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宗敏、牛金星不说话,刘芳亮、张鼐也不说话。 大顺第一谋士李岩,站出来道:“大王,依臣所见,最多不过3万人。” “整个京师,最多8万兵,5万守城,崇祯能带出来的,最多不过三万。” “才三万?” 一众文臣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最多三万。” “而且,炮弹、枪弹,都要耗罄了。” “啊” “不是吧?崇祯带3万大军,就敢列阵迎敌,这不是找死么?” “瓜皮,咱们十万大军,岂能让他挡在一座小小的石桥下?” “主要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对面,明军又有枪炮。要不,早攻下来了。” 一众文臣武将七嘴八舌,牛金星突然道:“大王,要不,再调十万大军过来,等天亮,平推过去,一举拿下京师。” 李自成摇摇头:“来不及了!” “依本王看,天不亮,崇祯就得逃回城。” “为今之计,还得强攻。” 一听要强攻,几员猛将又坐不住了。 田虎立马站出来:“大王,末将愿带所部兵马,再冲一回。” 张能也不甘示弱:“大王,狭路相逢勇者胜,末将要让明军,好好感受一下大顺军的勇力。” 张鼐也想为兄弟们报仇,“大王,末将再冲一回,保准冲散明军枪阵。” 刘芳亮更想为追风白龙马、追风青龙马报仇:“大王,末将愿下军令状,这一回,不是敌亡,就是我死” 李岩一听,甚是不安,急忙站出来,建议道。 “大王,骑兵宝贵,且目标太大,硬冲八里桥,那就是活靶子。” “臣探查过,通惠河河下游,大约10里地,河水平缓,战马可过。” “要不,咱们迂回下游,出骑兵,去抄崇祯老儿的后路。” “正面,就让盾牌兵继续佯攻,咬住明军,让崇祯不得轻易后撤。” 李自成点点头:“李将军此计,甚妙!” “刘芳亮,立即率骑兵出发,一个时辰之后,务必迂回包抄到位。” “末将遵令。” 刘芳亮一转身,带着张鼐、田虎、张能三员大将,立马冲出大帐。 刘芳亮一抬头,突然大吃一惊。 一转身,飞速冲回大帐,“大王,不好,河对面,突然点起无数火把。” “啊” 李自成、刘宗敏、牛金星、李岩一众文臣武将大惊,急忙冲出帐外。 通惠河对面,果然到处都是火把,遍野都是。 看这阵仗,至少有10万明军。 牛金星一惊,“莫非,城内守军,都出城啦?” 李岩也很诧异,“崇祯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兵?” 刘希尧一惊,恍然大悟道:“莫非,吴三桂的关宁军,也给调来啦?” 闻听此言,众人一惊! 如果吴三桂的夷丁突骑和关宁铁骑赶来,那么骑兵迂回包抄,也就没有那么大的胜算。 “轰” 突然,一枚炮弹,迅捷划过夜空,砸在一众文臣武将面前。 “散开注意隐蔽” 张鼐大喊一声,急忙用身体扶住义父李自成。 其忠心,可昭日月! 紧接着,第二枚炮弹又砸过来,一炮就把临时搭起来的大帐,给烧着了。 “撤” 刘宗敏大喊一声,一众文臣武将,急忙护着李自成,向后撤去。 崇祯站在火枪阵之后,看着遍野的火把,看着带训练营及时赶到的兵部右侍郎练国事,很是满意。 这些火把,就是他特意燃给李自成看的。 突然,一个湿漉漉的锦衣卫小旗,快步跑过来,大声兴奋禀报:“陛下流贼……撤了” “撤了?” 崇祯没想到,一个火把计,他们竟然撤得这么快。 众将,也觉得有点可惜,他们,怎么就撤了呢? “李若琏。” “臣在。” “前出侦查敌情的几位锦衣卫,忠勇可嘉,不仅提供了流贼大帐的方位,还回报了10条军情。” “给朕重重打赏,每人赏银币10个。” “臣遵旨。” 