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晔干到九点左右,就先去睡了,留下四个女人继续杀鱼。 一觉睡到三点左右,起来后就和阿灿出海了。 到了目的海域后,冯晔把拖网扔下去后,又回到船舱里靠着假寐。 出海的前四五个小时,就是这么无聊。 拖了两个小时,他们就起了第一网。 他们每天次出海的头一网,都不会拖足三小时。 因为得做早饭了,需要点海鲜来煮面或煮粉。 他们熟练地用起网机把拖网收了上来,然后用吊机把网囊吊在了甲板上空。 随着网囊底部的绳结被解开,网囊里头大大小小的鱼虾蟹倾泻而下。 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犹如银色的瀑布一般。 “今天运气不错,看来又会是个丰收的日子。”冯晔满意地说道。 他一眼就看到在一堆鱼当中,有不少白鲳。 他估摸着这些白鲳应该是昨天的漏网之鱼。 “头一网就拖到了不少白鲳,好兆头。” 阿灿也看到了,兴奋地附和道。 两人先把拖网整理好重新放下去,随即阿灿开船继续拖,冯晔在甲板上分拣渔获。 这一网,货倒是不少,但除了有几十条白鲳外,没有多少其他值钱的货。 因此,冯晔很快就分拣完毕,搬进了船舱里头。 将甲板清理了一下,他把煤球炉搬了出来,生火做早饭。 很快,一锅朴实无华的海鲜面就做好了,里头放了两只梭子蟹、一些对虾、螺和贝,还有几条鱼。 冯晔先吃完,然后去驾驶室替换了阿灿。 大海太广,又没有其他船,他开的是随心所欲,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旭日号匀速作业,到了快十点钟,他们才起了第二网。 满满当当的一网囊的货被吊了起来,收获甚是喜人,比刚才那一网还要多不少。 就是这一网货不咋值钱,而且还大多是毒物。 在一大堆鱼虾蟹中,大部分是约莫巴掌大,大约七八两的小鱼。 这些小鱼是泥猛鱼,学名褐篮子鱼。 有的地方管他叫娘哀、也有的地方叫臭肚鱼,还有叫象鱼的。 所谓的海洋棘毒鱼排行榜排名第五的就是泥猛鱼。 泥猛鱼,鳍刺有毒 泥猛鱼温暖性中小型鱼类,栖息于底质平坦的浅海或岩礁环境,常成群活动,以藻类、小型附着性无脊椎动物为食。 其体侧扁,椭圆形,头脸似兔,故英语有兔鱼之称。 体黄绿或黄褐色,密布白点及小黑斑,腹鳍两侧有硬刺,中间为软条。 背鳍、腹鳍与臀鳍的硬棘强大且皆具毒腺,刺到有如蜜蜂螫到般的痛楚。 若不慎刺到,可用热水敷,水以不烫伤皮肤为准越热越佳,烫约半小时左右毒性应得以解。 这是有道理的,因为热可以破坏毒素,这也是为什么煮熟后就没有毒了,道理是一样的。 泥猛鱼虽然有毒,但好吃也是真的,肉味鲜美。 另外,泥猛鱼的鱼胆,可用于中耳炎、皮肤溃疡、疮疖肿毒、胆囊炎、跌打损伤等病症。 杀鱼的时候用剪刀将他身上的所有的硬刺先整排剪掉,以防被刺到。 然后给它开膛破肚,但是千万要小心,不能将他的内脏弄破,要整个完好地取出。 否则,整条鱼就废了,吃起来会很苦且臭,失去了它原本应有的鲜美滋味。 泥猛鱼的做法有很多,清蒸、红焖、煲汁、煲汤、香煎、盐水煲等,可以根据个人口味选择适合的做法 而潮汕地区的做法略有不同,别具一格。 他们是将酸梅和泥猛鱼一起煮,让鱼吸收酸梅的酸甜味道,口感更加丰富。 白石岛上一般是煮鱼汤。 先将泥猛鱼两面油煎至两面金黄,然后放一点姜丝,加水煮沸,另外还可以放一些配菜,比如豆腐、萝卜丝之类的。 出锅的时候再放盐调味,撒一些葱花、香菜。 煮出来的鱼汤是奶白色的,鲜美至极,色香味俱全。 不过,这鱼好吃归好吃,却很容易弄破内脏,做好后没法下嘴。 因此,在当下并不是太受欢迎,价格自然也很低,不过五毛钱左右一斤。 “阿灿,去帮我把皮手套拿来。” 冯晔一边整理着拖网,一边交代了一声。 他现在手上带的手套只是为了方便抓鱼,只起一个防滑作用,可防不住泥猛鱼的刺。 这么多泥猛鱼,不防范一下也不行,说不定啥时候就不小心被刺中了。 “晔哥,皮手套也不是很保险,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阿灿把皮手套拿出来,放在一边,随即也帮着整理渔网。 很快,拖网就整理好了,阿灿拍了拍手:“我去开船了。” 旭日号开动起来后,冯晔就先把拖网放了下去,然后就把开始分拣渔获。 泥猛鱼确实多,差不多装了四筐,看样子有个两百一二十斤。 除此之外,还有八条白鲳,几条海鲈、黑鲷…… 剩下的就是一些杂鱼小虾了,也不少,有个七十斤左右。 他估摸着今天又能带回去不少鱼晒鱼干,他老婆、娘、大嫂和凌婶又得加夜班。 海边人自然是少不了晒鱼干,但一般也是秋冬季节,等天气凉下来。 这个时节,天气还这么热,也就他们家在大量的晒鱼干。 冯晔处理完,距离下一网起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就靠在船舱门口,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这样既能避免晒太阳,又能吹到海风,稍微凉爽惬意一点。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海面上时不时就能看见小鱼跳跃起来。 突然,阿灿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晔哥晔哥,快出来看,那边好像有条大鱼!” 听到阿灿的叫声,冯晔立刻走到甲板上:“在哪里?” 阿灿用手一指:“那边。” 冯晔顺着看了过去,就看到了远处的海面上有一巨大的背鳍,正风驰电掣般由远及近。 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从旭日号的左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呼啸而过。 两人都认出来了,那是一条旗鱼。 虽然没看到这鱼头和身子,但仅从那犹如风帆一般的巨大背鳍就可以轻易地认出来。 “卧槽,原来是一条旗鱼,白高兴了。”阿灿失望地说道。 想到不久前,蓝新安被旗鱼戮死,他就心有余悸。 “这鱼太危险了,咱们就别打他的主意了。再说,也不一定追得上。” “对头,我们别没事找事。” “嗯。” 冯晔重新回到了船舱门口,继续靠在门边,享受着海风的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