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强硬的堡垒,不怕来自外方的冲击,就怕来自内部的背叛! 这一道理,无论是放在一个国家,还是放在一个情报机构中,都是真理。 对战争时期的国党来说,国党党政二号人物,汪某人的叛变,甚至要比失去首都南京,在淞沪会战大败而归都要来的更致命。 失地,还能够夺回,但是,失心,却是很难在夺回了! 青岛东,小洋楼,距离会谈地点进行,约半里地。 “站长,咱们的人,分批进来的,日本人,应该也不会注意到咱们这里。” 屋子内,密密麻麻的人,挤满了狭小的空间。 空气,突然间,变得有些浑浊。 但,众人眼中,亮晶晶的眼神,却是异常明亮,且,充满激情。 房间内,一片空地被特意留了出来,上面摆放着挖地道的工具。 木板,铁锹,挖山镐子,一团一团的绑绳。 “这地方,就是咱们完成任务的宝藏之地,你我和小刘,日夜轮换,每人带一组,争取,一天半就把这处地道搞完!” 土木作业,尤其是地下的土木作业,一不小心,就会惊动他人,而要是在一不小心,坍塌而下的地道土,也会将正在土木作业的工人埋入地下。 不过,好在,情报人员,就是啥都会一些,而,青岛站中,恰巧有个盗墓世家出身的特务,此人名为富小二,河北人,出身于廊坊名门。 “小二哥,你来看看,这地方,咋样?” 别人,不知道,但是,云黄泉可是深知,这富小二的盗墓本领,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而是有真才实学的,据说,土匪头子,孙殿英,当初盗取慈禧的陵墓之时,这小子就在现场指导。 捻起院子内的土,食指搓了搓,土虽捻成一团,但,不久后,又分散成为小颗粒。 这,土质,的确是黏土,但是,却不是最好品质的黏土。 “是黏土,能够挖地道,但是,要是不惊动日本人,这地道,至少,得挖13米深,而且,地下的水汽中,挖的速度也要快,不然,等这黏土成型了,届时就不好挖了!” 一般而言,地道挖五米深,地上的人便可以直立行走,而不会使得地道崩塌,但是,要是让地上的人察觉不到地下有人在挖地道,挖的深度便要大大增加了。 “13米?行!” 听到准确的数字,胡泉也不犹豫,拨弄了批人,就拿起工具,往小院后,走去。 富小二做监工,胡泉三人日夜轮班倒,每一班二十来人,接替上阵。 日夜的工作中,每一块木板都支撑着地道,正如,每一个人,都在竭力挖这地道,支撑着内心的抗日信念一般。好在,挖地道运气够好,这半里地,竟然没有碰上一块掩埋于地下的坚韧磐石,而,更庆幸的是,等到,最终,挖到目标地点的时候,也不过是偏离了不到二十米。 灰头土脸,身上布满着沾着水汽的黏土,胡泉一脸疲惫的上了地面。 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土,抖了有大半斤,胡泉,这才换上了衣服。 “站长,华北区刚刚来的紧急电报,您看看!” 趁着这股空隙,胡泉也有些时间,上来休息休息,喝口水。 但,一份电报,却打乱了胡泉的小部署。 接过电报,脸上阴晴不定,胡泉最终,还是将这封电报,藏下了。 “站长,咋了?” 听着来自云黄泉的询问,胡泉为难一笑,假装洒脱。 “又是一封催促咱们快速行动的电报,不用在意!” 察觉到胡泉的脸色,云黄泉内心嘀咕两句,也没在意。 穿上衣服,云黄泉斗志十足,走下地下阶梯,低着头,往地道最前方摸去。 电报的内容,也简单,也算是华北区给青岛站的一个预警: 经查,大叛徒陈天目,已于一日前,到达青岛,望青岛站注意! 盯着渐渐成型的地道,胡泉内心多了几分急迫,喃喃自语: “希望,这叛徒陈天目,不会为这次行动带来什么变数吧!” 一日前,青岛,沿海,福和酒楼。 二楼,是个包间,带路的特务满脸堆笑,巴结着从沪市来青的冯万。 这倒也不奇怪,就算是在整个日占区来说,沪市的76号,就是伪政府特务生涯的最高点。而,人家冯万,可是特务委员会,76号的副主任,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小人物的献殷勤,冯万倒是不放在心上。 但,这即将见面的大特务,冯万倒是,一边又唏嘘不已,一边却虎视眈眈。 军统,创立虽不久,但,却人才辈出。其前身,名为力行社,而,军统组建之初,其大部分的成员也是力行社的骨干,因此,刚转变之时,江湖上也有传闻: 这,军统,从力行社,带走了四人,此,四人,被人并称为“军统四大金刚”! 随着军统的威势渐渐增强,这四大金刚,也慢慢的从打手,变成了统摄一地军统的封疆大吏,而,陈天目便是其中一人,未叛变前,此人的地位,比冯万在中统的地位,只高不低。 北平站站长,华北区区长,军衔上校,这是,陈天目最显着的三个标签! 说来也奇怪,陈天目,就是在这华北区位置上,被捕了,而原因也非常简单,在一次外出行动之时,时任北平站人事科科长被捕,而,陈天目被牵连,也被捕了! 这,经历,不敢说和冯万有十分相似,但,九分却是有的。 也是,对一个老特务来说,还有什么比手下人挖坑,来的更危险呢? 推开门,一个瘦削的人影出现在面前,冯万不禁深吸了口气。 尽管,之前不在一个情报系统工作,但是,其威名却早就如雷贯耳了! “冯万,冯主任,好久不见!” 转过身,一张瘦削的面庞,面骨嶙峋,赤裸裸的展现在冯万眼前。 “陈站长,真是,好久不见了。” 打了个招呼,身后的小特务早早地就识趣离开了,唯留下了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