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留在北荒的一万民间团练,其实就是镇荒军的预备兵员,用以随时补充折损。 对于他们,柳非云也是没少下功夫。 首先就是人员素质,要愿意留在北荒,敢战能战才行。 其次就是兵甲配置。 他向汪觉要了许多战弩,铁矢更是连要带买弄来了无数。 虽然民团依律法不得披甲,但北荒的情况特殊,柳非云还是为他们配备了不少缴获的蛮族残破皮甲。 虽然这些皮甲残破,但有总比没有强啊!再说,柳非云也没指望他们冲锋陷阵。 弩相对于弓来说,最大的优势之一就是训练时间短,杀伤力还非常可观。特别是重弩与长弩,射程更是要远超于普通的战弓。 弩阵很快布好,同时,数座数丈高的简易望台也迅速在小土包上搭好。 柳非云一跃而起,几经借力,跃上高台,方圆数里范围内,一览无余。 他见到蛮族大军行进到跟己两里许时,也是扎住阵脚,停了下来。 “哼!我不管你想怎么打,先得随着我的节奏来!传令,弩骑兵出阵,先削削蛮军两翼!快去快回!” 柳非云一声令下,自有传令兵快马传令。 很快,两支各四千人的弩骑兵从大阵两翼出发,快速接近蛮军的两翼。 蛮军也不示弱,也随即派出两支骑兵迎了上来,看那规模,每支大概也就四、五千人。 四支人马快速接近,眼看就要撞在了一起。 可接着,弩骑兵马头一偏,避开了对冲之势,向阵外偏去。 两军四支队伍交错而过。 可就在交错的一瞬间,弩骑兵手中的三连骑弩发射了,与此同时,蛮兵也纷纷张弓射箭。 铁矢与长箭形成的死亡之雨,互撒向对方。 然而,蛮军虽然人数占优,所射出的长箭数量却是不占优。 一来,弩骑兵先发制人,蛮兵后发反击,稍慢了一拍。 二来,三连骑弩,上好弦后,可三矢连发,几乎等同于齐射。 于是乎,就在交错之际的对射中,弩骑军射出了两万三千多铁矢,而蛮军却只射出了八、九千支长箭。 而且弩骑军的弩矢命中率与杀伤效果也要远高于蛮军的弓箭。 弩手上好弦后,只需托弩瞄准扣弩机就行了,而且弩箭的发射力度也大体统一。 而弓箭需要一用力边张弓 一边瞄准,哪怕是抛射,也得有个大致方向不是!更何况,弓箭手的臂力有大有小,杀伤力也就有强有弱了。 结果就是,两支弩骑军,以伤亡近千人的代价,让数千蛮兵落马。 “好!……!弩骑军威武!” 陈军大一片欢呼之声。 “卑鄙无耻!”“无耻偷袭!”“懦弱小人!” 蛮军一片喝骂。 很快,双方各自调转马头,各向本阵回冲,双方再次相错而过,再次弓弩齐发。 这一次,两万支铁矢对五千多长箭。 等双方各回本阵,八千弩骑军,还有六千好几百,一万蛮兵却只剩下了三千余。 陈军大阵再次欢呼雷动!而蛮军却是一片死寂,连咒卖声都没有了。 先声夺人!柳非云得胜首局。 “今天陈人的战弩怎么如此厉害!以前也没这么逆天啊!” “照这么下去,咱们就算能胜,怕也是惨胜啊!” 嗯。 “绝不能让陈人的这些弩骑兵。靠近咱们的大阵!” 一众蛮将忧心不已。 而另一边,柳非云却也是唏嘘不已: 这三连骑弩看似强的离谱,可实质上,却是个鸡肋。 三连骑弩,连发三矢,靠的是晶石法阵,而且,这晶石法阵,还极易损坏,根本,就用不了几次。 如果不是因为柳非云精通晶石法阵,又缴获了大量可以修补法阵的材料以及晶右,手下又有三位修尊当苦力,无论如何也可不能凑出这么多晶石法阵可用的三连骑弩。 而一旦晶石法阵损坏,这三连骑弩也就只能一矢一发,而且威力也会大大降低。 更要命的是,它消耗晶石啊,一钱赤晶,也就能用三次。 一钱赤晶,那就是一两黄金,十两银啊。 刚才两轮铁矢,仅赤晶的消耗就价值四、五万银子啊! 而且,这些骑弩的晶石法阵,怕是大多也就只能再用一、两次了。 柳非云心中也郁闷啊! “自以为是的小屠夫,竟然想要跟咱们北荒勇士比骑射,真是可笑至极。既然如此,咱们就让小屠夫好好的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骑射!” 库里布泰一声令下,数万蛮兵呼喝着,以千人队为单位,一个千人队接着一个千人队的直奔柳非云大军右翼而去。 这些蛮兵并不直接冲击大军本阵,而是贴着大阵,在距大阵弓箭边缘之地绕行,同时不间断的抛射箭雨。 他们从大阵右翼绕到大阵后方,看那意思,好像还想要绕到大阵左翼,围着大阵转上大半个圈子。 “每个勇士转上大半圈,至少能射出一袋箭,三万勇士,合计就是数十万支箭矢!” “若是小屠夫被动挨打,与咱们的勇士对射,怎么着也能射死他几万人。又或者是他派兵驱离,他的阵形必然被打乱,到时咱们就从正面发动冲击!” “总之,小屠夫都只能葬身于此地。” 库里布泰望见自己的蛮兵不断的向柳非云阵中抛射箭雨,不免得意的对身边身将领说道。 “想学蒙古人放风筝吗?哼!也得老子答应才行!不就是想玩骑射吗!老子偏偏要抵近冲锋!” “右翼所有弓弩手抛射一轮掩护,盾枪兵准备冲击来袭蛮兵阵形!其余近战骑兵跟上掩杀!” “绐我截断他们,搅乱他们!歼灭他们!” 柳非云再次传下号令。 再一阵密集的箭矢之雨泼向来袭蛮兵之后,十个营的枪骑兵发起了冲锋。 这些枪骑兵右手紧握长枪利矛,左臂小盾护住面门,身披铁甲,一头撞向了正在边打马疾驰边弯弓射箭的蛮兵。 十营人马,形似十支铁椎,先后冲入蛮兵的队列中,顿时就将本来还算连贯的长蛇队列凿为一段又一段的。 长枪利矛,借助战马的冲击之势,狠狠的刺在蛮兵的战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