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终归是平平静静地过了十来天,没再吵架,也没生气,日子平淡但温馨,除了不让他上手乱摸,亲亲抱抱也不会拒绝。 这些天定下了月底补结道仪式,想着林弈对外还病着,又是私自离开上阳城,所以一切从简。 原本打算买个房子,最后林弈说他在齐州有宅子,夏潇潇去看了一回,四进的宅子,一直有人守着,打扫的干干净净,花木繁盛。 夏潇潇不大理解为什么自己之前说不想住天香楼时他不说,林弈说为了她的安全与他自己的行踪不暴露,想想倒也在理,并未计较。 因为一切从简,只是补一个仪式罢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夏潇潇每日照常跟小黑龙他们学习、修行,照旧住在天香楼,只等到日子再搬,反正也住不了多久便要北上。 眼看着只剩两天便到月末,夏潇潇还是有些忐忑,林弈这些天几乎全天都会陪着她,只是偶尔会离开去处理事情,但也会告知她去哪儿,日子平淡无波。 早上跟小黑龙和阿蛮上课,下午跟着林弈或修习法术,或如闲聊一般讲一些修道趣事。 夏潇潇学东西很快,只上了十余次课,神行诀上篇已经差不多彻底掌握了,只是修为限于修为,全速状态能坚持的时间还短。 夏潇潇这些天还学会了十几个低阶阵法,都已完全掌握。实际上她已经看完数十个阵法,并且基本都记下了,只是还没有实际操作。 因为时间紧张,夏潇潇前几天去了两次黑山,每次都只聚灵,都是晚上去白天下午林弈陪她进山,,夏潇潇也不懂,就拒绝了。 可穆晟坚持请她帮忙看实在拗不过,夏潇潇才接过来,坐在穆晟对面慢慢看,可有些个字夏潇潇确实不认识,只能一边看一边问。 看完穆晟便问道:“婶婶觉得如何?” 夏潇潇看到题目就知道这不是她可以随意评判的,想了想才道:“论据充分,论点清晰,措辞有度,书写工整,卷面整洁,写的挺好的!” “婶婶别用这些话糊弄我,请婶婶细说一下,你觉得我的观点怎么样?可行吗?” 夏潇潇揉着眉头,后悔自己手欠,接过来看个锤儿呀!杨华宁出的题目是问他:如何看待皇权斗争,作为继承人要如何避免血腥的皇权斗争?这种她能评论的吗?她嫌命长不是? 夏潇潇叹口气道:“太子殿下,民女才疏学浅,这种问题实在是没有能力回答,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等你老师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吧!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把作业拿给杨师兄看,民女先告辞了!” 夏潇潇这人看起来其实与他更像同龄人,也有趣,他倒是乐意与她做朋友,可惜她与他相处总是战战兢兢,客客气气的。 穆晟起身,叹口气道:“婶婶慢走!” 得了应允,夏潇潇便转身便跑,她可不想掺和这些。要不然杨华宁问她关于新政的问题她也不会每次都拐弯抹角的说。 穆晟这个小孩子比起一般十七岁的小孩子成熟太多了,夏潇潇她弟去年跟穆晟差不多大,一天除了上学就是看喜洋洋熊出没,要么就是跟同学出去打球,多说几句话就脸红,哪里会这么懂事,真是比不了! 穆晟早就料到以夏潇潇的性子肯定不会多说什么,杨华宁跟他说过,夏潇潇虽然学问比他自己可能差些,但懂得东西很多,给他当老师完全没问题,只是夏潇潇谨慎得很,不显山不露水,极其谨慎! 前几天杨华宁求她给他上课,好说歹说就是不干,还说她只会种地,问他要不要跟她学种地。最后退一步好不容易才说服她给他批改作业,但每次改归改,却从来不跟他说,只跟杨华宁讨论。 今天他找借口留她下来也只是想试探试探,夏潇潇识字不全不像是装的,但她肯定是看懂文章了的,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夏潇潇跑回天香楼以后见林弈还没回来,便尝试着探查了一下,发现刘家大宅之前空的院子里有许多个修行者,人数可比杨华宁几人加起来都多。 出于好奇她忍不住想过去看看,顺便试试今天自学的隐藏踪迹的掩灵符好不好使,反正那边总归不是坏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坏人她也能跑,跑不了救一下穆晟也好,毕竟穆晟是杨华宁负责的。 说走就走,丢了洗脸的毛巾,隐藏好气海。取了掩灵符贴在腰上,运起神行诀,便朝着那边赶过去。 到了地方,院子外居然有阵法,还好她刚好看到过,靠着自身对灵气的掌控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院子。 除了她见过的几个暗影的人守在屋外,还有四个不认识的修行者守在院外,看样子至少是筑基后期的样子,她也不敢细看,怕暴露自己,屋内还有好几个人。 夏潇潇也看不到是谁,只能蹲在廊下偷听。这一听就觉得奇怪,里面说话的声音不是颜宁师兄吗? “师父、杨大国师你们也说两句啊,我这嘴都要说干了!我先歇会儿!” 接着便听到侯明道:“虽说救人事大,但我觉得还是要跟潇潇商量一下。” 来凤师父道:“我跟你们师父想的一样。” 