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从大帐出来后,连忙向临时住所赶去。 他刚进院子便大喊道:“小八兄弟,你在么?” 屋内床上躺着的老八和一旁陪护的时尖端闻言当即向房门处望去,只见李逵走了进来问道: “刚刚你们去哪里了,俺怎么没有看到你们?” 而等李逵走进屋内,看到老八躺在床上便问道:“小八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老八此刻脑袋缠着绷带,故作虚弱是说道: “我我送宋大哥回去后,本想着回城上守卫,却不料在回去的路上遇巨石袭城,被街边的房梁直接砸到,就成了这个样子。” 时尖端闻言在一旁暗自点头,心想老八表现的不错,将自己交代的话都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而李逵闻言则大惊失色,他说道:“没想到小八兄弟你竟送哥哥回去后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李逵当即恶狠狠的说:“这群该死的狗杂碎,小八兄弟你且等等,容俺这就去将那群狗杂碎都劈了,替你报仇!” 老八闻言点点头,而时尖端却是神色一震,他敏锐察觉出有大事要发生! 他给老八递了一个眼色,却见老八只是望着李逵傻笑,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意思。 时尖端见状不由得暗自掐了老八一下,老八吃痛一声,诧异的望着时尖端。 同时李逵也是诧异的问道:“你掐小八兄弟干嘛?” 时尖端一愣,他下意识说道:“我没有啊。” 李逵微微有些怒意,他质问道:“俺都看到了,你还在诓骗俺?” 时尖端心头暗自苦恼,他想了想便说道:“啊,我想着给老八挠挠痒痒。” 随即他给老八使了个眼色,老八这才反应过来,他问道:“铁牛哥哥,刚刚你说你要去哪里?” 李逵闻言笑道:“俺去给你报仇,将那群狗杂碎的全都一斧子劈碎!” “老八也去!”时尖端忽然说道。 “嗯?”李逵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解。 而老八这时也明白了过来,他说道:“对,俺也去!” 李逵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我说你小子为何要掐小八兄弟呢,原来竟是因为这个。不过你放心,我们与小八兄弟之间的感情还用不到这么客套。” 随即他对着老八说:“小八兄弟你就安心养伤,不要想些别的,此番我们两路兵马一明一暗,定然将那秦军大营搅的天翻地覆!” “两路兵马?一明一暗?”时尖端心中暗自惊讶,随即他问道:“铁牛哥哥,不知你什么时候出发?” “你问这个作甚?”李逵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而时尖端则笑道:“老八的伤势并无大碍,若是晚一些的话,老八应该能陪着你一起去。” 李逵闻言笑道:“我们要等时迁兄弟偷偷摸进那秦军大营,摸清朱仝与穆弘兄弟具体的位置才能出发,所以俺现在也不知道。” 时尖端眼睛一转便接着问道:“铁牛哥哥,你们不会遇到危险吧?” “欸,这是什么话?”李逵拍了一下他,随即笑道:“此番我跟着关胜兄弟做那佯攻,哪里会有危险?要说有危险的,也应该是呼延灼兄弟率领着的另一路兵马,他们兵马是要趁乱冲进秦军大营的,不过若是呼延灼兄弟真的冲进秦军大营了,那到时候该有危险的应是那秦军才对!” “对啊,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李逵对着时尖端说罢便拍了拍老八的肩膀,笑道: “小八兄弟你就好好养伤,等俺平安归来我们再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老八一听到酒肉二字,顿时笑道:“好!” “嗯!”李逵也是笑道,随即他嘱咐时尖端好好照顾好老八后,便起身向外走去。 而到屋内仅剩二人时,时尖端则是满脸喜色。 他不禁在屋内来回踱步,直到过去片刻后才说道:“老八,我去找那个线人,将消息传递给他。若是有人问起来我去哪了,你就说我去茅房了,知道没?” 老八应道:“好的大哥。” 随即时尖端便快步向外走去。 “鼓上蚤”时迁身着秦甲,趁着营外巡视秦军换防之时偷偷摸进了秦军大营。 “呼!”时迁在走进大营后舒了口气,这一切顺利的有些让他不敢相信。 随即前方带队士卒则喝道:“解散,不过不要乱跑,尽早回到营舍休息,不要误了明日攻城的大事!” “诺!”秦军甲士应道,随即便在一处营舍前解散。 而时迁则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他小心翼翼的走着,但越走越是有些震惊,因为这秦军大营内透露着一丝森严之感,远比他们梁山营寨要整齐的多。 他此刻躲在一处阴影下,眼睛四处乱瞟,心中暗自思忖该怎么才能在这守卫森严的秦营中找到朱仝与穆弘的位置? 他不禁有些紧张,这远比他之前偷鸡摸狗要难多了,但同时也要更加刺激多了! 而就在他暗自思忖之时,忽感肩膀被人拍了拍! 