湿漉漉的锦衣卫小旗大喜,竟一点不觉得冷。 “练国事。” “臣在。” “迅速组织将士们打扫战场,还是老办法,死马用马车拉回,交户部;兵器、铠甲、头盔、盾牌,全部带回,交工部。” “臣遵旨!” “杨二哥。” “末将在。” “放出一百哨骑,尾随流贼,谨防李自成杀回马枪!” “其余三千营将士,注意为大军警戒。” “末将遵令。” 当夜,李自成走得很彻底,一去不回。 崇祯率军,把通惠河两岸,都打扫了一遍,满载回城。 崇祯率军进入德胜门,兵部尚书李邦华、德胜门提督李宝嘉、司礼太监王承恩正在门口迎候。 李邦华非常兴奋,紧张了一晚上的心,也落地了。 “恭贺陛下,凯旋回城!” 崇祯点点头,“李尚书,为将士们叙功,明日一早,朕在训练场,发赏银、杀奸臣。” 李邦华一愣,“臣遵旨!” 他不知道,明早,又有那个大臣,要倒霉! “王承恩。” “臣在。” “倪元璐准备的怎么样了?” “陛下,都已经准备好了。” 正说着,一个大约十辆马车的车队,正向德胜门赶来。 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岁出头,雄壮魁梧的汉子。 看见崇祯,那汉子急忙滚鞍下马,跪倒面前:“臣,见过陛下!” 崇祯一把扶起:“倪尚书,国有难,南京,江南,朕就交给你了。” “陛下,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带了多少银币?” “陛下,户部留了1万,10万银币,都给臣带走。” “另外,还给臣拿了1000万铜钱。” 崇祯点点头,“等银币赶制出来,朕立马给你送去。” “王承恩,把圣旨拿来。” 王承恩急忙递上一份圣旨,崇祯接过,递给倪元璐。 “倪尚书,朕已命吴三桂准备海船180艘,你此次南行,先到福州。” “这是朕给福建巡抚吴之屏的圣旨,命他协助你筹买粮饷,福建未遭兵祸,应该能办妥。” 倪元璐一怔:“陛下,福建向来不是产粮大省,如何能筹集够180艘粮食?” 崇祯轻轻一笑:“倪尚书这就有所不知,福建有番薯,已大规模种植。” “你这次下福建,粮米买十分之一,其他的,都买番薯。” “记住,还得给朕带一个人回来?” “谁?” “陈经纶!” “陛下,他是?”倪元璐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呵呵一个农民。” “告诉他,朕封他户部六品主事,让他火速带族人10名,随船队回京,听朕调用。” 倪元璐虽然听不大懂,但还是领旨遵命。 “倪尚书,这次下江南,除了筹粮,务必办好开海禁、收商税之事。告诉沿海各大商帮,大海任航行,朕为他们出海,保驾护航!” “臣遵旨!” “有陛下此言,渔民、商家之福也!” 崇祯点头,转身道:“冯运祥。” “臣在。” “朕命你带100名锦衣卫,护送倪尚书下江南,保护倪尚书筹粮。完成任务,每人官升一级。” 冯运祥大喜:“臣遵旨。” 崇祯口气,突然变冷:“倪尚书但凡有任何闪失,诛九族;100锦衣卫,死罪!” “啊”冯运祥大吃一惊! 犹豫惊吓着,还是领旨谢恩。他一个左卫千户,此时敢说不去,小命立马就没了。 “杨二哥。” “末将在。” “速带1000选锋营骑兵,护送倪尚书去天津。” “末将遵旨。” 倪元璐再次拜别崇祯,匆匆上路。 德胜门提督李宝嘉则缓缓关上城门,拉起吊桥,全力守。 崇祯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王承恩。 “大伴朕明日要杀的人,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