杨华宁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什么决定自己负责吧!我和玲珑并不能干涉你们任何事,你自己考虑自己决断!” 夏潇潇听到有低低的啜泣声,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接着便听到玲珑带着哭腔说:“根本就不用问,我们家潇潇不会答应的。这个节骨眼上,你们是故意要她难堪是吧!”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又听得玲珑带着哭腔说着什么,随即就是颜宁和霓裳的抱怨,低低的,夏潇潇听不清。门上好像也被人加了禁制。 夏潇潇不明白他们到底在争什么,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李舒,一个是青云。之前夏潇潇都没见到这两人。 夏潇潇不知道到底什么重要的事,他们都不能告诉自己,实在好奇,夏潇潇轻轻转到屋后,从侧面在窗户上掏出两个洞,趴在窗户上竖着耳朵听起来。 只听来侯明道:“你们天鲲道院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此行来的除了楚姑娘还有三位结丹修士,你们自己就一点办法没有吗? 弈儿他不过刚刚伤愈,身子也还虚着呢,要他花大半修为为楚姑娘疗伤,这要求也太过分了!若是弈儿获得机缘尚未痊愈,难不成你们就看着楚姑娘去死? 林弈他马上便要与我徒儿举行仪式正式结为道侣,你们现在逼他与楚姑娘双修,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夏潇潇只觉脑袋嗡嗡的,整个人僵在原地。屋内众人,除了她认识的,里间的床上还坐着两个人。 床边坐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子,女子怀里抱着年轻女子,看样子不是病了就是受伤了,有气无力的。 林弈站在床边不远,衣服上有不少血渍,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忽然女子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地上,林弈见状连忙上前,接触到女子时又退了一步,女子却伸手拉住林弈,哭着道:“弈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也不想变成废人。 求你救救我,双修也不是非要做那种事不可,你救救我,我绝不影响你跟妹妹的关系!” 眼见着女子扑下床来求他,林弈一把抱住女子,将女子抱回了床上,随即坐在之前另一女子坐的位置,任由年轻女子抱着他哭。 过一会儿垂手道:“我没说不救你,只是那样的方式,我家夫人不会答应的,容我再想想。” 突然杨华宁站起来道:“你今日杀出城去救她脱困,又为她逼毒疗伤,渡了许多灵气,暂且保住了她的修为性命,已经做的够多了,你还要做什么? 他天鲲道院那么深厚的底蕴,三天时间,总归是会想到办法的,怎么就非得你不可了?” 忽然之前抱着手上女的那人怒道:“欣妍是为了救他才辗转两地,追了数千里,才追到此地来,是因为要救他才会遭了毒手,怎么的他好了,不需要欣妍救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管欣妍死活吗? 要不是此地离我天醌道院过远,他体质又与欣妍契合,你以为我们愿意让他捡这大便宜?” 杨华宁怒气冲冲的与那天鲲道院长老争执不下,过了好一会儿林弈道:“够了!终归是我欠她的,我救!” 杨华宁怒而甩袖欲离开,侯明唉声叹气。 林弈道:“我不会与她发生什么,今天在场的诸位,谁也不许将此事透露给潇潇,待过些日子,我自会与她解释!” 夏潇潇愣愣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过了许久转身离开!誓言果然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东西! 跌跌撞撞回到天香楼,在门口石阶坐了许久,待月升中天,门口那边依然一点动静没有。 擦干眼泪,起身收拾东西,看着今日送来的吉服,夏潇潇直接拿刀划成了布条,又从楼上扔了下去。 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夏潇潇恨不得把整座天香楼都点了,只是理智还在,最终只把所有他们用过的被褥连同林弈与她一起买的衣服鞋袜,全都扔到院里一起烧了。 属于她的能带走的统统带走,带不走的便烧掉,不属于她的不论什么,都留下来整整齐齐码在桌上。 收拾完留了信,关好门,转身离开。又去了张家宅子,玲珑他们还没回来,将托小黑龙拿去打的紫玉镯子与玉佩放在杨华宁他们屋里,照例留了信,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还要去跟小黑龙他们道个别。 到了凌晨,杨华宁带着玲珑准备离开,颜宁给楚欣妍又施了次针,也告辞准备离开。 林弈担心杨华宁他们会将消息透露出去,上前拦住道:“你不能走!” 