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伴方群和大儿子刘干眼巴巴地看着王小春。 满脸的期待与希冀。 “那个,刘大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们非要卖鱼塘吗? 如果鱼塘卖了,你们上哪里去讨生活咯?” 王小春沉声问道。 刘家与江大龙家情况不一样。 江大龙卖了鱼塘,还可以去城里帮三个儿子过活。 而刘永生则有些为难了。 大儿子还没有结婚,是个老大难。 小儿子犯事了,连房子车子都被扣押了。 估计婆娘也早跑路了。 也幸好没有生小孩子。 这是人家落难了,才迫不得已卖掉鱼塘。 他不能趁火打劫啊。 “那个,我们自有办法。 大不了,去他们外婆家那里种地去。” 刘永生早就想好了退路。 方群也接口道:“小春,跟你说实在话。 这几年我们养鱼也没挣得钱。 反而还受了累。 老两口连身体都累坏了。 而这种养鱼的活儿,每年又投资不小。 还天天要担心受怕的。 因此,我是早就不想养鱼了。 你就行行好吧。买下我们的鱼塘。 这样,你就可以一连着养四口鱼塘,就很方便了。 再说你有人手。 也有特殊的技术,肯定会发大财的。” “大伯,看你们这样一说,那是早就想好了退路,是吧?” 王小春恍然大悟。 “是的,大不了,我带着刘干去他外婆那边种地吧。 他舅一家人跑到南方打工,他家的地都是转包给别人在种。 倒不如让我们种了。 而且房子也有住的。” 刘永生解释道。 “那行,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们吧。 不过,你们这屋子比江大伯家的屋子强多了。 我就多给你们五万块钱吧。 还有,这堂屋叠码的饲料之类的, 我也不要,你们拿去退给经销商,估计也能退个万把块钱。” 王小春淡淡地说道。 虽然他对刘能这个人无好感。 但刘永生老两口还是自家父母的朋友。 因此,能帮点忙,就帮点忙吧。 “那太好了,小春,真是感谢你啊。” 刘永生感动得眼眶都噙了泪花,只差要给王小春磕头了。 “别啊,刘大伯,我能力有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至于刘能哥那边。 他犯了事,理应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也愿他能憣然醒悟,以后好好做人吧。” 王小春说道。 “那是的,刘能太不是东西了,自己喝了酒,还要去开车。 理应受惩罚。” 刘永生忙不迭地说道。 方群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 她还想求王小春在刘能这事上能帮一点忙。 毕竟,王小春是全村最有能耐的人。 但一听王小春这么一说,就打消了念头。 忽然,一直没有作声的刘干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小春老弟,我弟弟虽然不是东西。 但也不是一个傻瓜啊。 平时他也混蛋,爱犯一些小错误。 但大错误却是从来没有犯过。 一般来说,他喝了酒,头脑是很清醒的。 因此很大概率的不会去开车子。 因为,只要一被逮着是酒驾,那就会吊销驾照之类。 他白天上班,晚上跑出租车,按理说,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的。” “哦,刘能哥是在跑出租车吗?” 王小春捕捉到一个重要的信息。 “是啊,他买了房子,又找了一个外地女人结婚。 然后一起做生意。 不料就亏了本。 现在白天在一家公司上班。 晚上就自己跑嘀嘀赚钱的。 唉,估计是白天太累了,晚上想喝点酒,就去跑嘀嘀。 哪知就撞了人。 唉真是倒霉啊。” 方群说着说着就掉下眼泪了。 “他一个跑嘀滴的司机,怎么可能还去喝酒,然后再去开车呢。 他连一点交通常识都没有吗?” 王小春更是奇怪了。 “不晓得那个畜生是什么心态。 唉,我们在这边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 只晓得那边的公警员打来电话,让我们预备充足的资金去赔给两位苦主。” 刘永生说道。 又问王小春,“小春,你什么时候跟我们签合同?” “慢着,万一刘能这事有诈,你们还会卖鱼塘吗?” 王小春问道。 “不管这事有没有诈,我们也要卖掉这口鱼塘。 因为,这几年,我们真的没有赚到钱。 还操碎了心。 把身子骨也累出病来了。 倒不如卖掉这鱼塘,去种地。 这样还来得安稳些。” 刘永生说道。 “那行,我等下叫成山过来签这个合同。 另外,我也会找朋友,帮你们调查一下刘能这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王小春说道。 他这样做,也是谢谢刘永生把鱼塘卖给自己。 至少,他对刘永生老俩口还是有感恩之情的。 在他坐牢的前几天,他听人说,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天天号啕大哭。 是方群天天过来,陪着他母亲说话,劝他母亲想开一点。 还把自家几只乌鸡炖了,送给他母亲吃。 这些恩情,他肯定不会忘掉的。 “那太好了,小春,你真的好。” 刘永生感激地说道。 又要弯腰给王小春施大礼。 王小春赶紧扶住他,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 方群则伸出手背,不停拭着眼角。 “那行,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回去找成山,把合同拿过来,签了这个合同。 我就转四十五万给你们吧。” 说完,王小春就开车离开了刘家。 半小时后。 在几个村干部的见证之下。 王小春将四十万元转给了刘永生。 刘永生家的鱼塘就归王小春了。 随后,有饲料经销商将堂屋里面的饲料全部拖走。 王小春是一个小心慎重之人。 虽然他家与刘永生家关系好。 但这种大事,还是请来几位村干部,当作证人。 这也是正确的做事方式。 “那个,刘大伯,你们今晚还可以住这里的,不必去其他地方。” 王小春对正在收拾衣服的刘永生老俩口,温和地说道。 “不用了,我们现在去他舅家住。 然后我明天一大清早要去镇上坐车去省城。 这事儿,我们全家人多谢你了,小春。” 刘永生再次向王小春道谢。 刘干则将车棚里面的三轮车推了出来。 带着他的父母,还有几张被褥及日用品之类,突突地离开。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黑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