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儿没有跟我们一道去龚德一家，他一个人在酒店里。 只要手里有手机我们是根本不用担心他的。 见我们回来，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东西拿到了？” 我点点头，狗蛋儿又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去找另外两个，只要找到就能够去衍墟了。” 我问狗蛋：“你很想去衍墟？” 狗蛋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去呢，我想看看你们说的人类文明的源头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揉了揉他的头：“行，到时候一定带上你，不过我们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这儿。” “哦！”狗蛋儿也不多问，我说走就走，说留下就留下，他说过一切都听我的。 他又低头玩起了手机。 这一晚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我便接到了她的电话，她约我十点在清水湾的那家奶茶店见面。 清水湾距离她家住的地方很远，感觉她很谨慎。 我是一个人去的，这也是她的要求。 十点的奶茶店几乎没有什么人，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靠窗的那个卡座里。 我在她的对面坐下，她微笑着冲我点了下头：“给你要了一杯咖啡，估计你也不怎么喜欢喝奶茶。” 我确实不喜欢喝奶茶，不过咖啡我还是能够接受的，只是不知道奶茶店的咖啡味道是不是纯正。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我想知道无名基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微微点了下头：“基地的消失就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皱眉：“当时你不在基地？” “不在，确切地说我是被人给引开了，我怀疑是老舒。” “老舒？”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叹息道：“没错，不过我指的是基地的那个老舒，当初也是他找到我让我到基地去的，他说服了我，他说只有我才能够帮秋妍，他还说如果我不出面的话秋妍很可能不愿意留在基地，那样他们就没有办法取出她大脑里的那块芯片。” 听她这么说我问道：“也就是说你与老舒早就认识了？” 她点点头：“是的，之前我就曾为九处工作过一段时间，不过我是在总部基地搞研究的。” 我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这样真正的老舒为什么没有和我提起，甚至我说起无名基地的女人时老舒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知道天界的老舒是个替代品，但我认为他所做的一切老舒应该也是知道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好像很多事情都瞒着那边，他甚至还隔断了他与老舒之间的联系，而这一点老舒自己都不一定能够感觉得到。” “这是在你劝徐秋妍留下之后才发现的吗？”我问。 她苦笑：“是的，要是早就知道了我也不可能答应他。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怎么会是他来找的我，为什么老舒自己不来。可他说的话我却相信了，他告诉我说老舒出事了，陷入了深度的昏迷，而且正在急速衰老。他还说这事情和你们有关系，你和秋妍，他让我配合他把秋妍留下，他会帮秋妍取出芯片，会让秋妍成为一个正常人。至于老舒那边，他说你会找到办法的。” “所以你是被他给骗了？” 她又叹了口气：“是的，基地出事之前我和他吵了一架，然后他不小心从身上掉下来一样东西，趁他没注意我就把那东西藏了起来。” “那是什么？” “一条线索，与秋妍亲生父亲有关的线索。”她说着看向我。 “对了，当年秋妍的父亲去哪了？”我好奇地问。 她说道：“应该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我只知道他收到的指令是带着秋妍一块走的，可是他还是把秋妍给留下来了。或许他是可怜我吧，原本我以为他不会真对我有什么感情，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似乎真的在乎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也很在乎秋妍。他说过，如果他真把秋妍带回去，那么秋妍就会成为他们的实验工具。” 虽然我不明白她所说的实验是什么，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当你发现他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居然与秋妍的父亲有关系的时候你便中了计，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是的，那消息是假的，他是故意将那东西搞掉，当我按着上面所写的地址去那个地方的时候基地便消失了。也是在基地消失的瞬间我便知道自己中计了，我赶回到基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着眼睛微红：“我很后悔，我不应该相信他。是我害了秋妍，我早就应该察觉到那个老舒不对劲。” “你最初为九处工作主要是做什么？”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轻声说：“人体生物工程，还有另外一种理解，那就是人体的特异功能研究与发掘。其实当时也是因为一个案子我被借调到九处的，我的编制一直都在另一个单位，现在都还在，不过这个单位的保密级别甚至比九处还要高，我也就不和你说了。” 她的话让我瞪大了眼睛，她在的单位保密级别竟然比九处还高，那是个什么单位？ 我当然没有再问，怎么说现在我也算是九处的人，保密制度我还是知道的。 只是对于她的话我还是将信将疑，并不是她的身份，我相信她所说的她在的单位密级高应该没有骗我，我只是对无名基地的事情存疑，她怎么看都是一个精明的人，而且也特别的冷静，从她行事就可以看出来，心思细腻。 她又怎么会被那个老舒的一个小花招就给骗了呢？ 可我却又没有理由去怀疑她，如果她真是徐秋妍的亲妈，她真的也很疼爱徐秋妍的话，她是没有理由骗我的。 “你一定会觉得像我这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上这样的当，有一点或许你也曾深有体会，那就是关心则乱。” 我微微点头，她说的没有错，关心则乱。 她应该很在乎徐秋妍父亲的，或者说很爱他，我不知道徐秋妍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说他是个外来者，但我想他的样子应该和我们也差不多，不然徐秋妍也不会长成这样。 她能够和他生下徐秋妍那说明他们是相爱的。 而他当年违背了他身后的力量，没有按他们的意志将徐秋妍给带走，在她看来他很可能会受到惩罚。 她说他是不辞而别的，他在下了决心之后一个人离开的。 然后便杳无音信。 她也曾疯狂地想要找到他，为此她差点连工作都丢掉了，后来虽然保住了工作，却挨了很大的处分。 “你不知道，当我突然捡到那东西的时候就像在沙漠里困了好些天的人突然看到了远处的绿洲，又或像在无边的黑夜里看到了一盏明灯一般，怎么说呢，就像你在知道秋妍出事以后的心情。基地消失了，所有的人都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这个时候你应该很担心秋妍吧？” 我点点头，当时我差一点就要疯了。 但当我知道徐秋妍去了一个叫衍墟的地方，又听说那地方是人类文明真正的发源地之后我才稍微平静了些，但一直到现在我都在担心她会不会受什么苦，那些把她掳去的人会不会折磨她。 “可你才担心了多久，而且你与秋妍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与我和他的一样的深呢？我担心了差不多二十年，也找了他差不多二十年，你不明白这二十年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真不明白！”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