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凶悍的炮击,几乎要将整个山头炸翻过来。 不管是谁看到这一幕,都可以百分百确定,守在山上的人必死无疑。 炮声又持续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直到整个山头再也看不到一片平整的土地,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坑。 日军之前遗弃在这里的尸体,也都被炸的稀巴烂。 半山腰上的日军部队,此刻终于鼓起勇气。 他们可以确信,那样的轰炸之下,对面的敌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存活。 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哪怕她是钢铁铸造出来的人,也会在这样的炮击之下粉身碎骨。 另外一边,负责观察这座山头的神枪连狙击手们,眼神已经变得黯淡下来。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程度的炮击之下,谁都无法存活下来。 “跟旅座说,连长恐怕是·····” 一个狙击手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他们的连长说话不算太多,只有必要的命令下达之时,才会说两句话。 可只要有作战任务出现,这位女连长都会冲在最前面。 用他们的话来说,神枪连干掉的鬼子三百,里面至少得有一百人是连长干掉的。 对于他们来说,苏洛在某种程度上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部冰冷的机器。 在被设定好了某种程序之后,这台机器便开始杀戮日军,一个不留。 她眼中没有恐惧,没有退缩,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和疲惫。 神枪连的很多人都认定,这位速连长应该是天上的某位大罗金仙转世,亦或者是地狱里面冲出来的杀神,附在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体上。 楚天在对讲机里面,听到这声音,没有说话。 只是过了半晌才道: “她不会死。” 说完,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远处高地上。 那个高地是整片神枪连狙击阵地最为前出的一块高地,在这样的高地上驻守,遇到日军围攻,注定了九死一生。 事实也是如此,和她一起作战的狙击手,已经全部阵亡,只剩下苏洛一个人,淹没在那无尽的炮火之中。 楚天不再说什么,而是拿出自己的狙击枪,大喊道: “小结巴,跟上!” 说完,他便带领集合之后的部队,向前方的高地狂奔过去。 沙陀岭之内的战斗,几乎到了尾声,只剩下了残存的日军,还在依靠着弹坑,或者是战友尸体堆叠起来的阵地顽抗着。 可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只有灭亡。 如今战场的聚光灯,已经落在神枪连驻守的那几片阵地上。 只要保住那几片阵地,鬼子就始终无法将自己的进攻阵型展开,就始终要被那高地死死地卡在那里。 如今,其他几个高地残存的神枪连士兵,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可仍旧按照楚天的命令,坚守在各自阵地上。 援兵正在路上,援兵正在路上! 板垣征四郎将望远镜拿起来,看着硝烟散尽之后的那片高地,甚至找不到一根挺立的野草。 整个山头的土壤,都被猛烈的炮火翻了一个遍。 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更多的则是被先飞起来的焦土,直接掩埋在了地下。 看到如此一幕,板垣征四郎终于放下心来。 他可以确定,山上的“楚天”死了,那个家伙没有任何活着的可能。 “这场胜利,属于我···” 板垣征四郎感觉自己心中的一个心结,终于在此时解开了。 无论如何,自己这个宿命一般的对手,终于败在了自己的手中。 可在那之前,他还需要确认一番。 “命令前方部队推进,快速占领高地。” 他这样说完,便让手下的士兵们,尽快向前推进。 下方的日军中队,在连续的进攻之后,早就已经折损过半,如今刚刚补充过来一个小队之后,他们才有勇气继续向上推进。 在之前的进攻之中,山上那个狙击手给他们的压迫感太强了,几乎是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哪怕敌人只有一个人,一杆枪,可那精准无比的枪法,可那灵动无比的身形,都足以让每一个参与冲锋的日军胆寒。 只有刚刚补充过来的日军小队,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冲在了整支队伍的最前面。 日军的中队长倒也不去提醒,毕竟这些人和他也不算太熟悉,能给自己手下的士兵挡子弹也是好的。 更何况,方才如此猛烈的炮击,几乎要把整个山头给炸翻过来了,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就算是再怎么强大,此刻也无法继续作战了才是。 远处的板垣征四郎,也在望远镜里面看着他们的部队,向前一点点地推进。 飘扬的旭日旗,很快就要插在山峰之上。 可就在此刻,那个扛起的日军士兵,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板垣征四郎在自己的望远镜里面看的真真切切,那个正在行进的日军士兵,整个脑袋都被打飞了出去。 那种威力,只有可能是那个家伙装备的狙击枪。 他还没死!!!! 板垣征四郎感觉自己的耳边,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开始怀疑,那个叫楚天的家伙,是不是一个厉鬼,是不是一个冤魂,是所有中国军人亡灵的化身。 “怎么了?” 看到板垣征四郎脸色一变,一旁的田中治问道。 “他····还活着。” 板垣征四郎面色极为难看地说着。 此刻,一处弹坑内,浑身鲜血的苏洛,将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口中。 甜甜的感觉,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模糊的意识,此刻稍微清晰一些。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巴雷特,嘴角呢喃起来。 “旅座说,神枪连坚守阵地,阻击日军·····” 说完,苏洛那满是血污的身体,爆发出可怕的生命力,再次向前下一个弹坑匍匐。 鬼子旗手倒下去,其他人都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匍匐在地面上不敢动弹。 之前苏洛给他们的压迫太过于强大了,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他们已经再次感受到,像是有人在用铁钳,抓住了他们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