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欲哭无泪的吴阿水,严初九忙帮他说话,“婶儿,水哥没有坑我,这是我主动给的价格!” “你主动给的?你是神经搭错了线,还是钱已经多到没地方花?”黄湘儿指着那一箱藤壶说,“这东西我看市场上有人卖过,二十块都没人要,你花三十块钱收?” “我这……” 黄湘儿又打断严初九,“我知道,你现在能赚钱了,也想带携一下乡里乡亲,看着阿水家里困难,想帮他一把对不对,可你也不能做亏本买卖吧?” 严初九连忙摇头,“婶儿,我不会亏的,还能赚一点!” 黄湘儿冷哼,“这东西根本就不值钱,再大的老板,能给你三十一二块就顶天了,你三十块钱收,能赚几毛钱?” 严初九自然不可能告诉她,人家出了六十,自己对半赚的,只能苦笑着不吱声。 吴阿水却觉得黄湘儿的话在理,原本他就觉得严初九的价太高了,比正常市场价贵出一半。 严初九出这么高的价收购,就算能赚,也不会多,恐怕就真是赚个一块几毛钱。 想着自己跟别人收来只是每斤135元,现在每斤赚人家初九165元,感觉确实是赚太狠了! 正像黄湘儿说的那样,一棒子就把人敲死了,那可就断了好不容易才来的一门生路! 吴阿水犹豫了又犹豫,终于主动降价,“初九,要不减一点,二十五块钱一斤,你看怎样?” “我看不怎么样!”没等严初九回应,黄湘儿已经抢着插嘴说,“市场上就卖二十块钱,你敢要二十五块?” “这……初九,那你说嘛,多少钱合适?你愿意带携我,我也不想你做亏本买卖!” 严初九立即就想摆手说自己不会亏本。 黄湘儿却已经抢着再次接口,“照我说,初九能按市场给你收,你就要偷笑了,这东西真的没人要。我记得好像村里的李大敏,还是谁来着,以前在市场摆过这玩意,摆一天,问都没人问一下。” 吴阿水想着按市场价的话,那就是每斤20元,自己每斤还能赚65元,斤数多一点的话,也能挣不少。 “初九,那你觉得20元一斤可以吗?” 严初九苦笑,“水哥,其实……” “那就这样决定了!”黄湘儿不等严初九把话说完,便已经帮着拍了板,“这里是80斤,每斤20元,初九你给阿水转账吧!” 吴阿水则生怕还有变卦,也跟忙催促严初九,“初九,就按黄婶说的办吧!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钱匀着来挣,才能长久!” 严初九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自己想赚少一点都不行了吗? 非逼我赚这么多? 严初在两人连连催促下,只能把1600元转了过去。 这就比原来的收购价,少了800元! 吴阿水收到钱后,一张脸却是笑得像煮熟狗头一样,眦开的牙都合不上去了。 他这80斤藤壶的收购价是1080元,一倒手就挣了520元,比他在码头收好几天的鱼收入还要多。 今天还是小试牛刀,真要放开手脚来收,每天收个两三百斤绝不是问题,那可就日入一两千了。 吴阿水对严初九的感激,真的要把他当成义父那样来拜了。 感谢一通后,吴阿水忍不住问,“初九,这个藤壶,你每天到底要多少,能给我个大概的数字吗?我也好叫人张罗!” 严初九只知道老板娘的需求量很大,但多少才能满足,心里也没底,习惯性的不答反问,“你每天能收多少呢?” 吴阿水想了想就如实说,“我以前没收过这个东西,今天是头一次,也不太敢收多。真要放开了收,一天两三百,不,三四百斤应该是可以收得到的!” “我晚一点我给你答复怎样?” “可以!” 吴阿水答应着,这就赶紧的告辞离开。 他要趁着天没黑去市场买只烧鸡,家里已经两天没吃肉了,媳妇说没肉吃没力气,今晚就让她吃鸡……饿谁不能饿着自己的媳妇。 严初九在他离开后,也没进家门,直接把藤壶搬上车出门。 他要赶着天没黑,把藤壶送到海神酒楼,反正现在自己有车了也方便。 这80斤藤壶,吴阿水虽然挣了520元,可他却能赚3200元,相当于以前搞一个月装修的收入了! 严初九驾车上路的时候,不止感受到车身传来的澎湃动力,心里也是动力满满。 老板娘可是说了,能供应上食材,她会请自己吃水饺的。 也不知道是说真还是说假? …… 此时正值饭点,海神酒楼的生意很是火爆。 毕瑾和几个穿着高开衩旗袍的迎宾妹纸一起,迎接不时进门的食客。 尽管她的实际年龄要比几个年轻妹纸大好几岁,可跟她们并肩而立,却仿佛同龄人一般。 