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行动速度足够快的话,那么黄昏之前,他们应该可以抵达蔚县。 只是眼下道路泥泞,在一阵秋雨之后,他们的马车,卡车,行动的速度都变得相当缓慢。 原本一天可以抵达蔚县,恐怕要等到明天正午才能抵达。 这一支日军部队,大概有千人左右,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伪军组成,真正用来护送物资的只有一个日军中队。 虽说眼下伪军的战斗力有所提升,可这些负责后勤运送的伪军部队,那战斗力的提升不多,否则也不会被扔到后勤。 光武明秀是鹿儿岛人,刚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不久,眼下只有二十八岁。 他是这支运输大队的队长,也是负责这次运输保护工作的中队长。 刚到中国两个月,他还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这个国家很大,比日本要大很多很多。 只是一个山西,就有这么多的山,这么多的河,还有广阔的田野,以及一路上数不完的村落。 显然,征服这样一个国家,让其成为大日本帝国的附庸,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队伍一直行进到傍晚,他们才开始安营扎寨。 原本按照计划,一天要至少行进三十多公里,可因为道路泥泞,实际上整支运输部队,一天才行进了二十公里。 不过一路上还算平安,没有遇到前辈们口中神出鬼没的游击队,也没有遇到四军战斗机,轰炸机的攻击。 他觉得这是上天在眷顾自己,让他可以将这批物资,平安地运送到蔚县。 只要到了蔚县之后,他就可以返回大同。 这一批御寒的物资不少,足足三万套,将马车和卡车都塞得满满当当。 虽说一路上没有遇到游击队,可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派遣了更多的岗哨,在外围巡逻放哨。 现在距离蔚县只剩下二十公里左右了,如果出太阳的话,说不定一上午的时间就能抵达。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距离日军营地不远的丛林中,一双双黑亮的眼睛,盯着闪烁的篝火。 这是八路军的两个团,他们分别躲藏在公路两侧的树林之中。 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好几天,一直没有等到鬼子的运输部队。 原本他们还以为,楚天这是在骗他们,鬼子的运输部队根本不走这条路线。 可眼下看来,楚天没有骗他们,鬼子这轻易不来人,一来就是一支千人规模的运输队。 这几天在下雨,八路军的这些战士们,出发的时候可没有携带冬天的服装,正等着后方补给呢。 结果后方补给没有等到,鬼子运送御寒物资的运输队倒是等来了。 他们盯着鬼子的那些马车,卡车,一个个眼睛放光。 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那些棉衣都套在自己的身上,取走四周寒冷。 “弟兄们,一会儿冲锋的时候,都他娘的别怂,枪一响就开干,手榴弹炸完就和他们短兵相接。” 指挥战斗的八路军团长安排道。 很快,一枚红色的信号弹升空,那是进攻发起的信号。 “杀!!!!” 一声怒吼传来,一枚枚迫击炮弹,就在此刻向鬼子的营地砸落过去。 光武明秀刚刚睡着,便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醒过来。 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知道有士兵冲入他的营帐,满脸鲜血地对着他大喊大叫。 光武明秀这才恍然意识到,这不是噩梦,自己正在战场上,那些游击队夜袭了。 “稳住阵型,机枪火力压制敌人!!!!” 他冲出自己的营帐,拔出腰间武士刀怒吼道。 但是伪军已经乱了。 这群押送物资的伪军部队,没有什么组织性纪律性,这边儿一听迫击炮轰炸的声音,下意识地就开始顺着公路往回跑。 一个伪军就能带走四五个,四五个就能卷走一大群。 不过日军的纪律性还算不错,一个中队的鬼子,在光武明秀的命令之下,快速聚拢在卡车和马车后面,将其作为防御阵地使用。 “杀啊!!!” 怒吼声从前方黑暗传来。 光武明秀一看,急忙大喊着让手下的士兵们,向天上释放照明弹。 随着照明弹的升空,前方的黑暗被驱散,他终于看到了潮水一般用来的八路军士兵们。 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让他吓了一跳。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颗手雷,便招呼了过来。 这些手雷如同是冰雹一般,砸落到日军所在的区域。 轰隆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原本就有些溃散的伪军,被这么一炸,更是慌乱了。 有的躲藏在卡车或者是马车的下面不敢动弹,有的则是撅起屁股开溜。 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日军阵型此时都被如此密集的手雷轰击,炸的有些混乱了。 这边的手榴弹响声刚刚结束,光武明秀大喊着,挥动着手中武士刀,想要组织手下的士兵们压制敌人。 可一抬头就发现,稍微消散的硝烟之中,八路军一张张狰狞凶悍的脸庞,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跳过马车,绕过卡车,就开始和他们进行白刃战。 这可把光武明秀吓了一跳。 虽然他也经过白刃战的训练,可哪里实战过啊。 不要说是他,就是中队里面的许多日军士兵,也都没有白刃战的经验。 对面的这些游击队,竟然连开枪射击的兴趣都没有,上来就是白刃战。 这是最考验军人勇气的作战方式,而对于那些八路军士兵们来说,老兵冲在前面,带着后面的新兵,一切都顺理成章。 尤其是那些老兵们,他们都是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的,光是刺刀就不知道拼了多少次,面对鬼子的部队,根本没有丝毫的畏惧。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便是一个鬼子被撂倒在地上。 没有丝毫停顿和迟疑,踏步向前,就往下一个鬼子身上捅过去。 拼刺刀就是拼的勇气,心里产生了畏惧,那就不可能取胜。 而日军面对如此突然的攻击,虽然还勉强保持着阵型,可心中却已经有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