杨华宁嗤笑道:“怎么,还要我在这看你们二人双修不成?我呢,没那癖好!你们爱咋滴咋地,我不管了!” 林弈怒道:“这件事儿结束前谁也不准走!” 颜宁叹口气道:“你放心,我绝不多嘴,我还有事儿,你让我先回去。” 侯明起身带着来凤到门口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什么后果便要自己承担!等楚姑娘恢复一些,正式开始疗伤起码还得半日,你总不能一直把我们拦在此处。 潇潇她也不傻,你到现在也没回去,说不定她早就起疑了,若是在各处找不到大家,她肯定会找到这里来,这事儿就不可能瞒得住!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她,你就趁现在还来得及,跟她解释清楚!” 侯明本人专情,与来凤一见钟情,彼此相伴四十多年,从未因感情的事闹过矛盾,他也是乐于自己弟子专情痴情些,省得一天后宅乱七八糟。 可惜,林弈这些烂桃花多,正缘一个没有,好不容易他与夏潇潇真正凑成一对,如今又整这一出,他是管不了了,心中只是可怜夏潇潇,命途多舛。 林弈满面愁容道:“她是什么脾气我很清楚,她不会答应的!只能瞒着她!” 颜宁抱着手靠在门上,叹气道:“那你也别拦着我们,我们得回去休息啊,这大半夜的!我们保证不去告密好吧!!!” 林弈回头看了眼楚欣妍,叹气道:“我送你们出去,顺道去看看她,一会儿你跟杨华宁再过来,你们必须有人给我作见证,不然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 颜宁跳起来道:“不行,我不想看你们两个裸奔,我媳妇不会答应的!” 天鲲道院长老也怒道:“不行,你看就算了,你还要让其他男的在此,你让我们欣妍怎么活?” 又争论了许久,最后只得各退一步,让来凤与玲珑到时候再来此做见证,眼下人困马乏,也做不了什么,林弈又心慌不安,众人便先告辞离开。 林弈送完师父与颜宁,又跟着杨华宁过去他们那儿边,打算换身衣服再回去见夏潇潇,三人一路沉默着到了杨华宁他们院子。 杨华宁气冲冲的开了门,叫来人点上灯,却见桌上摆了一小匣子。玲珑伸手就要去拿,杨华宁警觉的拉开了她,隔空托起匣子,打开一看,只见里头放了一只暗紫色镯子,一块同样颜色质地的一片玉佩,均是紫黑油亮,灵气内敛,一看便是宝贝! 匣子下方的桌面上,有一沓对折而放的纸,底下还有一本册子。 林弈只扫了一眼,便认出那册子是夏潇潇的,封面写了一个大写的r,夏潇潇说那是英文字母,她用来区别笔记的。 心中的不安陡然放大,颤抖着扑上前拿起那一沓纸跟笔记,林弈只看了一眼便扔下东西夺门而出。 杨华宁与玲珑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待看清纸上写的什么,杨华宁与玲珑也双双追了出去。 夏潇潇说她晚上闲来无事,不小心游荡到了张家宅子,见那边院子严阵以待,以为出了大事,原不打算偷窥,可好奇心作祟还是进去看了一眼。 她什么都知道了,经过几个小时的思想斗争,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做一回好人,成人之美。 不用担心也不用找她,待到合适的时机,她自会来信给他们报平安。 小本子里有一些关于新政不成熟的建议,可以看看但是别当真。 代她向两位师父道个歉,不能继续聆听他们的教诲,实在抱歉。 又向杨华宁说笑道,让她不要担心,她此去是去过自在逍遥的日子,待她再回来定给他带来好消息,将来还要成为他的靠山。 玲珑与杨华宁看了信,赶紧跟到了天香楼,刚进门,就见林弈拿着一个封信冲了出去。 杨华宁大喊道:“你上哪儿去?” 林弈没有吱声消失在夜空中,杨华宁想追上去,被玲珑拦住:“你追不上,别追了。” 这是杨华宁他们二人第二次来这里,前几天夏潇潇请他们来这吃过一次饭。 玲珑上前走进内院,院子里有一堆已经凉了的灰烬,应该是早前烧了什么,烧完才淋了水。 入内房间里空空如也,桌上摆了许多东西,还有有一个匣子,里边放了一块与杨华宁那差不多的玉佩。 桌上还有两块金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写的:那些衣服我都烧了,这是赔你的衣服钱! 还有些金银首饰,或铺在桌上或者用盒子装着,一件件摆放整齐,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床上的被子都不见了。 玲珑在楼上楼下绕了一圈,回到楼下坐下,叹口气抹着眼泪道:“你说潇潇还会回来吗?” 杨华宁颓丧道:“不知道。怪我抽风,乱点鸳鸯谱!都以为潇潇占了他大便宜,可实际上,她哪敢占他便宜? 当然也不怪林弈,权色财,多数人都想多多益善,大家都没错,错的是两个不合适的人凑在一起!分开也好,省得将来又成怨偶!” 玲珑原本很难过,听杨华宁一说,内心闪过一丝庆幸,若真是晚两天,他俩真成了,夏潇潇处境更艰难。 可玲珑还是很难过,林弈在某些方面待夏潇潇确实是好,可某些方面,真的算不上好。 明明在齐州有房子,却直到前两天才告诉夏潇潇,此前夏潇潇不想住这,还拉着她一起去城里看房子,他却一声不吭。 