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的事情搞定后,宋月华又去了趟市集。 她之前在这里卖过菜,认识不少菜农。 把各个摊主叫到一起,让他们整合一下,送1万斤土豆到桃源村的学堂。 土豆1文一斤,总共10两银子,宋月华同为头的摊主互换地址后,交了2两定金。 回家后,学生都回去了,宋月华把书本交给易先生,“先生尽快抄,抄完了我得去还书,书肆还押了我20两银子。” 易先生看着一堆书沉默了。 二十多本,他得抄到何年何月,早知道就少写两本了。 次日,易夫子把抄写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的任务交给了谢瑜,一脸认真道,“同为夫子,我抄大的,你的抄小的,不过份吧。” 确实不过份,过份的是,易夫子不仅把夏娘子纳入抄书大军,就连躺在床上的段夫子也在他的床上架了个桌板,安排了几本书。 当天,易夫子抱来两本书,来慰问段夫子,“老段啊,你可好些了?” 没想到易老头还特意来关心他,段一刀笑呵道,“好着呢,姑娘不放心,非让我歇着。” “能碰到姑娘,可是咱们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呐。”易夫子坐在段一刀旁边,语重心长道。 “老段啊,我看你这天天躺在床上,白吃白喝,心里肯定过意不去,正好你写得一手好字,躺在床上也闲得很,不如抄抄书,为姑娘减减负。” 段一刀确实过意不过,易夫子没费什么口舌,他就同意了下来。 结果就是,段一刀躺在床上个把月,不仅没胖,反而瘦了一圈,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 宋月华见到的时候内心颇为过意不去。 好在书也抄得差不多,于是买了一头小乳猪,一起吃了一顿烤猪宴。 两位夫子吃饱后,一同躺在后院的躺椅上消食。 “老易,这算不算柳暗花明又一村!”段夫子一边剔牙一边道。 易夫子哈哈笑道,“算啊,怎么不算!” 两人正说着话,夏娘子端着一壶酒过来,“姑娘说,两位夫子定是好饮之人,饭桌上孩子多,不能多饮,私下还请尽兴。” 斟上两杯酒后,夏娘子又道,“姑娘送来了两坛,地窖放了一坛,灶房放了一坛,你们偶尔喝上一点,可切莫贪杯,误了正事。” “不会,不会!”两人异口同声道。 夏娘子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酒水清澈,杯中映月,易夫子端起酒杯高举道,“敬姑娘!” 段夫子也高举酒杯道,“敬姑娘!” 杯酒下肚,刮喉暖胃,激得易夫子,吁了一声,引得段夫子哈哈大笑。 学堂第一次月考,大班张如山拔得头筹,小班第一名是陈树,宋月华给俩人各奖100文。 等张周两家人看到这明晃晃的铜板,才对宋月华说的月奖有了实感。 唐氏宝贝似地捧着铜板,喜极而泣,“这是福钱,咱们得供起来!” 张如山,“……”娘啊,这大可不必啊! 张二牛一边帮娘子擦眼泪,一边道,“以后如山还会得奖钱,可不能次次都哭。” 唐氏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张如山看不下去,反正铜板给了,自己回屋看书去。 周家这天晚上也热闹。 周里正掂着奖钱,夸赞道,“小树是个好样的,等明年定能去大班,我们周家也总算出了个读书人。” 周小虎一手搭在陈树的肩膀上道,“小树啊,大班的奖钱你怕是拿不了,要不还是留在小班,每个月100文呢。” 不出意料,周小虎被狠狠敲了一脑壳。 “尽出馊主意,小树是去念书的,以为人人都像你!”周大富怒其不争道。 一旁的林氏也气,“你比大班里的人早学了几年,就不能也拿个奖吗?” “怎么可能!”周小虎抱着头,躲到周二贵的后面,喊道,“张如山在大班,谁也别想拿第一!” 周大富还想发火,周二贵把人拎到面前问道,“张如山不是二牛的孩子吗,他当真这么厉害?” “先生赞他资质甚优,未来可期。”