无目的的逛了几天,夏潇潇发现这座城市并不小。这些天她大概了解了,这座城像是座有了些许工业基础的古代封建城市。街上有许多巡逻的黑衣人。自己第一次逃跑就是被这样的人抓住的。 自己所处的地方街道空旷宽阔,人流很少,而再往外人稍微多些,有一些商业,但不多,再往外一圈面积很大,很热闹,人特别多,穿过这三个地带七拐八拐要两小时才能到靠近城门的地方。 她还没真正靠近城门过,跟着她的妇人不让她走的太往外。这个时代的文字有些像自己古代的小篆,但说话与自己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人教,自己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认识,小姑娘教自己几天,自己也就学会一个喝水和上厕所。 夏潇潇还不知道怎么出城,是否要什么手续,也还没找到方法甩掉两个跟着她的妇人,那个小姑娘人不坏,她并不担心,她担心的就是那两个妇人。 连着出去了许多天,夏潇潇见他们并不阻拦,开始准备逃跑计划。 休息了两天,夏潇潇又出门了,准备尝试一下甩掉两个妇人。 但夏潇潇还没能走到闹市区,在再走过一条一条街,不过百来米距离就到闹市区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带着,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群统一制服的人,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夏潇潇见机不对撒腿就跑,还没跑出几米就被人一脚踹到在地,动弹不得。 被人拖回少女面前,又挨了两巴掌,夏潇潇看着跟着自己的两个妇人和小姑娘被他们打了一顿扔在街边,心中充满绝望。 夏潇潇被人蒙住眼睛带走了,再睁眼就看着自己已经在一个三面都是墙,一面全是铁栏阴暗潮湿的地方,发霉的味道混合着屎尿的臭味,貌似是牢房。 被扔进监狱还没缓过气来,一个满面横肉,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指挥人打开了牢房,几个黑衣人进来按着她给她手脚上都戴上了镣铐,又推攘着将她带出牢房,七拐八拐走到一个满是刑具,空气中还弥漫浓浓的血腥味的暗室,看样子要审问她。难道这些人发现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了吗? 夏潇潇感觉自己呼吸都在颤抖,呼吸都要停滞了,脖子僵硬的转动扫了一眼周围,上首的中年男子便对她一声怒喝,有人踹了她一脚,接着便被人按住跪在地上。 少女与那个年轻男子又来了,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夏潇潇不过抬头瞟了一眼就被人走过来一巴掌扇在地上,还怒斥了她几句。 夏潇潇茫然的哭泣,抬头本能的辩解求饶,可换来的更多怒喝和拳脚。 可他们说什么她根本听不懂,最后夏潇潇发现不论自己做什么只会换来更多虐打,说话也好,求饶也好都只会换来不同的折磨,夏潇潇不再说话,可一样会挨打。 最后他们也不说话了,夏潇潇终于明白少女为什么要换一身深色衣服来了,大概是怕血溅到身上,她看到少女嘲笑旁边穿浅色衣服被血溅了满身的男子。 中年男子照着少女的指示拿不同的刑具在夏潇潇身上试验。每次被痛得昏死过去,就会被一盆冷水浇醒。 最后挨完一顿鞭刑后,少女大概是打累了,扔掉鞭子,招呼人离开。临走前又折回来叮嘱了中年男子几句话。 夏潇潇感觉自己就要死了,她希望自己即刻就能死掉,哪怕昏睡片刻也好,可越痛越清醒。 夏潇潇被人拖回了牢房,躺在肮脏的地上,过了许久终于昏睡过去。迷迷糊糊她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睁眼就看到一个比自己还脏的东西,蹲在自己旁边,伸手在扒她的衣服,吓得得她立刻大叫起来,手脚并用踹开那人。但她一身的伤,又被镣铐困住,哪是那人的对手,那人冲过去跪坐在她身上,嘴里骂骂咧咧甩手又是几巴掌,扯过夏潇潇手上的铁链缠在她脖子上,立刻就把她勒得要断了气。 就在夏潇潇以为自己要解脱了的时候,感觉身上一轻,身上的人被人踹飞出去。 来人穿着和之前给她上镣铐的人一样的黑色制服,来人对她说了什么,叫人将她架着关到了另一间牢房,又给她喂了些水。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只是新的牢房比之前的好像要干净些,地上是干的,墙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又不知道阳光还是月光的光亮照进来,正好照在她身上。 牢房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妇人,妇人身上没有伤,待那些人离开。妇人蹲到她身边叽叽咕咕跟她说了一大通,可她根本听不懂。而且全身哪里都痛,痛得人恶心想吐,想立刻死掉。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再醒来,夏潇潇又被人吊起来了,还是之前那个刑房。 