不仅没有丝毫劣势,反而显得更为娇艳动人,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每一个踏进店门的食客,他们的目光首先会在那些迎宾妹子修长的美腿上扫视一番,但最后无一例外都会停留在毕瑾身上,并久久难以移开视线。 她就像一只高洁的仙鹤,在人群之中脱颖而出,吸引着所有人的关注。 毕瑾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心里却是犯愁。 因为很多的食客都是冲宣传很到位的“碳烤火山口”而来,一进门就询问这道菜。 听说吃它必须预约,而且得提前好几天,还不一定能约到,有的人愿意墨迹,有的却转身直接走了。 这道“碳烤火山口”推出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明显已经成为了海神酒楼最畅销的招牌菜,没有之一。 哪怕毕瑾已经将价格提升到了268元一份,仍然阻挡不了食客们猎奇心理,咨询与预约络绎不绝。 然而这道菜的食材,却只能靠严初九供应! 每天一百斤出头,最多的一天也就两百来斤,根本就不够用。 毕瑾无奈之下,现在已经暂停了网上预约,同时还每天限量供应,可就算这样,食材仍然告急。 她也曾派酒楼的经理与伙计,到各个海鲜市场去寻找这种雀嘴藤壶,可是找不到,市场上很少人卖这种东西。 偶尔碰上一点,个头也不如严初九的大。 如果严初九那边一直能稳定供应,量就算少一些,毕瑾也没那么慌,可以一边对付着搞“饥饿营销”,一边慢慢寻找别的海鲜供应商。 可是今天早上严初九送货来的时候已经明确说了,这次完了之后,就没有下次了,他采不到雀嘴藤壶了。 毕瑾当时几乎就急了。 海神酒楼靠着这道菜,勉强有了一点名声,可是招牌还不算真正立起来,无法跟对面赫赫有名,名声远扬的海王酒楼分庭抗礼! 现在这道招牌菜弄得好好的,突然就说没有了,那就更没有竞争力了! 正发愁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毕瑾扬起来看看,发现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弄得她现在不上不下的严初九。 这样的时候,打来给自己干嘛? 别不是说想不到没办法,水饺都不吃了吧? 毕瑾心中忐忑,走到一边接听起来,“喂,初九!” “老板娘,你在哪儿呢?” “我在酒楼大门这边!” “哦,我在后面的停车场,麻烦你来一下!” 毕瑾很是疑惑,因为送海鲜这种事情,严初九一天顶多就是一次,有的时候甚至隔天才一次。 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天两次的情况! 尽管毕瑾也曾要求过,可他说那是超强体力活,一次下来身体就被掏空了,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搞第二次。 今天早上他已经送了一次货,那这次来,肯定不是送货! 那他来干嘛? 该不会是办法没想到,要自己先兑现承诺吧? 毕瑾觉得这个可能是很有可能的,严初九馋她家的水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时只是情急乱许愿,并没有想过真的要兑现,至少在没见兔子之前是绝不可能撒鹰的。 因此她就找借口推托,“初九,我现在正忙着招呼客人,你有事在电话里说吧!” “这事在电话里哪能说清楚,你快来吧!” 毕瑾还想说话,手机那头却已经没了动静,从耳朵上拿下来看看,发现严初九竟然已经挂了电话。 她的心里顿时就来了气! 这货竟然不是跟自己商量,而是宣布他的决定! 严初九,我看你个小兔崽仔是飘了啊! 给我做了几天海鲜供应商,都分不清谁是甲方妈妈,谁是乙方弟弟了是吧? 你要是能一直稳定的供着我,让我舒舒服服的安枕无忧,我宠你一点也无妨,可问题是你现在不行了啊! 我这儿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呢,你竟然还跟我演大爷? 毕瑾不太想搭理他,准备将他晾在停车场。可是又想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该怎么做人。 最后就转身进了酒楼,从后门去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