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叙,直奔北京。 孙把头开车过来,到北京的时间要比我们晚半天,我们也就有了半天的空余时间。 偌大的北京城,咱也没玩过,四驴子道:“要不去看看天安门呀,给城门楼子磕个头。” 我哼声道:“去那的话,除了躲避戴帽子的,还得躲避平头小哥,容易出事呀,以咱们三个的造型,演个土匪都不用化妆,去那就是去自首了。” “那去皇宫,我回家看看。” “咋地,你祖上也当过太监啊。” 四驴子反应两秒钟道:“太监倒是没当过,可咱祖上是个手艺人,有家传手艺,手上有活,能让人一辈子不长胡子。” 我瞬间明白什么意思了,二货赵悟空道:“啥手艺?脱毛呀?” 四驴子大笑道:“脱毛算个球,我祖上江湖诨号“郑一刀”,挤卵子的手艺天下一绝,猴哥,咱俩家没准是世交呢,你祖上的球说不定就是我祖上给弹飞的。” 赵悟空气的脸都白了,冷冷道:“我妈是大学教授,文化人。” 我本以为赵悟空说这个能扎一下四驴子的心,没想到四驴子给管上了,他道:“我二大爷是阉猪的,手艺人,挤卵子从来不用第二刀。”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我忙化解道:“咱们没多少钱,找个地方吃个面,然后等孙把头吧。” 四驴子道:“没钱的话,咱们就去故宫,咱讲话的,大清朝那么大的产业都被溥仪败光了,人家溥仪在监狱里蹬缝纫机都能蹬的冒烟了,咱没钱算个勾八,走,去故宫。” 到地方我才知道,故宫和天安门一个地方,原本嘻嘻哈哈的气氛,到了天安门我们沉默了。 广场上英雄纪念碑,让人肃然起敬。 其中有一句“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的题词,更是让人泪目。 我军英勇,杀敌无数,战功赫赫,皆在心中铭记,世代传唱,此处不再延伸。 老蒋的军队,在淞沪会战中,以25万的伤亡换取小鬼子9万伤亡。太原会战,以10万伤亡换小鬼子3万伤亡。武汉会战干掉鬼子四万,四次长沙会战,小鬼子伤亡十万。整个抗战八年中老蒋的部队共伤亡三百余万将士,其中包括206位将军,10位上将。 我没经历过战争,但看过电视剧,电视剧总是演老蒋的军队蠢如笨驴,电视剧都是审核过的,我相信那是真的,不过三百多万人,就算是当成肉盾,也消耗了小鬼子的弹药,对胜利也起到了积极作用。 他们都一样,是炎黄子孙,是商周之后,更是和咱们一样,流着同样血液的华夏人,只是信仰不同罢了,但这不是他们应该被遗忘的理由。 他们为保家卫国而死,同样值得后辈缅怀纪念。 (9月3日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谨以此段,纪念在那场民族独立中牺牲的英灵,两种信仰,皆为华夏,一杯浊酒敬英灵,愿英灵魂安九州。) 下午,我们在雍和宫附近见到了孙把头,去雍和宫不是去拜佛,而是外地车进不了二环。 孙把头脸色铁青,右手戴着冬天才需要的棉手套。 “孙哥,很严重吗?” 孙把头默默摘掉了手套,只看一眼,我便头皮发麻,密集恐惧症都犯了,孙哥的右手上,密密麻麻长了几十颗牙,牙齿冲破皮肤,新伤旧痂交错,好一片血淋淋。 我深吸口气道:“走,孙哥,去最好的医院。” 孙把头低声道:“不行,挂不上号,你说的医院我知道,那是一个黄牛都没办法医院,根本挂不上号。” “去急诊呗。” “咱这病,也不是瞬间要人命的,急诊也收呀。” 孙把头情绪有些低落,我想了一会道:“走吧,我有野路子,就是你得遭点罪。” “能给看病就行啊,遭罪就遭罪呗,咋地,你认识医院里面的人呀。”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到了医院,我们没有直接进去,我在超市买了速溶咖啡,又去了药店买了升高血压的药,高浓度的咖啡加上升压药很快就起了效果,孙把头的心跳直接上了一百八。 我见时机成熟,直接快步跑向医院,找到急诊的医护人员,要么说人家是最好的医院呢,不管是小护士还是医生,直接冲了出来,孙把头的心跳直逼血压,都快上二百了,医护人员直接上了氧气和监护设备。 我给医生说孙把头为情所困,喝咖啡喝多了,医生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下药抢救。 此时,我觉得自己有点不道德,占用医疗资源了。 不过四驴子说,为了活命,任何行为都不能算是不道德,他有个表姑,胃疼去大医院约胃镜,排队要小一个月,最后没办法,给影像科的保安塞了两百块钱,次日一早第一个做上胃镜了,结果她表姑的胃有一块只剩薄薄的一层了,要是晚几天,可能直接穿孔,二百块钱买条命,值不值? 不到一个小时,孙把头的生命体征就恢复正常了,进医院的目的达到了,下一步就是看手了,这里是最好的医院,肯定喜欢各种疑难杂症,而孙把头的手,可以说是千古第一个长牙的手,医生看到后,大概率会留下治疗,最起码能研究一下罕见病例。 结果不出所料,孙把头顺利住院。 赵悟空说我投机取巧,我跟他说这个世界并不是非白即黑,还有渗人的灰色,为了活命,干啥都不丢人。 孙把头住院后,我给姚师爷打去了电话,本想着他听到我的计谋,能夸我两句,没想到姚师爷沉默了良久,最后叹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让孙把头去北京吗?” “因为北京的医疗条件是最好的呀。” “不是,是因为北京挂不上号,我本以为你们能把他带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胸腔更是压抑,好像不会呼吸了一样。 姚师爷道:“他这个病,太奇怪了,在哪个医院都会引起围观,更有甚者会出个医学报告,这样一来,肯定会闹个大新闻,咱们经不起深究。” 我声音微弱道:“回去,回去的话,也得去医院呀。” “咱们这是小地方” 姚师爷说了很长一段话,我没怎么注意听,其中一句话说得让人窒息,他道:“在咱们这,最多也就是截肢,咱们是个二百多人的队伍,房子塌了,和玻璃碎了,哪个更致命?” 我突然想起了黄老板的那个关于农场的故事,不用给动物们减少工作量,直接告诉他们外面有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