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意外的是,山上有很多人,除了我们,还有一群当地的老百姓,不过站得都很分散。 这并不是“夫目被侵犯”而是“夫君的上司带着同事来家里”,整个一个围观局。 姓姚的解释说朝阳这边古生物化石比较多,当地老百姓喜欢上山挖点化石,化石基本上都是巴掌大小,有鱼类、昆虫类、植物类、蛋类等等,老百姓在山上挖,山下有人直接收购,根据种类和品相定价,基本上都能卖个百块钱左右,在当地绝对是高薪行业。 挖化石是违法的,不过这里很好地诠释了法不责众这个词,要说挖恐龙肯定得判刑,但挖个昆虫、小鱼之类的就没人管了,大不了等帽子叔叔上山的时候,村民把挖到的东西一扔,谁也不能说啥。 要问村民上山干什么,那就一个答案“没事,我溜达。” 姓姚的选定的是一块相对较平坦的区域,算不上平原,可以说是在山挨着山的地方,找到相对平整的一块地方。 村民痴迷上山找化石,自然没人关注这块地方。 姓姚的道:“这块是个红山文化的遗址,前两次来已经清理出来了,就是没挖到东西,你们仨接着往下挖。” 我苦笑一下,到哪都是力工。 遗址被挖得差不多了,四周柱子基础的碳化坑都挖到底了,中间大大小小无数个深坑大概还原了古人房屋的布局。 半地窖式的圆形坑,中间是一个木质柱子碳化留下来的痕迹,圆坑附近还有几处大小不一的坑洞,估计是生火做饭或者圈养家畜的地方。 既然人家让挖,我们也不能说什么,继续挖呗。 这一挖就是一下午,挖了七八个小时,方圆二十平方米的土层都被我们挖下去一米多深,除了红褐色的土壤,别无他物,连夯土层都没见到。 上山挖化石的人早就陆陆续续下山了,我们单靠一把手电的光亮挖土,姓姚的在一旁啃着烧鸡,连让都没让我们一下。 而我们呢,汗如雨下,连瓶水都没有。 抹黑干了两个多小时后,我把锹插在土里,不悦道:“姚叔,遗址的底早就挖穿了,再往下挖的目的是什么呢?” 姓姚的疑惑道:“不应该呀,一个没被人挖过的遗址,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哪怕是个陶罐也是那么回事。” “要不换个地方呢?” “不用换了,周围就这一处红山遗址。”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看样子是个新石器时期人类的居所,要是居所的话,不可能是单独存在的。” 姓姚的明显看不起我,他道:“让你挖你就挖,哪那么多废话。” “我敬你,叫你一句姚叔,黄老板救过我们的命,我们听他的,你算个什么勾八?对我们发号施令。” 姓姚的一瞪眼道:“狗日的,你们要反天吗?关外盗墓没有人不知道我,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个勾八。”四驴子一句话把姓姚的噎住了。 我补充道:“你是谁和我们没关系,黄老板让我们来,我们可以来,但不是过来当傻儿子的,挖盗洞、打探针,这活我们要是不干,那我们是王八蛋,可明摆着是无用功的活,我们不干了。” 姓姚的骂了声娘道:“年轻人,想当爷的话,先得当几年孙子,既然是盗墓这一行的,出去打听打听我姓姚的是谁?” “你是谁跟我有勾八关系?” 姓姚的气得把火机都摔了,他道:“信不信我找人弄你们。” 我冷笑道:“黑灯瞎火的,你是想让我们现在做掉你吗?都是亡命徒,少他娘的拿江湖名号来压我。” 姓姚的肯定没想到我们会这样,估计他从黄老板那借马仔也不是第一次,可我们不是普通的马仔,我们是亡命徒,是狼,吃肉的狼。 也许是姓白的死亡过于惨烈,也许是我天生就不是善茬,最近我总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尤其是被人当作牲口用了一下午。 姓姚的道:“挖出来一块古玉,一人能分五万块钱,你们还不想干吗?” “遗址底部挖穿了,没东西就是没东西,何必呢?” “不可能没东西。” “远古时代,人类能繁衍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选择了群居,那你告诉我,这个红山遗址为什么是单独存在的,为什么只有一户人家?” 四驴子跟着帮腔,他道:“对呀,为啥呀?” 我继续道:“干了一下午活,别说吃的了,连口水你都没给,我们怎么干活。” “是我不让你们带水的吗?” 这话倒给我气笑了,我还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呢,于是我直接摆烂道:“我们要下山了,你走不走?” 姓姚的小声嘟囔:“肯定有东西,就是你们没挖到。” 我心生疑惑,这伙人是怎么拉起二百多人的盗墓团伙的呢? 见我们真要走,姓姚的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我们一起下山,可刚一进村子,意外就发生了,村口有七八个人在黑暗中抽烟,那架势就像是在等我们一样。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姓姚的一下午都干了什么,除了看我们挖土,好像连手机都没拿出来,不过冥冥之中,我觉得这群人有可能是姓姚的叫过来了。 渐渐地,七八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抽烟时微弱的灯光映照着脸上,每个人都是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我停住脚趾,低声道:“姚叔,这群人是你找来的吗?” 姓姚的一脸懵,他道:“不是啊,我要是有人,还叫你们干什么?” 姓姚的虽然否认,但他只说这群人不是他叫来的,不过他并没有惊讶这群人在这,所以我断定姓姚的在说谎。 想到这一层意思,我也就无所谓了,好歹我们也是黄老板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姓姚的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走到那群人身边,他们立马扔掉了手中的烟,异口同声道:“师爷。” 这时,姓姚的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盗墓的,以他的模样,最起码是个厅级领导。 姓姚的道:“准备好了吗?” 人群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开口道:“师爷,都准备好了。” “开席。” 我们三个一脸懵圈地跟着这群人进入了一个院墙很高的农家院,院子正中间摆放两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烧炭的铜火锅,周边的牛羊肉堆得和小山似的。 姓姚的直接落座,随后一摆手,其他人依次坐下,只有我们三个懵逼地站在原地。 姓姚的道:“孙把头,你要找的人我给你找到了,三个都是刺头,就看你怎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