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祖平沉默了好一会,才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章先生,你和组长关系好一点,他一直很看好你,还是你去港岛向他汇报吧。” 章万春冷笑: “沈先生,组长他不在我们面前,我们俩说话就不用这样假惺惺的了,他什么时候对我‘好一点’了? 现在我们根本没办法靠近他家的祖宅,怎么完成他交给我们的任务? 我们准备投资的资金本来就有限,真的全部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吗? 沈先生你是怎么打算的?我们侨商来国内投资,不是说可以享受很多优惠政策的吗? 怎么到了平城,连划拨的土地我们也只有使用权? 如果没有银行的资金支持,我们俩的钱能够支撑到酒店正式开业盈利?” 沈祖平叹息:“本来组长的意思也只是要我们借着投资的名义,在平城有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落脚,找机会靠近他家的祖宅,把里面的东西拿到手就可以离开。 以后我们想在哪里投资做生意,他都不会管。 反正只要我们按时提供一些国内的政策信息给他就可以。 谁知道他的祖宅里面住的竟然是公安?那房子的围墙也砌得特别高,他根本没有告诉我们实情,我们如果去窥探,不是作死吗?” 他沉思一会,建议: “你去了港岛后,见到组长就坦诚相告,拍几张照片给他看看,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告诉他。 还有,他如果坚持要我们在平城投资,不肯放弃找到他家地底下的东西,就得向他申请,给我们把经费加倍。 另外,在这里的投下去的钱,他得在拿到东西后,在原来谈好的基础上,多分两成给我们。 前期答应我们的钱,也要再追加,最起码要让我们能够熬到屋架子建起来。 到时候政府不会一直不管,卡着银行一点钱也不肯放贷给我们。 毕竟,我们暂时无奈留在这里经营酒店,对当地政府而言,也是双赢的局面。” 章万春有些不甘心: “可我家里是希望我回祖籍投资的,答应得好好的,我只要看好投资的项目后,要地还是要钱,政府都能够全方位提供。 说的不好听,我就是空手套白狼,他们只要我提供一个外商的身份,哪里需要我出钱出力? 我的生意还能够得到政府的保驾护航。 现在你看看,平城这里的领导不知道是抽什么风,居然全部要我们自己掏口袋? 如果有一天我们想终止酒店的经营,转让酒店时,那块地还要我们出钱买下来! 简直就是见了鬼了!” 沈祖平:“现在我们抱怨也没有用,挖地基和打桩的工程队已经进场开工,我们的万春轻轻摇头:“他恐怕不会那么轻易肯放弃,组长需要这些藏宝做经费,发展他的事业,他还想冒险换个身份自己回来挖宝呢。 看看这里的情况,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沈祖平:“关键是,他说的藏宝到底有没有?组长自己也没有看见过,只是听他家老爷子说过。 再说了,他离开国内已经几十年,这些年国内经历了多少战火和运动? 就算是真的有过那些藏宝,现在还在不在?我们谁能确定? 组长如果自己能够回来那当然最好了,他进自己的家,拿自家的东西,那是理所当然。 我们就不同了,这样冒险的事,本来就不应该我们来做。 如果被人发现,我们就是盗窃! 就算是我们说明白缘由,政府看在我们外商的身份上不予重罚,但也断了我们以后回国的路。 你和组长好好商量,尽量让他自己回来想办法拿到那些藏宝。” 章万春通过罗湖桥海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叶天水的耳中。 “怪不得丁大福来了港岛,原来是在等他们的消息啊。” 叶天水恍然大悟。 那天晚上他让许凯去了丁家兄弟的别墅,没有看见他人,回来告诉了叶天水。 “处长,您会不会看错了?他不会那么闲,经常港岛弯弯两边跑吧?” 许凯心里有疑惑。 叶天水却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想到丁大福知道自己也来了港岛,肯定会住到浅水湾来,那么,他如果不想和自己遇到,没有住到浅水湾,很正常。 ‘狡兔三窟’,丁大福在港岛怎么会只有浅水湾一个住所呢? 今天叶天水刚刚送走富谨言,他又和陈兴旺商量了一些接下来拆迁,施工队招标的事,‘侨联办事处’那里就传来了这个消息。 “处长,原来丁大福真的来了港岛啊?” 许凯惊叹。 叶天水叮嘱来报信的年轻人: “你们给我认准丁大福这个人,不管他以后叫什么名字,护照上是什么身份,都给我卡住他的审核。” 这个人的身份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弯弯那边的政客那么简单。 既然是不确定的麻烦,那就暂时拒之门外吧。 “丁阿婆,对不起,您的儿子也不是那么想和您团聚啊!” 丁大福如果真的是个孝顺儿子,他就该嘱托章万春或者沈祖平去京城探望她老人家。 或许是心虚,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和这两个人的关系。 他,对丁家老宅地底下的东西,肯定是志在必得吧? 在港岛‘侨联办事处’,叶天水的身份就是‘统战部副部长’,他的话,谁也不会置若罔闻。 事情办妥,叶天水没有在港岛多耽搁,甚至,也不需要他亲自去盯着丁大福。 他就是有办法过了海关,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来。 叶天水出了罗湖桥,来接他的,还是司空空。 华子健这次请假时间比较长,和叶天水也刚刚聚过,就主动的留在了局里。 司空空容光焕发,见了叶天水激动的紧紧握住他的手,压低嗓音告诉他: “叶公子,鹏城已经正式提为省级直辖市了,我们局虽然还是老班子,但职别直接上了两级。” 叶天水淡淡一笑:“恭喜恭喜,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公布的时间好像晚了一点。” 司空空眼神发亮: “当初苏厅长把我派到这里来任职,他后来告诉我,是您的主意? 难道,那个时候您已经预知到了这样的结果?” 叶天水拍拍他的肩膀,提醒司空空: “预知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根据大局的趋势大胆预测一下,任何事情的发展还是有迹可循的。 司局长,你和我子健哥在工作中磨合这么久,他的存在没有为难过你吧? 如果哪一天你觉得他在你身边工作,会让你感到有压力或者阻力的话,告诉我,我会想办法把他调离。 我和我爸妈还有苏厅长,都不希望你们因为工作方面的原因起分歧、闹出矛盾来。” “不不不,不需要,叶公子,我和子健副局长两个人已经配合默契。 只是我担心,让他一直屈居在我下,会不会不合适?” 司空空坦诚的说出他心里的顾虑。 “你多虑了,子健哥他年轻,工作能力和工作经验都还不适合独当一面。 有你带着他,再锻炼几年,积累经验的同时,他也是在熬资历。 到了合适的时候,再根据实际情况,考虑怎么安排他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