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潜伏

“你想买《潜伏》的改编权？改编成电视剧？” 李老师，也就是龙一，听完楚嚣的来意以后非常惊讶。 《潜伏》是龙一2006年写的短篇小说，只有一万多个字，主要人物就四个，所有人物也不超过七个。 要知道电视剧一集剧本大概是八千到一万字，三十集就是三十万，这怎么改编？ 楚嚣自然有办法，《潜伏》这么有名的电视剧，他前世也没少看，而且他知道《潜伏》在剧本上的独特之处。 《潜伏》为什么如此受欢迎？ 除了题材合适，演员好以外，它的剧本也是绝佳，好到可以给所有悬疑和谍战电视剧……不，应该是可以给所有电视剧做教科书的地步。 主要就是节奏设置得非常好。 几乎每集前十分钟都会设计一个小悬念，接近中间的时候解决，然后再引出一个比较大悬念，结尾再留一个钩子。 拿比较经典的翠平暴露，余则成和李涯关于录音斗智斗勇的那集举例。 一开始，余则成就和翠平摊牌，告诉她暴露了，然后两人商量对策，翠平被抓，被审讯，两人陷入危机。 然后余则成用自己提前安排好的录音反击，接近中段，解决了危机，余则成和翠平暂时安全。 新的悬念也立刻出现，我们需要天津城防部署，需要余则成和廖三民通力合作。 两人进行一系列准备，这集也接近尾声，突然画面一转，站长和李涯提出了一个新的潜伏计划，这就是钩子…… 前世楚嚣虽然知道这些格式和小窍门，但是他没系统地学过编剧，根本写不出来。 这一世就不一样了，楚嚣前任从大二开始就给别人当枪手，写了六年剧本，文采和创意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复刻一个《潜伏》的剧本出来，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峨眉峰，还特么独照？” “有一种胜利，叫做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做占领。” “同样两根金条，你告诉我哪根高尚哪根龌龊？” “嘴上全是主义，心头全是生意。” 最重要的是，这些经典台词，楚嚣可是背得滚瓜烂熟…… 楚嚣给龙一的条件也非常优渥，甚至在龙一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他一度怀疑楚嚣是骗子。 按照现在的行情，一般三十集的电视剧剧本也就不到十万，如果是楚嚣这种枪手，一万都拿不到。 楚嚣给龙一开的是一集一万块，整部电视剧就是三十万，都快赶上知名编剧的价格了。 但是楚嚣也有条件，他先付了一万块订金，剩下的要上映之后再支付，而且楚嚣只买五年的电视剧改编权。 楚嚣也想直接把《潜伏》的改编权买断，电影电视剧都要，可惜他现在只能凑出来一万多块钱，给了龙一一万块，他可能连吃饭都成问题…… 龙一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别看他是天津作协专业作家，又加入了中国作协，但是他的名气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财富。 三十万他可能拿不到手，但是眼前这一万块可是实打实的，而且改编权只有五年，他写了十年小说，都没人要改编成电视剧呢，一篇短篇小说能卖一万块钱，他已经很满意了。 两人迅速签订了代理合同，楚嚣给龙一留了一张名片，就带着《潜伏》的改编权回了北京，他要抓紧时间把剧本写出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姜威很快就要找龙一买版权了。 …… 回到北京，楚嚣也没钱住酒店了，只能回到五道口的地下室。 想想也真够憋屈的，他好歹是穿越过来的，差点连饭都吃不起了…… 想了想，楚嚣还是打消了给前任父母打电话要钱的冲动。 虽说楚嚣对前任的父母没什么感情，但是好歹穿越一回，不帮衬一下也就算了，还管人家要钱，那有点太不是人了。 而且楚嚣前任的父母也没什么钱，两人在东北小县城生活，五十多岁了，每个月拿着一千多块钱的工资，还是别麻烦二老了。 前任的兼职是送快递，楚嚣没打算继续干，这工作一干就是一天，根本没有时间写剧本。 继续给别人当枪手倒是可以，不过通过前任的记忆，楚嚣发现这条路也不太好走。 他的前任有两个固定的上家，都欠了他两笔稿费没结了，还上赶子给人家送菜？ 就在楚嚣准备出门找个日结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了一阵风声，然后就是一个苍老的女声，“嚣儿，前天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呃……” 楚嚣一时有些语塞，听声音他就知道这是前任的母亲。 楚嚣前世父母在他不懂事的时候就离婚了，母亲远走高飞，父亲外出打工，他只能跟爷爷一起生活。 爷爷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得病离开了人世，父亲一个人把楚嚣拉扯大，供他读大学，非常辛苦。 就在楚嚣毕业以后，准备好好孝顺父亲的时候，父亲积劳成疾，也撒手人寰。这对楚嚣触动很大，他前世放荡不羁的性格也和这些有关。 楚嚣已经很久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了，尤其是来自母亲的关心…… “嚣儿……” “妈……妈！” “诶！”对面的声音带了一丝欢快，“你过得咋样，要是不好，就回来吧。再过两年我就退休了，给你说个媳妇，我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要是再晚……我怕是不行了。” “妈！” 楚嚣叫了一声，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可能是前任残留的意识，也可能是楚嚣没被母亲关心过，一时间他感觉到一股气压在胸口，久久不能平静。 “嚣儿，你怎么了？” 母亲关心的声音再次传来，楚嚣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地说道，“妈，你放心，我肯定能混出个样来，不出两年，我就能把你和我爸接到北京来。” “诶！好，好！我就知道我们嚣儿有本事。天还冷着呢，记得穿棉衣。别太逞能，别老熬夜，按时吃饭……” “好了，你别啰嗦了。” 母亲的叮嘱被一个有力的男声打断了，楚嚣的母亲立刻说道，“好了，我不说了，让恁爹跟你说话。” “嚣儿，我刚才给你打了五百块钱，省着点花。” 楚嚣不知道说什么好，电话那边却传来了一句，“好了，电话费挺贵的，不跟你说了。记住，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有老子在，肯定饿不死你。”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楚嚣的眼眶红了，来自家人久违的关心，让他有些不能自已。 楚嚣同时暗暗发誓，他既然继承了前任的身体和记忆，也要继承他的责任和义务。 一把擦掉眼泪，楚嚣对着天花板上的灯泡轻声说道，“你安心地去吧，你的父母，我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