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昭仁,崇祯这才上前,扶起囯丈周奎。 周皇后也急忙上来,心更焦急,一把扶住周奎:“父亲大人,你咋来了?你这是为何?你怎么穿成这样?” “是周鉴、周铉、周镮、周钟忤逆,不给你新衣服穿?” “等回头,本宫把他们喊进来问话。” “呜呜呜”周奎一个老头子,突然就这么突然痛哭流涕起来。 哭着哭着,又一把挣脱崇祯和周皇后的手,又跪在地上磕头:“陛下,老朽求求你,把我的银子还给我吧。我听人说,上一次周府的刺客,是东厂和锦衣卫干的。周府70多万两银子、5万多两黄金,全被锦衣卫和和东厂抢走,充作了军饷。” “现在,仗打赢了。老朽又听说,陛下查抄晋商,抄得3000万两银子。求陛下,看在老朽辛苦养育了皇后的份上,就把老朽的银子,还给老朽吧。” “这”崇祯一怔。 闯王围城之时,他精心安排的这一切,居然让周奎知道了。 这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皇后一惊,扭头问崇祯:“陛下,这是真的?” 崇祯的美好心情,瞬间被周奎打碎。 看着守财奴、爱演戏的周奎,崇祯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位被刘宗敏拷饷70万两银子、被李岩兄弟霸占府邸的守财奴,在城破之后,先是拒绝太子入府,后又亲手把受伤断臂的坤兴公主,以及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交给李自成。 后来,李自成携太子朱慈烺、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征吴三桂。兵败山海关之后,13岁的定王朱慈炯、12岁的永王朱慈不知所踪,十有八九是死于乱军之中。 李自成败退北京城,多尔衮入住紫禁城。可是,随李自成征吴三桂的16岁的太子朱慈烺,竟然奇迹般活着,侥幸逃回。 此奇迹,朱家血脉尚存,大明气数未尽! 可衣衫褴褛、一路乞讨回到北京的太子朱慈烺,又被周奎和侄子周铎五花大绑,亲手交给了多尔衮。 多尔衮刚刚颁布优待前明皇室的诏令,不好自食其言。便导演了一出认真为伪的闹剧,要求周奎和坤兴公主亲自指认太子是假冒的。 坤兴公主抵死不肯,但周奎却一口咬定太子是假。太子朱慈烺,就这样被定为“假”太子,被迅速处斩。 此事,坤兴公主受极大刺激,万念俱灰,悲苦绝望,郁郁而终! 如果太子存活,逃出京师,逃到南明。或许,以太子之仁义,以太子的号召力,大明的未来,或许可期。 总之,大明的血脉、气数,都被他们最信任的外公周奎,给全部断绝了。 皇后是好皇后,太子是好太子,只是,国丈真特么是操蛋过丈,枉费了皇家对他的信任和恩宠。 周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大明的掘墓人。 想到这些,看着穿一身破烂、虚情假意、惺惺作态的周奎,崇祯内心的无名火,就一股股往外冒。 一剑杀他的心,都有! 不过,在昭仁公主、坤兴公主、太子、定王、永王、皇后、袁妃面前,崇祯还得保持帝王的虚怀若谷。 “皇后,崇信伯说的,都是真的。” “啊”周皇后大吃一惊,惊得目瞪口呆。 袁贵妃也大惊:“陛下,莫非袁府,也是” 崇祯点点头:“不瞒袁妃,袁府的刺客,也是朕安排的。” “这……”周皇后和袁贵妃尴尬至极。 崇祯扭头,对着周奎道:“这样,嘉定伯,明日一早,你到户部,领70万两银子、5万两黄金。” “还有,叫上崇信伯,他们袁家也有70万两银子。” “田承业、田承忠、田承嗣三兄弟也叫上,田府也有80万两银子。” “到时候,朕都给你们补齐。” “谢陛下圣恩谢陛下圣恩”周奎大喜,急忙磕头谢恩。 要是能把他的钱要回来,让他干啥,他都愿意。就是让他当孙子,也行。 “王承恩,嘉定伯腿脚不便,夜也黑了,先派人送嘉定伯回府吧。” “老奴遵旨。” 王承恩急忙上前,一把扶起周奎:“嘉定伯,陛下征战三月,刚回京师,就开了半夜朝会,你老就让陛下先歇息吧。” “明日一早,老奴亲在户部等嘉定伯。” “好好依你依你” 周奎笑盈盈起身,在王承恩和随堂太监田文华的搀扶下,坐上皇城大内的马车,美梦成真地回了周府。 送走瘟神周奎,崇祯再次抱起昭仁公主,带着坤兴公主、太子、定王、永王,得回坤宁宫。 只是,被周奎一搅扰,得知真相的周皇后和袁贵妃,都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心有戚戚。 崇祯又详细考校了一番太子、定王、永王的学业,所读何书?对百姓、对土地、对治国的见解?这才安排太子回东宫休息,安排定王、永王回房休息。 此时,坤兴公主、昭仁公主已经困得睡下了。 崇祯这才回到坤宁宫东暖阁。 夫妻间的事情,终于上演。 “陛下,臣妾为你卸甲。” 崇祯点点头,金黄色鱼鳞叶明甲卸下,换上绸缎黄裳,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 崇祯坐在龙榻之上,突然一脸严肃:“皇后,袁妃,尔等,可知罪?” “啊……”周皇后和袁贵妃有点懵,吓得立马跪下。 她们本来要兴师问罪的,她们两娘家人,被自己的丈夫设计,安排锦衣卫和东厂抢劫,洗劫一空,家财全失,这是一个堂堂大明皇帝该干的事吗? “陛下,臣妾不知罪在何处?” 周皇后有些伤心:“陛下,打仗要钱,问国丈要便是。何必,用这般手段,骗臣妾好惨。” “而且,你也看到了,嘉定伯,都煎熬成什么样子了?” 崇祯冷冷一笑,一笑置之。 袁贵妃看周皇后为父亲争取,也跟着埋怨崇祯:“陛下,臣妾得知,崇信伯自上次被劫后,也一直茶饭不思,唉声叹气,卧床一月不起,差点就气死了。” “这事,臣妾也觉得,陛下做的不妥。” “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不能好商好量的,非要用这种手段?” 袁贵妃的嘴里,就差“卑鄙”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