时迁瞬间身体紧绷,身上汗毛倒立起来,他下意识单手默默向腰后摸去,而这时他听到那人笑道: “嘿!狗剩子!” 时迁闻言默默转身,只见眼前一名身材纤长、皮肤白皙的武将笑着站在他的身前,但却是一身的酒气,时迁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暗自屏息。 而此刻那武将醉醺醺的说道: “我光看你的背影就知道是你!不过这黑灯瞎火的,你不在将军身边守着,跑这里来干什么来了?” 他大脑飞速旋转,随即连忙回道:“呃小的参见大人!” 而那名俊逸武将却是一愣,他伸出手作势要摸他的脸,时迁下意识向后躲去。 俊逸武将疑惑的问道:“狗剩子你怎么回事?你也喝多了?你管叫什么?” 时迁闻言心头一震,他强自镇定下来说道:“我我的确是刚刚偷饮了两口” 俊逸武将嘿嘿笑道:“怪不得,不过你喝点酒连管我叫什么都忘了?” “叫什么?”时迁单手负后,悄悄摸向后腰处别着的匕首。 而俊逸武将此刻却醉醺醺的傻笑道:“那日你与我喝酒,你喝多了,非要认我当爹,旁人拦都拦不住。” 时迁闻言一愣,他犹豫片刻后问道: “叫叫爹?” “那是!”俊逸武将笑着点头。 而时迁这时却是脸色一变,他心想这是在消遣自己,便当即抽出匕首,便要向俊逸武将刺去,同时面色狠辣,寒声道: “我叫你” “但是我没同意!” 俊逸武将笑着说,随即他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睛,一脸疑惑的望向时迁问道: “你说什么?” 时迁一愣,他连忙将匕首藏在袖中,尴尬的说道:“我说我叫你什么?” 俊逸武将却是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时迁摇摇头,故意用手扶着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说:“我喝多了,有些记不清了。” “叫爷爷啊!”俊逸武将哈哈大笑道。 时迁面色再度一变,他思索片刻后便问道:“为啥?” “为啥?就凭你还想当我儿子?”俊逸武将哈哈大笑,而时迁则是面色阴沉,他低声道: “你喝多了。” “是喝的有点多。”俊逸武将此刻有些扶着墙,悠悠晃晃的问道:“我与你开个玩笑,我和你那是什么关系?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 “那是那是。”时迁此刻眼睛乱瞟,不禁有些心急,心想这酒鬼到底是谁,怎么能这般缠人? 而那俊逸武将则笑道:“你现在还爱吃那个什么么?” “什么?”时迁问道。 “就是那个什么啊。”俊逸武将上前搂住他的肩膀笑道: “当初将军犯了痔疾,听人说只要将脓血吸出来便能好,便想让我替他吸出来。 当时我心中其实是有些许不情愿的,但我的好兄弟,狗剩子你! 当时便站了出来想要替我去给将军吮疽舐痔,当时我是感动的无以言表,将军也欣然允诺。 最后当着众人的面你是直接就贴上去给吸了出来,众人看的是不禁倒胃干呕,我更是感动的都差点哭出来了。” “啊?”时迁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而俊逸武将则拍了拍他胸前的铠甲说道: “等到你将最后一口脓血吸出来后,我本想给你那碗水漱漱口,谁知道你竟然舔了舔嘴唇,问将军还有没有了,你说你没吸饱,还想吸!” “给将军感动的直接赏你一百两白银,还让你当他的亲卫,随后你将那一百两白银都给了我,说下次有这种事还让我找你!” 俊逸武将大笑道。 而时迁此刻则是满脸怒意,心想这人莫非是疯子不成? 他手悄悄一张,匕首从衣袖中滑至手中。 而就在这时,附近传来几声鸟叫,俊逸武将则是忽然笑道:“哈哈,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而时迁面对武将这一转变,当即是喜出望外,他连忙点头。 而等到武将向前走了几步后,时迁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扫视,犹豫片刻后他终于问道: “将军让我去寻今日俘获的那两名梁山贼寇,不知是在哪?” 话落,只见那武将忽然停下了脚步,时迁心中忽地一紧,心想莫不是清醒过来了? 而那武将犹豫片刻后则手指着一个方向,有些不确定的说: “好像是在那边吧我也不太确定,你过去打听打听吧。” 时迁这才松了口气,他见此刻已是四下无人,便躲在阴影下,悄悄向那武将手指的方向摸了过去。 而就当他顺着俊逸武将手指的方向一点一点寻找时,忽然有甲叶相撞声响起,他连忙躲在暗处, 不久便有两名武将经过,他们各持着一个木桶,语气有些气愤的说: “他娘的,侯爷也真是的,这两个贼寇吃的比我们兄弟还好!有酒有肉,还让我们趁热给他们送过去,我都不知道现在谁士兵谁是贼了!” “欸,少说两句吧,听说殿下有意招揽他们,小心明日便成了我们的顶头上司。” 时迁闻言面色一喜,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刚刚从那酒鬼武将身上取下的令牌,记清楚上面的名字后,便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