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把车开出了村子,找了个路边停着。 我估计那群人就算是出来,也得趁着夜色,所以晚上才是重头戏。 我们也不需要一直盯着山上,那群人要是出来了,肯定得先联系车,十二个人,最少得三辆车,而且肯定往城区方向走,我们只需要盯着车就行了。 这条村路,一个小时也过不了一辆车,我们的目标是车队。 说起来有点可笑,我们一群盗墓贼去蹲另一伙盗墓贼,整的和警察蹲点似的。 晚上,王把头和花木兰来了,我说了白天的情况,花木兰疑惑道:“狗哥,咱们是盗墓,还是在等张喜顺?” “等张喜顺带咱们进去盗墓呀?” “他要是知道路线,早就进去了。” 王把头道:“现在没有线索,咱们只能把张喜顺当作突破口,能和隧道有关的地方,只有这了,再说了,进山没有向导不行,能用得上的向导,只有张喜顺。” 我们看得出花木兰有话要说,但她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王把头说两辆车停在一起会引起怀疑,让我们分散开,王把头带着四驴子他们去村子里,我和花木兰后退了一公里。 刚分开,花木兰道:“狗哥,我觉得咱们不能只盯着张喜顺这一条线,张喜顺要是知道哪有古墓,早就发家致富了。” “没办法呀,地图上的点,炸药炸不开,咱们只能去找推断出的隧道。” “要不沿着河找呢,河水没结冰,咱们弄个皮划艇沿着河道搜寻呢。” “我有点想去张喜顺说的那个山洞了,就是全都是马蹄金的地方。” 花木兰不屑道:“去了也没有,还有张喜顺说的黄金变成粉末的事,根本不可能,肯定是村民见财起意,干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哎,我知道,现在只能等张喜顺出来了,咱们在他身上挖掘线索。” “我想不明白为啥非要在这蹲张喜顺呢,去他村子里等也行啊。” “看看对面盗墓贼的配置呗。” 像四驴子说的,牛逼招苍蝇,这地界多少盗墓贼盯着,我们也得小心翼翼,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只能算是蚯蚓,初来乍到,最好的选择就是夹缝中生存。 我估计举报张喜顺的那波人,主要是为了转移视线,把警察和搜救队的目光引向这一片深山。 “狗哥,我还是觉得古井下面的隧道不可能通向深山,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我倾向于河边的隧道,而且入口不会太小,要不然棺椁进不去。” 我指着车上的天窗道:“把古井想象成天窗,咱们的目的是能进去就行,对吧。” 花木兰叹气道:“和你说不明白,古井不可能通往深山,你想想,井口那么小,大一点的古董都运不出来,咱们在这守什么呢?” “糊涂啊,得看看对面盗墓贼什么配置,是哪伙人,有没有盗出来东西,出来后还有没有进去的心思,假如他们出来了,咱们进去了,人家又回来了,把咱们堵在里面,火拼呀。” 我觉得以花木兰的出身,他是不会理解我的想法的,她从出生开始,就有家族和九门罩着,做起事情来可以为所欲为,但在这地方,地头蛇才是爷爷。 我们五个人轮流守夜,两天后的凌晨三点多,四驴子打来了电话,说山上下来了一拨人,他们直接进了村里的一户人家,太黑数不清人数,应该不超过十个人,基本上没带东西出来,有的人连背包都没有。 早晨,王把头带我们去了那户人家,院子里静悄悄的,进屋之后,炕上躺着七个人,呼噜声和拉风匣似的。 这群人睡得很死,我们进屋,他们也没反应。 张喜顺睡在炕头,我拍了拍他,张喜顺看了我一眼,眼睛通红,又睡了过去。 我又拍了几下张喜顺,轻声道:“垛爷,醒醒。” 张喜顺猛地坐起,狐疑地看着我。 我笑道:“垛爷,这不是在做梦。” 这时,有两个人也醒了,大吼道:“起来,起来。” 一群人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张喜顺惊恐道:“你们咋找到这了?” 一个年轻人怒声道:“你们要弄啥子?” 张喜顺吩咐道:“没事,你们接着睡。” 说完,张喜顺穿上了衣服,让我们出来说。 