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青龙山的地形,深山里面的一个村子,有一条羊肠小道,完全不符合我的推算。 “先不说路的事,妹子,万一真有墓,咱咋给小姑娘分成呀。” “她说里面有古代残片,要是真有墓,咱们给她几个点呗,最多不超过两百万。” “不是,这个年纪,有了钱肯定嘚瑟,露富招人嫉妒,他妈的,我这逼嘴呀,真不该答应。” “不行再给她买套房子,重庆买完了,去成都买,不能给太多现钱。” 我觉得青龙山那片地形不怎样,可孟彩娇说的很认真,还有山洞和古代的瓶瓶罐罐。 古人没事去那挖山洞干什么? 肯定是为了朱砂矿,妈了个巴子的,整不好真是剑走偏锋。 次日,孟彩娇请了假,顺利地坐上了我们的车,吴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好像放任孟彩娇自由了似的。 也是,能他妈赚钱,也没必要非得盯着书本。 四驴子开车带着孟彩娇走在前面,我和花木兰跟着,老光棍子赵悟空走在最后,可能是嫌我们走得慢,也可能是青春的力量无处释放,油门踩得嗡嗡响。 刚开出去没一公里,四驴子突然停车了,我正发懵呢,寻思四驴子要来个江边车内三十秒游玩呢,四驴子打来了电话,说话的是孟彩娇。 “不对不对,方向错了。” “青龙山是这个方向呀。” “往下游走。” “去下游干什么?” “咱们去大寨坝。”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寨坝在我圈定的范围内,地形和山势都符合我的预期。 “去那干什么?” “嘿嘿嘿,昨天我骗了你们,怕你们不带我一起,除了地名,其他都是真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孟彩娇适合盗墓了,嘴里没一句实话。 大早晨的,我也不想骂孟彩娇,说了一声小机灵鬼就挂断了电话。 花木兰道:“作文里有这个地名,不是高频的。” “你还记得内容吗?” “我要是记得住那东西,还和你盗墓呀。” 我又给四驴子打去电话。 “作文里有写大寨坝的,你还记得内容吗?” “等会啊,让我想想对,有,描写的不多,是个小姑娘写的,主要写的是她走出山寨的辛苦历程,我还给奖了呢。” “妈的,我问的不是这个,是怎么描写的山寨。” “穷,没电。” 我长叹了一口气,不面对面,四驴子都不懂我了。 “大哥,和巴寡妇清的段落。” “那个没啥,抚摸岁月的石壁,巴寡妇清在坚岩中书写赞歌” 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四驴子又立马打了过来,兴奋道:“你看看,巧了,这个人就是俺妹子的朋友。” 孟彩娇急忙道:“对对对,她得到了学习机,还和我说来的,我俩一个初中的,她学习好,去了县里的高中。” 此时,我有一种想要自宫的冲动。 大寨坝位于隔壁县,开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从卫星图上看,大寨坝距离乌江只有两公里,村子到乌江之间有两条起伏不大的梯田。 从地形上来说,大寨坝附近的山更像是丘陵,有几个零星的小凸起,大部分都是平地。 这段的公路没在乌江边修建,而是绕到了山里,大寨坝面向乌江而建,公路在大寨坝背后,距离两公里左右,村子和公路之间有一条羊肠小道。 实际的情况比卫星图还要糟糕,一米多宽的羊肠小道都是杂草,隐约可见两脚宽的土路面。 “孩子,你来过吗?” 孟彩娇摇了摇头。 我又看了看卫星图,确实只有这一条路。 难不成大寨坝的人都不出山? 四驴子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我们排成一列紧跟其后,半人高的杂草抽在人身上很疼,惊起的飞虫瞎他妈飞,还专门往脸上撞,尤其是那大蚂蚱,撞脸上真疼。 走了一段路程后,眼前豁然开朗,杂草没了,路面的土层也是光滑发亮。 “咋回事,干活不认真呀,路修了一半就不修了?”四驴子喘着粗气道。 孟彩娇认真道:“我和你说过,他们是黑苗,不怎么和外界来往,听我同学说,村子里还有苗王呢。” 苗王? 我听过很多关于苗王的传说,听着挺神秘的,不过我对苗王并不害怕。 苗王可以理解为寨子里的村长,再凶狠的苗王定期也得拿着小本本去镇子上、去乡里开会,汇报材料,传达精神。 别说苗王了,就是现在的庙里,那都得有宣传画报,法治社会下,我对苗王没什么恐惧。 不过,这是黑苗,一个我没接触过的分支,咱也不知道这边什么规矩,相关政策是否落实到位,总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又走了没几步,四驴子拉住我,我看向他的眼神,立马察觉到了不对。 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我脑子嗡地一下。 旁边的山坡上有几个穿民族服饰的村民,距离我们大概十来米远,他们手里没有农具,身旁没有家畜,就静静地站在那,用充满阴霾的眼神盯着我们看。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肯定没在这,难不成从草里钻出来的? 不对劲,刚才走路的时候我还往前看来的,他们就是突然出现的。 那几个人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目光阴冷凶狠,好像是看到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对方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看,我们也不知所措,不敢前进,也不敢和他们对视。 那几个人都是男的,看起来四五十岁,皮肤黝黑,山里人显老,实际年龄可能要小一些。 要命的是那几个人腰上挂着水牛角,一头还是短柄,不用多想,肯定是苗族短刀。 山里种地的老百姓谁会随身带刀? 这时候,最好让孟彩娇说话,一口重庆话不会被怀疑,要是我们张嘴东北话,老乡更好奇。 我咬紧牙关,含糊不清低声道:“孩子,你说句话。” 孟彩娇一点反应都没有,缓慢转头斜视,孟彩娇呆若木鸡,已经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