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通看似大大咧咧一根筋,可实际上却并不傻。 如果他真的傻,又怎么可能混成一师之帅,统领上万的兵马。 他这一师一万五千人,真正的核心战力只是他那嫡系的一旅断兵。 这个旅是以他原来所统率的郡旅为基础,在剔除老弱,清除异己,再从全师中挑选出精壮悍勇之士加以补充,配以全师最精良的兵甲装备,进行最严格的训练,才得了这三千精兵。 马大通自认为,自己这三千精兵,足以对战三万乱军而不落下风。 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流强军。 同样是身披铁甲,同样是拥有强弓劲弩,同样是手持精良的兵刃,同样是结成小型战阵混战,同样也有修武者编入! 然而,差距就是差距,战力不行就是战力不行! 一样是强军精兵,但也要看跟谁比! 马大通的精兵,与乱军的战兵相比,自然是精锐强兵,可与柳家的两营铁卫相比,就是土鸡瓦狗! 双方从自从接战开始,就已经是胜负已分。 甲士对战,其实没那么容易很快就分出生死,决出胜负。 有战甲护身,其实很难被一击毙命,往往需要多次过招,找准对方战甲防护的软肋漏洞才行。 但若是一方兵甲稍有优势,士气更是比对方旺盛,训练更加有素,那么各种因素叠加起来,双方的战力差距就会被不断拉大。 很显然,柳家两营铁卫的兵甲装备更好,实战经验更丰富,至于士气,那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马大通的三千精兵打仗肯拼命,只是为了在乱世中活命,让自己或家人活得更滋润一些而已! 乱世人命不值钱,能活一天算一天!能有一天酒肉就有一天酒肉。 别看那些先前在镇中四处搜刮财物的另外两旅的人闹得欢腾。可最后的大头还是得分绐他们这三千精兵。 若是打顺风仗,亦或者是势均力敌,他们还敢拼命,可一旦处于下风,他们就只想溜走保命了! 而柳家的两营铁卫,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命,更是为了自己与家人的前程! 他们悍不畏死,除了为自己搏个富贵外,更多人是为了家人。 即使自己战死或受伤变残,只要柳家不倒,自己或家人也能安亨富足一生! 没了后顾之忧,他们自然敢于拼命! 很快,马大通的三千精兵就被两营铁卫杀的人仰马翻,丢盔卸甲,节节败退,但随即,败退就变成了溃退,进而变成了溃散,溃逃! 任马大通如何呼喊喝止,如何下令亲卫营督战斩杀溃兵,可还是止不住溃兵的后退逃散。 “师帅大人!咱们还是快点撤吧!这些柳家的甲士简直就不是人啊!弟兄们实在是顶不住了啊!” “是啊!师帅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咱们撤吧!” “再不撤,咱们也得被柳家的甲士绐缠住了啊!” 几名心腹眼见形势不对,慌忙劝道。 马大通也不是肯为了元颜家就死战到底的人,呼喊了几声就顺势下令撤退! 可现在整个南河驿都陷入了混战,想要传达军令哪里那么容易! 不过其实他这命令能不能顺畅传达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因为他的全军已经开始溃退了。 连他的三千精锐都抵挡不住柳家的两营铁卫,就更不要说其他的兵马了。 金州叛军四散溃逃,有的还记得来时的道路,直奔凛水河上的长桥,有的则是没头苍蝇般的乱冲乱撞! 而此时,元颜夕眼见形势不妙,也是在一众亲卫的护送下,先行南逃。 元颜夕跑了,周大通也跑了,督战的亲卫跑了,三千精锐败了,剩余的金州叛军更是乱上加乱,抱头鼠窜。 凛水河的长桥上,顿时挤满了溃兵,有的溃兵眼见长桥拥堵难以通过,索性就脱了战甲,抛了兵刃,想要游过凛水。 此时正值初冬,虽然河水还没有结冰,但却是十分的冰冷,想要游过去又谈何容易。 更何况,此时凛水河上,驶来近百船只,船只之上,是安平县的乡兵,他们来痛打落水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