夏潇潇打听他过去的事,他总是找借口不肯全告诉她,有空的时候恨不得把她拴自己身上,忙的时候总是把她丢在这院里,跟个犯人一样关起来。 偶尔趁他不在夏潇潇独自去张家宅子找他们玩儿,每次他找过来,总是一脸不高兴。 玲珑总觉得林弈待她太过拧巴,想到这里,玲珑道:“可她一个姑娘,修为又低,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杨华宁无奈道:“只能希望她吉人天象吧!”只希望夏潇潇能去找那禁地中的家伙,只有他们才护得住他。林弈这回,终究是意气用事了。 拽着信去了一趟黑山,小黑龙居然在禁地外等他,原以为夏潇潇躲在禁地内,可跟小黑龙打了一架,他却死活说她不在,还说夏潇潇都没让他送,自己走的。 可他还是怀疑是不是禁地的结界屏蔽了他的神识,准备离开小黑龙却仍扔给他一个瓶子道:“她让我给你的,说是欠你的恩情,能还一点是一点。” 接过瓶子,里面是他分出来的那丝魂魄,还有一瓶液化的灵气。 从与林弈的对话中,小黑龙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看着接过东西越发崩溃的林弈,小黑龙难得不那么客气道:“林将军倒是好福气,一个两个的姑娘都往你身上扑。其实要我说,夏姑娘确实配不上你,你没必要做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她除了那点微不足道的修行天赋,别的方面跟你其他的红颜知己比起来当真是上不得台面。真想让她助你修行,大可不必欺骗她感情。” 林弈红着眼,拽着拳头道:“你不用刺我,你告诉我,她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你们帮着她藏起来了?” 小黑龙抱着手道:“我们可没藏她,她只在黑山外跟我说了几句话,也没说发生了什么事儿便离开了。 要不是你刚才说那些,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林将军若没什么事儿就请回吧,我确实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也知道我们不能离开禁地太远。” 林弈却总想从小黑龙这找到突破口,崩溃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认错忏悔的话。 小黑龙也不好辇人,只能由着他说,间或刺儿他几句。 夏潇潇在黑山禁地跟小黑龙道了别马上就出来了,就是不想再拉拉扯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请了小黑龙送她往东走了千里,之后自己又走了一段才停下,准备自己慢慢的边走边看,她准备从东边出海,可没告诉任何人,以防万一林弈抽风再找她。 小黑龙刚回禁地就遇到了找上门的林弈,虽然夏潇潇没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答应了要保密他就肯定不会说。 费尽心思打发走林弈,小黑龙才匆匆回了禁地,对于林弈跟夏潇潇,他原本就不太看好,夏潇潇这种性子,这样的境遇,跟谁在一起都不合适。 杨华宁于玲珑在天香楼等到天快亮了,林弈才回来。 看着林弈一脸颓丧,坐下,一手拿着信,一手拽着那个瓶子,两人都不敢吱声。 过了许久,还是杨华宁忍不了,试探着问道:“找到线索了吗?” “没有,那边宅子我去过了,她根本没去那里,黑山我也去了,那死黑龙说她与他们道了别就离开了。 我放在她身上的一丝魂魄都被她抽出来了,还给我留了这一罐灵气,我给她的所有东西她都还给我了,她怎么敢这么对我!她怎么敢!又是这样不告而别,又是这样! 她不高兴可以打我骂我,哪怕她冲进去拦着我都可以!只要她说她不愿意,我不是不可以听她的,她凭什么就这样丢下我!” 杨华宁叹了口气道:“是你自己抛弃了她,我们拦你了,你自己要一意孤行!还自以为是的认为,骗过她就好! 甚至你在拒绝楚欣妍的时候都说的是她不会答应,所以你自己是愿意的是吗? 你猜她有没有听到你的话? 呵呵,你自己是愿意的,你自己都变心了,你还把她当傻子! 你看吧,她不但不傻,连你布下的禁制都悄无声息的破开了! 我其实挺后悔当初撮合你二人的,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如今害她陷入这般屈辱的境地。 只差一天便要与她举行结道仪式的情况下,你却答应与别的女人双修,你真无耻!” 看着几乎目眦尽裂的林弈,杨华宁只觉无尽的荒唐! 林弈呆呆的看着夏潇潇留下的信: “这一个月来,你的承诺一个都没兑现过,你的嘴里全是谎言! 十天前你才答应我就算不得已必须见她也会带我一起的,可你不过这么几天便食言了。 就算你救人心切来不及叫我,把她救回来以后你也有大把的机会告诉我,可你不但没想告诉我,还想瞒着我与她双修! 她是即刻便要死了吗?师父说她眼下几天都没有大碍的,你就不能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吗?就算我没办法,我也可以去求别人啊! 