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眉头紧皱,这点提议是最好的,也是最为适合的。 抛去骑兵的速度,征召的这部分武士、剑客的个人战力绝对都是高手,以一敌一、敌二、敌三都是有可能的。 配合征召的两三万民夫,可抵五万大军。 想法虽好,但这几乎是送命的存在,要知道明军可是有三十万呢。 面对众人的询问,鹰司信房脸色冷了下来:“十二个字方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绳之以法,具体的等会我亲自去征召。” 听着鹰司信房的话,众人若有所思,本想开口问的清楚一些,就被伊达政宗打断了:“好了,信房君,你继续下一点。” 鹰司信房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三,抽调南端的兵力,急速北上,从大分那边经过高岛,渡过海峡,到四国岛的佐田岬半岛, 再从爱媛渡过兴居岛、中岛、二神岛、周防大岛,到大本州岛的平生町,然后横插到山口城,这么做有两点目的, 其一是防止骑兵没有赶上,明军打败了征调的民夫,登陆本州岛,这部分兵力就是阻挡的主力了。 其二,若是明军被挡住,势必会后撤,从新宫这边登陆或者还是从志摩半岛这边登陆,那么这部分的兵力就能与我们形成夹击之势。” 众人眼睛一亮。 福冈这边无法无法直接过去,那南端那边可以绕行呀。 南端那边有正规军一万,武士、剑客等两万,还有战力极强的三千井伊赤备队骑兵。 虽然是个好主意,但却是存在致命的问题,有人轻声道:“可南端那边抽调走了,万一明军从那边进攻呢?” “第一,从现在看来,明军从那边进攻的可能性极小,主要原因就是两千余里的海上行军,战力十不存一了。 第二,其他军队调走,但将三千井伊赤备队留下,分成两队,分别留在枕崎、大崎两处,那边是小平原,骑兵的优势能发挥到最大。 再征召几千民夫,凭借山口防守,问题不大。” 说到这里,鹰司信房沉顿了一下,指着地图:“最主要的是补给问题,不管从南端哪里登陆,都要翻过数座大山,一万大军得带多少补给?” 看着地图,众人恍然大悟。 这一点是他们忽略了的。 两千里海路,补给简直就是要了命了。 “信房君,还有策略吗?” 听着前三点的策略,众人阴沉的脸兴奋了起来。 只要这三点用的好,那么基本就可以破局了。 看着众人的神色,鹰司信房淡淡说道:“诸位是不是觉得以上三条策略就能破局了? 不,远远不够,他们都是炮灰,真正的战斗还未开始。” 轻轻的一句话,让众人浑身一哆嗦。 不待众人询问,鹰司信房冷声道:“前三步的主要目的就是通过以消耗自身,拖住明军进攻的速度,为我们的大军回援争取时间。 他们即便是拼尽全力,最多也只能推迟明军登陆的时间,如果我们没有大军前去,那么他们依旧会登陆,我们前三条策略都只是无用功而已。 “所以,第四条策略,从福冈这边调集至少……十万大军急行军赶往关门海峡,每天至少以六十里的速度行军,如果可以还要调集一部分的红衣大炮过去。” 众人心中猛地一惊,脸色严肃了起来。 每天六十里的速度行军倒是可行的,但调集红衣大炮过去就有些慎重了。 毕竟红衣大炮方阵才是他们防守志摩半岛的依仗之一。 看着众人的目光,鹰司信房自然是知道他们的想法,于是继续道:“第一,无论是骑兵驰援也好,还是南端绕行的兵力也罢,都只能延迟,但不能彻底阻挡, 所以,我们必须要继续调兵,继续和明军拼杀。 第二,调走部分兵力对这边也没什么损失,我们是守城一方,他们是攻城,攻守伤亡至少是五比一, 也就是说我们这边留十万人,就能挡住明军的五十万人,但考虑到明军的爆炸性火器,伤亡三比一总是可以吧。 如此计算,这边留十万人就足可以了。 第三,我们之前之所以调集这么多兵力在这里,不是为了防守,而是为了寻找机会将大明东征的兵力彻底覆灭掉在志摩半岛, 可现在明军的实力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期了,我们只能变进攻为防守,彻底消耗他们,让他们退兵就算是我们胜利了。 第四,明军都走了,这边留这么多大军和红衣大炮做什么?没有任何的意义。 关键的是,明军有红衣大炮,我们没有的话,很吃亏,他们能打到我们,可我们打不到他们,近距离攻击,我们伤亡会很惨重。 而且红衣大炮不止是要攻击他们的陆军,更是要攻击他们的战船,知道为什么吗?” 鹰司信房说到这里,脸色更冷了:“第五条策略,六百里加急传令铁甲舰队退守关门海峡,凭借关门海峡的诸多岛屿,以及征召的民夫,与大明水师血拼, 必要时可以以自杀的方式与明军水师同归于尽。”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怔怔的看着鹰司信房。 实在是这条策略太过于荒唐了。 “信房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不知道铁甲舰队对我们的重要性?” “铁甲战船虽然强大,但明军若是豁出去了,绝对是扛不住的。” “明军还有那种爆炸性的火器,一枚可能不行,一百枚、三百枚总能炸掉吧!” “如果说我们没办法抗住明军的进攻,铁甲舰队就是我们唯一能运输兵力直达本州岛的方法了, 一旦铁甲舰队覆灭,我们就真的要被困在九州岛,眼睁睁看着明军横推本州岛了。” …… 一名名大名看着鹰司信房,大声的质问着。 若非前面几条策略很靠谱,这会儿他们都要动手将鹰司信房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看看他是不是明军的安插在扶桑的奸细了。 面对众人的质问,鹰司信房并没有动怒,脸上凝重和无奈之色交织着。 而后提笔在地图之上勾勒了几笔,长长的出了口气。 众人扫了一眼勾勒的地图,脸色瞬间大变,个个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连伊达政宗都惊的站了起来,独眼更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