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通的“幡然悔悟”,给,林怀仁以巨大的震惊。 无他,李群和日本人都没能让此人开口,但,林怀仁,和钱通一见面,他虎躯一震,就让钱通俯首一拜,这不是天命所归,也正应了那句卦语,不是吗? 不得不说,生死过后,这林怀仁,就变得有些迷信起来了。 这也不奇怪,青帮本来一开始就是以宗教起的家,鬼神之事,也本来就是青帮教义中异常重要的一部分。进门拜关公,出门拜秦琼,这也是青帮的老话了。 自从,钱通一来,首先,钱通叛变,嘴巴中泄露的地下党的情报站,便让林怀仁受益匪浅。毕竟,这年头,能找到地下党的情报站,这便是一件大功劳。 当然,林怀仁也不是没怀疑过钱通。 望着,钱通的背影,林怀仁却是坚持着自己的信任。 一开始,林怀仁也不是怀疑过钱通。 但,一来,这钱通,一直就在日本人和特务的监视下,没有和他人交流的机会,二来,什么理由能够解释,林怀仁这段时间遇到的奇葩事情呢? 更何况,接踵而至的两件事情,却是彻底打消了林怀仁的怀疑。 第一件,自然是,在搜捕前三座情报站的时候,林怀仁和于虎,遭受到了来自地下党坚定抵御的反击攻势,而,此件事则侧面印证了一点: 钱通所暴露的情报站,的确是地下党正使用的情报站点。 而且,地下党也只是偶然发现,并撤退的。 要不然,怎么会有激烈的枪战呢? 第二件,钱通差点见了阎王! 无疑,这件事情,直接将钱通的嫌疑全部抹去。 也因此,很快,钱通便混迹进入了警察部,成为了林怀仁的心腹。 很快,搜捕的队伍出来了,还带来了一批信息。 “屋内还是温的,取暖的工具也是刚刚才被暂停使用的。” 闻言,林怀仁脸色和缓,急忙大喊道。 “这地下党可真是属老鼠的,一不溜烟,就跑了!” 言语中,一点亡羊补牢的意思也没有。 很显然,林怀仁想的也很简单,火并的事情可是要损失弟兄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让地下党跑了吧,至少,这地下党遗留下来的文件和情报,也能够让林怀仁吃的饱饱的! 推开院门,林怀仁,慢悠悠的进了屋子。 院子内,十来个刚换上警察皮肤的小弟,正左一脚,右一脚,搜寻着可疑之处。 刚进屋,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屋内一个火盆,里头纸屑残渣。 这,正印照了前面手下汇报的信息,地下党刚离开此地。 念此,林怀仁,也不禁加快了脚步。 但,大伤初愈,这,林怀仁也只能够干着急。 不过,还好,正在里头搜捕的钱通,倒是看见了林怀仁。 “林哥,你看,这些东西!” 说罢,钱通便将老金早早准备妥当的残余文件,往桌上一丢。 见状,林怀仁,也不顾桌上的纸灰,拿起文件,就开始了阅读。 砰砰砰! 桌子被拍的砰砰响,让搜捕的手下们都吃了一惊。 “钱通,好样的,你可真是我的福将啊。 这文件上的东西,可是重要无比啊!” 而,无独有偶,搜捕院内的手下,也发现了一处地窖。 探查后,地窖里面,也发现了一些破旧的汉阳造和盒子炮们。 “这些是什么,这就是证据!” 望着院子里面的精心准备的“残余物”,林怀仁,感觉自己腾飞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去,给我找个电话,我要打电话给李部长!” 闻言,手下,急忙出了门,去找电话了。 距离,院子不远处,一处,三层小楼。 站在三楼楼顶,眺望着哄哄闹闹,被封锁了的小院,老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悲伤之色。 “军长,这,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 虽说,钱通的叛变,是老金一手主导的,但是,接下来,为了保证钱通身份的崇高性,地下党付出的代价未免有些超乎老金的预料了。 冷风,吹拂在脸上。 刚从,南郊回来的军长,此时此刻,却是显得有些老态。 “最近,这日本人换了个情报将军!上海,这是风雨欲来,欲满盈啊!” 听到此,老金,脸上还是露出了困惑表情。 “四个情报站,还包括一个已经建立了三年的安全屋,对组织来说,这可是巨大的损失啊!况且,前段时间的交火,咱们的同志也是伤了两个人。” 其实,人员受伤,这倒是其次的。 但,情报站点和安全屋的沦陷,这才是地下党的巨大损失。 说到底,衡量一个敌后情报机构情报网实力的因素,除了情报员之外,最重要的就要属情报站点和安全屋的多少了。 “呵呵,老金,要向前看,不要向后看! 我有种感觉,钱通的这笔生意,是稳赚不赔的。 况且,这,钱通也是你看着的,你应该有些信心。” 嘴上,如此说道,但,军长想的却是更多。 一句话,上海局势风云变幻,要是,不早做准备,那么,整个地下情报网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更何况,撤退的这段时间,军长也想了很多。 数来数去,军长手上,能够知晓日伪动向的,也不过两人。 一人,是,星火,但,此人,乃是种子,级别甚高,轻易不能动用。 一人,乃是,蝙蝠。但,此人,刚到上海,乃是日本内部鼹鼠,也不会知晓警察部的事宜。 为什么,地下党要撤退? 无他,就是因为,华中地下局目前的地下工作,还只是聚集于外围,而,从未真正的涉及到日伪政府的内部,换个角度来看,要是,钱通被捕的时候,有个鼹鼠在特务总部,或者是警察部,那么,至少,地下党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将整个地下情报网静默了半月有余。 而,这半个月的损失,是不可计量的。 一方面,重启情报网和情报站,需要资金和人力,还有暴露的风险。 一方面,时过境迁,这大上海,一天一个样,半个月,有些情报员还没适应呢。 “老金啊!在,上海,和日伪特务斗争,这就好比钓鱼。 钓鱼吗!总是要诱饵的吗!” 闻此,老金也只能够接受了这个事实。 希望,钱通,你能够带来些不同的信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