周小虎道。 林氏忙问,“那你呢?” 周小虎嘿嘿一笑道,“先生说我虽愚,但经书不可不读。” 周家人,“……” 100文月奖的冲击力还是挺大的,赵二狗揪着赵豆豆骂道,“你个小崽子,天天只会睡大觉,怎么不拿个月奖回来,让你老子也长长脸!” “阿爹啊,你怎么那么有信心,能生出一个拿月奖的儿子?”赵豆豆打了个哈欠问道。 赵二狗骂道,“老子没出息,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老子自己没出息,尽指望小的出息,这叫无理取闹。”赵豆豆道。 “无理取闹!”赵二狗把赵豆豆一把反拎到腿上,狠狠地拍了几巴掌,教训道,“敢同你老子这么说话,今天得让你知道,这个家谁作主。” 赵豆豆抬起脑袋大喊道,“阿娘,救命啊!” “赵二狗!你在干什么浑事!” 刘翠翠一声吼,吓得赵二狗猛地起身,赵豆豆摔了个屁股墩。 赵二狗连忙解释道,“媳妇,这小子念书不争气,我这是在教训他,你可不能惯着。” “我才5岁,刚念了一个月书,班里的最大的都13了,阿爹让我拿月奖,这不欺负小孩嘛。”赵豆豆连忙辩解道。 刘翠翠一听,也挺有道理的。 赵二狗忙道,“小崽子不听课,天天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赵豆豆马上怼了回去,“阿爹拿我的课本换酒喝。” 眼看媳妇的怒火要烧到自己身上,赵二狗又道,“小崽子经常背着你逃课请假,然后躲在山脚逗一整天的猫。” “阿娘藏在灶口下的银子,是我爹拿的。” “那也是你告诉我的!” “是阿爹逼我的……” 刘翠翠双眼一红,怒道,“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然后抄过竹扫帚,追着父子俩满院子跑,一大一小边跑边求饶。 此时的,老宋家还算好。 刘氏借口孩子要温书,把宋大郎叫进了屋,连饭都是她端进去的。 惹得老两口一肚子话没处说,只骂咧咧道,“天天温书,倒是温点钱回来啊!” 宋老大低着头没说话,刘氏也不吭声,只有宋老二嗤笑了一声。 今天晚上,大多数的学生,都被家里的长辈狠狠地激励了一番。 宋月华不知道这些,边看小玉在绣棚上手指翻飞,边顺口问了谢瑜小班的情况。 “陈树,宋大郎,蓝彧,周正,这几个算拔尖的”谢瑜道,“马龙也算不错。” “宋大郎?”这倒是让宋月华没想到。 在记忆里,宋大郎与其父宋老大很像,无论发什么,都是默不做声,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又是长孙,在老宋家受到的待遇自然不差,与几个堂妹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甚至连说话,也是少有的。 因此,当宋月华听到宋大郎名字的时候,心中也未有什么涟漪,不过轻笑一声便带过。 谢瑜又道,“剩下的不是静不下心,就是只顾着睡觉,三叔说要因材施教,但我真的有点无从下才,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怎么会呢!”小玉放下针,连忙抬起头道,“我觉得小瑜教得特别好,要不是分了班,我还想让小瑜当我夫子。” “哪有这么好嘛……”谢瑜红着脸,往小玉旁边蹭了蹭。 宋月华想了想道,“因材施教是没有错的,你可能只是方法用错了。” “什么方法?”谢瑜问道。 宋月华起身道,“你等一下。” 说完就出门去了。 过一会,宋月华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根竹篾条,长短粗细是她精心选过的,很适合抽人。 宋月华把竹条递给小瑜,“谁要是不听课,睡觉,不安份的,尽管抽,抽哭了来找我。” 谢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