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知道多久,我被四驴子的呜呀声叫醒。 四驴子和我一样,以为进了阎王爷的服务区。 我好一顿解释,四驴子才明白过来。 四驴子伤的比我轻多了,他除了肌肉疼,骨头一点事都没有,不仅能移动,还能盘腿坐。 四驴子在周围摸索了一番,娇娇和孙巧不知去向。 我想应该不会出事,大概率是开垦队的人把两个女人带走了。 四驴子还担心开垦队的人会不会占两个女人的便宜。 我呵呵一笑,我要是个娘们,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别说占我便宜了,就算是轮奸,人少了我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看不见四驴子盘腿而坐的样子,但我有画面感,应该和当年在监狱里我们凑在一起扯犊子一个样子。 说心里话,我有点伤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回忆自由的时光。 我不禁潸然泪下,用了一年的时间,我知道了什么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四驴子说我的眼泪就是鳄鱼的眼泪,黄鼠狼给鸡哭丧,假勾八正经。 我没有反驳,也没理由反驳,这一切都是我的贪念带来的后果。 作为白身老百姓,用贪做种,结出来的果实注定是祸端。 聊了很久之后,我和四驴子开始研究目前的处境。 四驴子不相信有洞穴里面的人一百多岁还能保持五十岁的身体,他道:“别人说啥你信啥,万一是749局的人呢,说不定前一个晚上还在和田大酒店和媳妇同房呢,回来就碰到咱们几位爷了。” “不能吧,他们的聊天方式很像是五十年代的,不会骗人吧。” “狗脑子,在黑暗中生活六十年,见不到阳光,不得软骨病也得抑郁症,有极夜的地方,每到极夜来临的时候,心理医生的绩效都成倍地往上涨。” 我仔细想了想四驴子的话,有道理,很有道理,长时间生活在安静且黑暗的环境,心理和精神上大概率会出现问题。 四驴子继续道:“我觉得长寿有三个条件,一基因,二食物,三医疗,缺一不可。” 我点头同意,四驴子说的观点是对的,抛开基因不谈,食物和医疗确实能延长寿命。 例如京城海关蔬菜种植基地,这里就不展开说了,有兴趣自己去查一下。 四驴子的话让我不得不倒退我睡醒后的每一个细节。 这里面有空气,有空气就有和外面流通的地方,这些人为什么不出去? 单纯地忌惮核辐射? 在1952年之前,只有小鬼子体验过原子弹烧烤,咱们国内还是靠报纸和大喇叭去了解新闻。 勘探队会对核辐射如此了解吗? 不对。 不对。 逻辑上说不通。 我有了一种感觉,我们又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也不是敌人,我们是盗墓贼,我们才是反派。 四驴子吃着野葡萄道:“人类生存的条件就那么几个,抛开阳光不谈,空气、水和食物是必要条件,这里有空气,有食物,有水,要真是小鬼子建立的军事基地,开垦队进来的时候,鬼子怎么都死了?” “你说的有道理。” “不是有道理,是很有道理,要不是咱俩一直说话,我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中也会发疯。” 说罢,四驴子又摸索了一下四周,他说这是一间带有铁门的房子,除了两张架子床,没有其他东西。 大铁门的上面有油漆,连最容易腐蚀的门角也没有铁锈。 这个发现更让我觉得我们落入了一个圈套。 开垦队的人在陪我们演戏。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进入角色,继续演下去。 如果说开垦队的人都是演员,那么,关于他们的身份我有几种猜测,101的部队、医药公司、秘密组织、国外势力。 其实他们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想通过我们达到什么目的。 发现我们的时候,他们想弄死我们,明摆着就是不想留下活口。 那又为什么唱上这么一出戏呢? 我和四驴子分析出很多种可能,但都没有说出能让彼此信服的说辞。 黄豆能吃能榨油,豆粕还能做饲料,我和四驴子还不如豆粕的,明摆着就是人类的边角料,留着我们的命能干什么? 当实验的小白鼠? 不可能,要是真有能力的组织,有大把大把的实验人员等着他们去抓,没必要留着我们几个。 正当我和四驴子绞尽脑汁分析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 空气中同时出现我和四驴子咽口水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房门的位置。 下一秒,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进来了。 “谁?”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 紧接着,女人喘着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睡着了。” “你是谁?” “我是卫生员,过来看看你们,你们好些了吗?” 我和四驴子立马说好些了,随后问卫生员都有什么药品。 卫生员的回答让我无语,没有任何药品,就是单纯地过来看一看。 “我叫许多,你呢?” “许多?这个名字有意思,我叫蓝晚秋。” “听声音,你应该很年轻吧。” “进来的时候19岁,现在估计二十二三了吧,你们好些了吗?” 四驴子道:“好多了,还是你照顾的好,听声音能感觉出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善良的姑娘都漂亮。” 蓝晚秋咯咯咯笑了几声,我能感觉到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得不承认,四驴子在和女人谈话的方面,有足以登天的造诣。 四驴子和姑娘聊了几句,我们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蓝晚秋说好奇地问了很多外面的东西,四驴子回答的时候,有意无意提了几个当红明星的花边新闻,蓝晚秋一点也不感兴趣。 四驴子又问:“这么多年,有人出去过吗?” “没有呀,没有出口的。” “那当年送你们进来的那些穿绿军装的人是怎么出去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有点的时候,我们也找过出去的门,没有。” “你们就吃野葡萄?” “对呀,还有其他植物,都挺好吃的。” 我插嘴道:“驴哥,你吃野葡萄有味道吗?” “没有呀。” 蓝晚秋道:“驴哥?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呀?“ 四驴子想都没想,顺口回答道:“嗨,咱干活好,同志们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做“气死驴”,后来驴哥的名字就在各个公社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