炕上六个人,我估计那五个盗墓贼都死在里面了。 我给张喜顺发了支烟,互相介绍了一下,张喜顺皱眉道:“你们咋找这来了?” “过来救你啊。” “救我?” “那五个人都死了吧。” 张喜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急忙道:“和我们没关系,他们不听话,非要往山里硬闯,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和我们没关系。” “你别着急,我们又不是来抓你的。” 我把张喜顺进山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喜顺鬼精鬼精地,又让人给村里打电话,核对我们说的内容。 确认无误后,张喜顺才愁眉苦脸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上次分开后的第二天,有一伙人来找张喜顺,对方想要找神庙,让张喜顺带路。 张喜顺也没听说神庙的事,开始是拒绝的,可对面不断加价,从一万块加到了五十万,张喜顺动心了。 那可是五十万,张喜顺折腾一辈子也没见过五十万,思来想去,张喜顺想到了这个破庙。 话说在建庙的时候,张喜顺爷爷的马帮给庙里运输过木料,后来小庙兴旺了,庙里的一切物资都是马帮运送的。 一来二去,马帮就和庙里的和尚熟悉了。 和尚说在京城有一批经书,希望张喜顺的爷爷把经书运到汉中来。 马帮就是干这个活的,只要价格合理,天涯海角都能去。 张喜顺啰里啰嗦说了很多,就是不往正题上说。 我提醒道:“垛爷,直接说吧,古井下面的密道,通向哪?” “啊?什么密道?” 我拿出手机按下了110道:“我想救你,你不说,我也没办法,你和警察说吧。” 张喜顺急忙说:“小兄弟,山不转水转,别冲动。” 我冷冷道:“我敬你,叫你一声垛爷,上次在派出所你也看到了,玩黑的白的都行。” 张喜顺长叹一口气道:“哎,我知道你们很厉害,可我这个岁数了,活不了几年了,也帮不上啥忙,你想让我干啥?” “井里面的隧道通向哪?” “不是隧道,是溶洞,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通向哪,那几个人不听劝,非要进去,我也没办法。” “你是怎么知道古井里面有玄机的?” “那群和尚说的呀,他们说打井的时候发现了溶洞,里面没东西,我带他们进去,就是想骗点钱。” 张喜顺说话时,眼球总在转动,一看就是在编故事。 于是,我拉着张喜顺往外走,张喜顺还不愿意,我用报警威胁他。 等到了路上,我直接把张喜顺推上车,我和四驴子一边一个,各种吓唬,张喜顺才说了实话。 当年,张喜顺的爷爷确实从京城运过来十几个大木箱,以为是经书,确实没多想。 后来,和尚经常拿出珠宝找马帮换柴 米油盐,张喜顺的爷爷觉得有些不对劲,山里面都是穷苦人家,基本上没有香火钱,和尚哪来的珠宝呢? 这些珠宝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不像是寻常人家用的东西,而且和尚的珠宝好像永远花不完一样,每个月都能拿出来一批。 当时人迷信,张喜顺的爷爷以为这群和尚会点石成金之类的法术呢,于是虚心求教,可和尚闭口不谈这件事。 张喜顺的爷爷也是猪油蒙了心,想着要是学会了点石成金,那还干啥马帮了,于是在一个黑夜,马帮的人把和尚都绑了起来。 无奈之下,这群和尚说了实话。 其实他们不是和尚,也不是盗墓贼,而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一伙太监。 当年溥仪遣散皇宫太监,这伙太监没少从宫里面偷东西,古玩字画,名贵珠宝,装了七八箱子。 京城眼线众多,势力复杂,太监们得了宝贝也不敢出手,都藏在了京城的一个老宅子里,张喜顺爷爷从京城运回来的经书,其实里面都是皇宫里的珠宝。 在明晃晃的大刀下,和尚们说出了藏珠宝的地方,就是古井下面的溶洞,但这也没换来活命的机会,马帮从溶洞里取出珠宝后,将所有和尚赶进了溶洞,没留下任何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