但今天不知为何只有少女一人,把她吊起来抽了一顿,肥硕的中年官员便赶来了,点头哈腰对着少女一顿奉承,随后夏潇潇便被人放下来了。 本以为一切结束了,却看着小少女直接拿一把小刀蹲在她面前,得意的在她面前晃了晃。刀便落到了夏潇潇的脸上,脚上,夏潇潇痛得昏死过去,又被痛醒过来。 没一会儿,发现有人来了,官员恭恭敬敬将人迎进来,少女跑上前去搂着来人的胳膊晃来晃去。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夏潇潇被人拖回牢房, 又被泼了一大盆水,之后很久,夏潇潇觉得过了好像有一个世纪。 牢房门被人打开,有人呢将她架起来,官员拿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强行压着夏潇潇的手按了手印。又拿来一张只画了简单图案的纸,让她按了手印。 第二张纸上的东西她认得,那是她前些天出去后在闹市区偷偷留的记号,有的地方还留了求救的话,她想赌一个希望,却不想这反而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些人,并没有抄下那句话,是他们没找到留了话的地方吗? 如今这样,是他们怀疑自己是间谍吗?夏潇潇努力想让脑子清醒些,可不论怎么努力脑袋里始终乱哄哄。 终于夏潇潇还是抵不过疲惫又睡着了。她又梦见了爸爸妈妈,妈妈的头发白了大片,爸爸的头发全白了,两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夏潇潇很想告诉爸爸妈妈,自己也很想念他们,希望他们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夏潇潇很想告诉妈妈,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很好,不要担心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想着想着,自己好像到了妈妈的梦里,看着自己一身脏兮兮的模样,夏潇潇在梦里变了个模样,随后找到妈妈,抱着妈妈哭了很久,告诉妈妈不要担心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都没法安心,拉着妈妈说了好多好多来不及说的话。 突然夏潇潇被从梦里拉了出来,冰凉刺痛的感觉传遍全身,夏潇潇发现自己被人托着跪在一个很大很大的空殿中,旁边或站或坐有一大群人,高处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之前的少女也坐在下首的位置。 哐的一声震得心脏有些发颤,上边的中年男性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拿起两张纸扔到夏潇潇面前,接着旁边一个男的又拿回那张纸对着夏潇潇念起来。 实在是撑不住了,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上边的人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丢了个竹片下来,旁边有人拿来一套刑具,给夏潇潇套在手上,夏潇潇知道这个东西,电视里见过。 有人看不下去想要阻止,被上边的人怼了几句,悻悻的退到一边。终究还是上刑了,夏潇潇觉得自己要死了,很快便痛得昏死过去。还没来得及感受片刻的安宁,又被一盆冷水淋在头上,原本还要用刑,被一个人喝止了。 夏潇潇只听得一群人嗡嗡的吵个不停。还有旁边的人不住磕头哭喊的声音,她听到之前的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边磕头一边在跟着堂上的人说着什么,说着还爬过来,抱住了夏潇潇,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抱着夏潇潇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不顾上面人的怒目呵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姑娘和另一个女子架着夏潇潇往外走,夏潇潇不知道对方要把自己带去哪里,模糊中看到前边有三个人。 终于看清自己被带着走在一处高台上,一侧是房子一侧是栅栏。夏潇潇不想再被拖来拖去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两人,往外一步,挺挺朝着栏杆下栽去。 夏潇潇终于解脱了,她看到自己飘在空中,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 她蹲在云上等着黑白无常来接自己。这是十多天来,夏潇潇觉得最放松最快乐的时候。在云上漂了两天,又去地上逛了一天,都没见到黑白无常。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急急向下一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