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洒下一片银色的光辉,将整个东头村笼罩在宁静的夜色中。 冯晔、冯暄和阿灿再次带着鱼干出发了。 这一次,他们把家里的存货全部带走了,只留了一些自己吃的。 他们在卖完之前,不准备来回跑了,吃住都在船上解决。 毕竟,挺费柴油的。, 一连三天,他们都是在县里卖鱼干。 这一次,他们也没有遇到大老板,基本上都是零卖。 平均每天能卖两百多斤左右,直至鬼节的那一天下午,都还有一百多斤没有卖出去。 到下午下四点,他们就关门了,得赶回去给祖先烧纸。 至于没有卖出去的鱼干,放在铺子里就好,等哪天有时间再过来卖一卖。 …… 鬼节刚过,第二天凌晨两点多,冯家清父子三人就起来了,结伴来到了码头。 冯晔的手臂经过几天的休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一点点酸痛和僵硬了,或许再过一两天,就感觉不出来了。 那冯家清、冯暄等丰收号上的人送了上去,冯晔和阿灿就开着船前往他们的目的海域。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到了地方。 冯晔把拖网从船舱搬到了船尾,放了下去。 日出东方,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绚烂的橙红,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海面上仿佛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冯晔静静地坐在船头,欣赏着这美丽的海上日出。 尽管看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每一次的日出都不尽相同,让他有不一样的感受。 也就是他书读的少,又没有什么文采,只会诸如“大海啊,你全是水”之类的。 要不然,他高低得整一首诗出来赞美一番。 日出是短暂的,等待是漫长的。 时间慢慢地来到了七点多钟。 “阿灿,把船停下来,差不多可以起网了,过来帮忙。” “好。” 阿灿把柴油机关了,跑出驾驶室来到船尾:“不知道这网怎么样,有没有拖到什么好货。” “网都还没有起,就别猜来猜去。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冯晔笑着道,把起网机配套的柴油机给发动了。 他心知肚明,今天的收获大概率会不怎么好。 他们都空了好几天没有出海捕鱼了,这海里面聚过来的鱼,基本上都散去了。 “嘿,晔哥,你这话说得可有点丧气啊。咱们渔民不就是得靠点运气嘛,说不定这网就能上条好货呢!” 阿灿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含糊,麻利地把把拖网的缆绳往起网机的滚筒上缠绕。 随着柴油机的轰鸣声,起网机缓缓转动,厚重的渔网逐渐从冰凉的海水中被拖拽而出。 “啊,货怎么这么少,这有没有两百斤都是个问题。” 看到出水的网囊那扁扁的样子,阿灿大失所望。 “我不是说了吗?叫你别抱太大的希望,保持平常心就好。” 冯晔有心理准备,倒是没有太大的失落。 “哎,还真的是。” 阿灿叹了口气,但随即又振作起来,“不过,这网没有,不代表下一网就没有。咱们努努力,多下几网,总能碰到好货的。” 然而,现实却比预期更为残酷。 连续三网,都没有拖上来什么好东西,远远低于他们的期望。 每一网拉上来,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鱼虾蟹,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收获,都没啥值钱的。 “不好搞啊,不好搞,这一网不会又没啥货吧?” 阿灿摇着头,再度从驾驶室出来,准备起第四网。 “不好搞也得搞,多少还是能挣一点的,总比在家闲着强不是?” 冯晔也知道这一两天不好搞,收获会不太好。 但这也没办法,必须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他必须要在这海里呆的时间足够长,底下的鱼才会多起来。 其实,他们现在的收获,才是大部分渔民拖一网的正常收获。 虽然收获比较少,但多少也能卖点钱。 不像二三十年后,因为捕捞过度,近海资源几乎枯竭。 而且柴油的价格飞涨,出去一趟,别说挣钱了,能不亏钱就不错了。 船越大,单位时间消耗的柴油就越多。 同时,需要的船员也就越多。 当然,亏得也越多。 那是,想要不亏本,就必须尽量地远离海岸线,越远越好…… “在家闲着倒不至于,我们不是还可以收鱼干去卖吗?” 阿灿边调整着缆绳,边开玩笑地回应道。 “那你以后就别出海了,干脆专门留在县里卖鱼干好了。” “那不行,我可不想无聊地守在商铺里,还是出海好玩一点。” “行了,少说两句吧,网囊要起来了。” 冯晔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现在这一网,他同样不抱啥希望。 果然,网囊露出水面后,看着还真的没有啥好东西。 看着不重,也确实没多重,顶多也就两百斤多一点。 将网囊吊了上来,解开绳结后,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倾泻了出来,落在了甲板上。 淤泥砂石等垃圾就占了一半,鱼虾蟹不过百来斤左右。 扣除不值钱的货,余下能用的也就三十来斤的样子。 这其中,能值点钱也就一些九节虾、两条海鲈鱼、黑鲷和黄鲷各一条、两只梭子蟹…… 以前质量不行的时候,还能靠数量来凑,收获也能不错。 今天倒好,连数量都没法凑。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收获怎么会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