可你便要瞒着我,便要用那样的方式,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是看不出你对她余情未了,可我总想着也不必过度追求完美。 我在清风院待了半个小时,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回来天香楼我坐了两个小时才下定决心,又花了些时间把收拾东西,可到此刻,我也没见着有人来告诉我一声。 突然觉得今天我能亲眼目睹也挺好的,像我这种傻子终归是要吃一堑才长一智! 其实我一直都能感觉到藏在你热切背后的敷衍,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陷得太深,可我还是控制不住陷了进去,并且开始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我以为你就算没办法余生只爱我一个,起码也能在一生的某一段时间里真心待我,可我到底是错了。 你看,虽然你言而无信,但我也不是如你这般没有底线满嘴谎言之人。现在我要兑现我的承诺,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吧! 或许也不算是你变心,只是你心里从来都不止我一个人,甚至其实我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我这人心眼小、心胸狭隘,心也不善良,也没她漂亮,你们更配! 还是要感谢你让我体验了一把恋爱的感觉,以后别再用你那虚假的深情来恶心我,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紫玉原本便是要送你的,如今照旧送你,就当还欠你的救命之恩了,还差你的我便占点便宜,就此赖账了。 我写了一份休书,在匣子底下,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他已经找遍了附近能找的地方,夏潇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信与休书的字迹都很潦草,休书的内容与他第一次写的一样,只是稍微加了几句话,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他就知道,她接受不了,所以以为只要尽力瞒着就好了,只要把她留下,她那般心软的人,迟早会原谅她。 可他低估了夏潇潇的警觉性,他早该想到,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明明那个梦已经提醒过他。 杨华宁站在林弈身后扫了一眼林弈手中的信,心中越发难过,到底是他害的。 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一开始便不让二人有任何瓜葛,救她便救她,或许一切便不一样了! 杨华宁叹口气,坐到林弈对面,讥诮道:“如今正好,那结道仪式便给那楚欣妍吧,你们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又是旧情人,旧情复燃也是美事一桩!皆大欢喜!” 林弈红着眼盯着杨华宁,突然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道:“是不是你?是不是让人通风报信了?你把她藏哪去了,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玲珑被吓了一跳,冲上前推开林弈道:“你发什么疯?自己做的事,便要自己承担后果。 我们从下午刚知道消息就提醒过你,让你回来看看她,又劝你三思而行。 你自己非要一意孤行,从下午到半夜你都没想着回来看一眼,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们! 说句没良心的话,她楚欣妍自己要来这,又有那么多高手护着,她受伤与你何干? 还恩?不过是借口罢了! 说到底不过是你对她余情未了,不过是你在权衡利弊之后抛弃了潇潇! 若你不愿意,谁又能强迫你做什么? 她早便看出你心中有鬼,也与你说了,你自己指天发誓怎么说的,以后只爱她一个人。她心软了答应你,想着或许她努力一点,也许有一天你心里便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可你又食言了! 你到底凭什么啊,凭什么这么欺负人?若是她也跟那楚欣妍一般的出身,你会敢这么欺负她吗!” 玲玲拦在杨华宁身前对林弈咆哮着、质问着,哭着喊着,到最后仿佛在说他们自己,凭什么啊! 只因为她只有一个人,所有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见林弈跌坐的椅子里,玲珑继续道:“赶紧去救你家楚欣妍吧!她谁都不要只要你救!想来真如传言所说对你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