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和尹玉玲在缫丝厂门口同样一无所获。 同样,被门卫轰走。 尹玉玲无助的看着沈静,对她的信任渐渐地开始瓦解。 她开始心疼自己的钱,就拿了这一千件没人要的衣服!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开始认真查看那些衣服。 尹玉玲这段时间长见识了,尹天水买回来让她给两个阿婆和她做衣服的布料,拿在手里软绵舒服。 这些背心和汗衫布料确实质量很好,可一件件摊开来查看后,也明白了为什么别人不愿意买的原因了。 天色慢慢暗沉下来,两个人又饿又渴。 带出来的水早就喝完。 “我们回去吧,家里没人烧晚饭,两个阿婆和小水怎么办?” 尹玉玲这时候才想到这茬,心里慌急起来。 沈静终究是才十八岁,她的心高气傲,也是因为还没有受到社会的毒打。 现实面前,她对自己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 “回去?” 她看向尹玉玲,两个人的家不在一个方向,在这里她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这里没有公交,你走回去最起码半个多小时。 我骑三轮车到家也要近一个小时。” 沈静松口了,尹玉玲终于感到自己解脱了,连忙说道: “那你路上小心一点,我要赶回去了,阿婆在家里肯定着急了。”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回家。 对以后怎么合作?已经拿在手里的衣服怎么处理,尹玉玲没有想到问。 沈静,她却是有自己的打算。 尹玉玲到家已经八点半左右,她不敢走前门,从后门溜回了家。 潘阿婆凉在桌子上一大碗白开水,她端起来就大口喝着。 “玲玲,怎么到现在才回家?累坏了吧?” 潘阿婆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心疼的看着孙女。 她掀开桌子上的罩子盖,里面是一条动也没有动的鲈鱼,还有半盆子番茄炒蛋。 一大碗米饭。 尹玉玲跌坐在凳子上,今天一天比她以往在农田里面干活还要累。 她看着饭桌上的饭菜,小心的问道:“阿婆,今天晚饭是你烧的吗? 小水他有没有问我去哪里了?” 丁阿婆本来也想出来关心一下尹玉玲,可听到她们在说话,就停了下来。 她发现,自己有时候的关心,经常会被误解。 “晚饭是小水烧的,他中午就问过你去哪了,我就按照你和沈静说的告诉他,你们去逛街了。” 潘阿婆把饭菜推到尹玉玲面前,关心的催促道: “快先吃了我们再说话,肯定饿坏了。” 她笑呵呵的自言自语道: “再辛苦,终归比在家里农忙的时候好过,坐着收钱心里肯定很开心的,是吧?” 尹玉玲已经端起的饭碗顿时沉甸甸的,饥饿的胃也失去了食欲。 潘阿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见孙女那难看的脸色。 倒是丁阿婆,站在自己房门口,从尹玉玲进门起,就看出她的颓丧和惶恐。 事情应该并不如意。 真的赚钱了,对第一次做生意的人来说,肯定是兴奋开心激动的。 可是尹玉玲的脸上除了疲惫、就是忧心忡忡。 “老姐姐,让玲玲先安心吃,她在外面一天,也要洗澡换衣服。” 丁阿婆笑眯眯的走出来,阻止潘阿婆的唠叨。 那些话现在的尹玉玲肯定不想听。 她也心疼这个孩子的,平常是非常的乖巧懂事又勤快。 而且丁阿婆还发现,尹玉玲身上的衣服像咸菜缸里面捞出来的,皱巴巴,一股酸臭味。 穿在身上该多难受。 “玲玲辛苦了一天,让她早一点睡觉,我们想知道啥事,明天再问也不迟。” “哦呵呵,我老糊涂了,玲玲是辛苦了,你多吃点,桌子上的饭菜全是留给你们的。 本来以为小静会和你一起回来,就多留了一些,你要吃完了哈,剩下就坏了,浪费就可惜了。” 潘阿婆回房间,尹玉玲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看丁阿婆,想开口,却无从说起。 上午走的时候,自己和潘阿婆态度是那么坚决,根本听不进丁阿婆的一点劝。 她记得,自己阿婆说的话,有些得罪人的。 丁阿婆笑笑,温和的道:“多吃点,洗了澡早一点睡觉。 有事明天再说,小水,他是关心你的。” 她没有想留下单独和尹玉玲说话,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 另外,潘阿婆好像不太愿意她单独接近尹天水姐弟。 八点左右的时候,尹天水被外面的叩门声惊动,走出去开门。 一会会,就转回来和肖展说了声:“肖哥,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只管休息别等我。” “谁找你?是要紧事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肖展关心的问道。 他的脸上开始刺痒,伤口应该是在好转中。 在家里,他把脸上的纱布撕掉了,这样伤口会好的快一点。 晚上出门,他没有压力。 “又不是危险的事,不用你这位大神保护。” 尹天水打趣道。 “只是谈生意上的事,完了就回。” 站在门外的是闻峰,他看见尹天水出来,刚想开口,就被尹天水一个手势压下了。 两个人去了附近一个小公园,这个时候乘凉的人已经回家。 只有几盏暗沉沉的路灯,在夏风中散发着昏黄的光。 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旁边空空荡荡,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是拿到证据了吗?” 尹天水压低声音问。 闻峰的脸很难看,他点点头道:“根本不需要我们多费什么劲,问几个人就知道了。 在他们李口镇,赵红叶和赵建国的事,都是公开的秘密。” “公开的秘密?” 尹天水疑惑:“为什么肖哥和他们家里都不知道?” 闻峰摇摇头压下心里的怒火,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尹天水: “赵二叫赵建国,他爸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赵德贵。 赵德贵是在运动中靠着打砸抢上位的。 在李口镇有一定的威势,谁敢给肖哥他们透露什么? 公社武装部下面的民兵,绝大多数人是他拉帮结派弄进去的,等于是他的狗腿子。 为他冲锋陷阵;为他背后恐吓,坏事做绝。 赵红叶的弟弟就在里面,还是一个小头头。” 尹天水暗忖:怪不得,赵红军居然敢去当面威胁一个市局的副局长。 原来是自恃背后有靠山,平常是嚣张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