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在朝堂中公开商议?但这样的国事,又怎么能由我谢家一家决定?妙音是我的女儿,更是大晋的皇后,自古即使是与番邦胡虏和亲,也只是派出公主而已,从没有让皇后出行的先例,但后秦提出的理由,又是无懈可击,他们说妙音曾经入过空门,是与佛祖有缘之人,这次要弦扬佛法,增加修行,需要向佛学大师鸠摩罗什拜师学艺,修行礼佛,并不是送往后秦嫁给胡人,这样的理由,无法反驳啊。”
刘裕咬着牙,一动不动地盯着陶渊明,一字一顿地说道:“陶渊明,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忠于的是大晋,还是后秦,又或者是,天道盟?!”
陶渊明澹然道:“难道刘大帅的心里,早已经把我认定成为投靠天道盟的内奸了吗?你在临朐的时候就这样公开地问过黑袍,恐怕怀疑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吧。”
刘裕冷冷地说道:“难道你不值得怀疑吗?这些年来,你行踪不定,却总是在一些关键的时候出现,我们建义起事的时候有你,桓玄消灭殷仲堪,夺取荆州的时候有你,出使后秦然后辞官不做的是你,这回帮后秦传递如此过分暗约的还是你,换了你是我,能不怀疑你吗?”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当然会怀疑,就象我会怀疑你一样。”
刘裕冷笑道:“你怀疑我?你有这个资格吗?我刘裕不敢说有多大的功劳,但为大晋所付出的努力和几十年来为国立下的功劳,天下无人不知道,你说我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是想说我铲除司马氏的宗室,有不臣之心吗?”
陶渊明摇了摇头:“你错了,刘裕,我从不怀疑你为大晋做的这些努力,立下的这些功劳,只是你的努力越大,功劳越多,我就越是得警惕你这个人。因为,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要大权独揽,要不顾天下苍生,肆意地发动战争,并为了战争的准备,推行各种坏天下旧规矩的严苛律法,让百姓失去自由,把快乐的农夫村妇,变成你战争机器上的一分子,为了你的所谓大业,你连妻儿都可以抛弃,你说,你这样的人,不可怕吗?不值得我警惕和怀疑吗?”
孟昶厉声道:“陶渊明,你好大胆子,敢这样诽谤攻击我们大晋的柱石,你这些话,足够让你掉脑袋了!”
刘裕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太好了,陶渊明,这些年来,除了慕容垂,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人,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说你是个英雄好汉,虽然是个文人,但在我面前,也敢无所畏惧,真不愧是刘穆之如此看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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