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准备去哪里？”</p>
“目光所及，俱是龙兴之地！”边柳指着远处的大山说道。</p>
马如风脸上充满了敬佩，当然，敬佩掩饰下，更多的是疑惑：难道是要上山当土匪吗？</p>
一行人骑马赶了约一个时辰的路，四周已经尽是逃难的百姓，百姓见到追上来的人穿着西凉皮甲，都吓了一跳，待看到人群中有天子之后，又纷纷跪拜。</p>
这时，张季匆匆从后方赶来，对着边柳说道：“陛下，后方出现烟尘，很可能是西凉贼兵反应过来追上来了。”</p>
“陛下快走，俺来为你垫后！”斧头骑着高马颠簸着上前。</p>
“你可拉倒吧，你在马上坐都坐不住！”缑伯早已看出斧头根本不怎么会骑马，什么屁股中了一枪根本是借口，“你保护陛下快走，我来为你们引开他们！”</p>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就拍马而去。</p>
边柳环顾了一圈百姓，缑氏的青壮多进了军中，剩下的妇孺老人走到这里已经几乎耗尽了力气。</p>
“陛下，圣人之仁和妇人之仁是两回事，陛下在城门抵挡，为百姓争取了逃跑的时间，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再为这些百姓所羁绊，那就是妇人之仁了。”张季说道。</p>
“没有错，先前我们依靠陷坑巷道才能稍加抵挡，如今这宽阔大道，西凉贼兵冲刺起来，我们根本抵挡不住。”马如风也说道。</p>
“那个陛下，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俺知道这无论是官兵还是匪贼，要抢也是抢有钱人，这些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身上一看就没什么值钱的，那些追兵不会看他们的。”斧头也大声说道。</p>
“没错，还是你说的最有道理！”张季称赞道。</p>
边柳自然知道这些道理，俗话说，慈不掌兵，这不仅指将军在打仗时不能过分顾及将士的性命而畏首畏尾，也指将军在打仗时不能因为其他事物而受到牵制。</p>
就比如说，如果敌军挟制百姓逼迫守将开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p>
盛世人命重于天，人们可能会因为将军不救城外百姓而指责他；</p>
但事实上，如果将军开门，他根本就不配充当一名将军，也对不起城内的百姓。</p>
“这些人的子嗣，丈夫都在为国征战，朕又岂能弃他们于不顾？”</p>
这些人在逃难的过程中早已落后于人，说不定因为前途渺茫早已起了轻生之念。</p>
兵卒过后，必有匪寇，西凉军看不上他们手里几块破布，但难保他们之中不会有生出异心者。</p>
这时候，他们更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更需要有人站在他们身边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不能怎么做。</p>
受苦的人需要他们注入力量，生出贼匪之心者需要他们拉一把。</p>
“斧头！</p>
张季！”</p>
边柳大喊道，接着又指了指瘦猴身边几人。</p>
“你们几人立刻疏散百姓，带着他们和受伤的人从小路往山上跑！”</p>
“陛下，那你——”张季连忙问道。</p>
“朕胯下有马，手里有剑，难道还要你们保护吗？”边柳大声说道：“西凉兵此番来势汹汹，但绝不会在此地久留，你们先行逃亡山中，日后再到轘辕山那边寻找朕。”</p>
“另外，告诉大汉子民，朕会一直庇护着他们！”</p>
“喏！”</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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