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不让我离开，甚至还让扎西派人守在了门外。 我笑了：“他们拦得住我？” “他们必须能拦住，除非你真能够铁了心杀死他们，不然的话他们就是死也不会放你走的。再说了，你是汤巴土司，是我们的老爷，现在你应该是我们的主心骨才对，怎么能够说走就走呢，你若是真的走了，那么人心就散了，这汤巴家也就散了。” “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二哈对我说。 我苦笑，我所见过的女人似乎就没有简单的，徐秋妍的母亲，甚至包括叶惊鸿，她们似乎在很多事情上都比我有决断，相反与他们相比好像我更是畏首畏尾，做事情过于瞻前顾后了。 心不够狠最终将成为我最大的弱点。 这话是那个鬼谷子对我说的。 他还说我很可能会死在我的善良之上。 我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但我不能因为他的这话就摒弃了我的善良，我是江小白，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以后的我还会是什么样子，我不会轻易改变。 我没有再说什么，就在屋里坐着，央金让下人送来一些吃的，还有酒。 并不是藏区的青稞酒，而是我习惯的酱香型。 她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汤巴土司，我也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土司老婆。 只是我们又必须承受着我们在这个场景里的角色，这是个必须要遵循的游戏规则。 其实我的内心也有些好奇，虽然我一直在阻止他们这么做，但我确实想知道今晚这一场战争到底谁输谁赢，按说央金他们应该是不会赢的，不然的话汤巴家最后也不会遭到灭族之灾，但这个女人分析得没错，现在就是进攻东巴家与官家的最佳时机。 一旦她成功了，汤巴家就会壮大，就会成为当地的第一大家。 到时候再靠着金山的加持，他们可以更大规模地扩大自己的武装，那个时候他们就有了与官家和大活佛对话的资本，当一个家族强大到别人不得不重视的时候，那时才是真正能够站稳脚跟。 “你是想我们成功还是想我们失败？”女人给我剥了一个桔子，递给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她成功还是希望她失败。 说白了，一百多年前，在这个年代，对于所谓的官家我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至于东巴家我同样也没有好感，如果从情感来说我还真就希望她能够赢，能够实现她内心的所想。 但是大活佛那边呢？ 对于大活佛我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不得不说，大活佛在我的面前泄露了天机，这情我是必须要记的，所以我并不希望最终汤巴家会与大活佛真的发生那种你死我活的战斗。 当然，即使那战斗再怎么惨烈，大活佛也不可能亲自下场。 他是精神上的主宰者，他只凭着意志就能够让那些拥簇替他卖命。 “和我有关系吗？”我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女人靠近我，我闻到了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她的身上竟然有香味溢出。 在我的心里，这里的女子身上更多是一种酥油味，或者是因为长期没有洗澡而衍生出的其他的某种味道。 偏偏她好像一直都把自己打理得很好，她的身上居然很香。 她笑起来有些妩媚：“为什么想着走呢？留下来不好吗？你做土司老爷，我做你的老婆，我会为你生很多的孩子，而汤巴家也会因为有你而成为藏区第一大家。” 她真的很有野心，而且也很会算计。 她不等我说话继续说道：“而且我可以让你过上帝王般的生活，可以为你找很多的女人，只要你愿意。放心，我不会吃醋的，我会替你把汤巴家给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叹了口气，这女人真的已经魔怔了。 我说道：“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而你说的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而且我并不属于这里，我还有我的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女人闻言并不气恼：“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留不下你的，所以我也没想过你真会答应我留下。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在这儿多呆两天，等一切尘埃落定了你再走。大活佛那边没你不行，很可能到最后我就是在替他做嫁衣。” 女人收起了她的媚相，笑容也没有了，一脸的严肃。 这是她留下我的真正的原因。 我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多呆两天。” “这就对了，你可千万别耍什么花招，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而且他们会拼了命的把你留下，当然，你可以杀了他们，但我知道你不会。” 我确实不会，这些都是无辜的人，他们只是受命于这个女人。 女人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行动了。” 我眯起了眼睛：“怎么，你要亲自去吗？” 她笑道：“那是自然，我只相信我自己。” 一旁的索伦管家低着头不说话，扎西在听她这么说的时候偷偷瞟了她一眼，不曾想扎西的目光还是让她给捕捉到了：“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话伤到你了？” 扎西赶紧把头埋下，不吭声。 “扎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我有想法，但你觉得你自己配吗？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要不是我，你能够成为汤巴家的卫队长吗？能够在汤巴家混得风生水起？对了，你和那几个女奴都做了些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真不知道？我只不过看在你能够忠诚地为我卖命的面子上你早就已经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央金走到了扎西的面前，扎西忙跪了下去。 她轻轻拍打着扎西的脸：“认住，你就是我的一条狗，一条会咬人的狗，我让你咬谁你就咬谁，让你摇尾巴你就得摇尾巴，所以，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别再让我察觉到，不然我就让人把你那惹祸的根子给剪了。” 扎西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他应该是真的吓着了，怕了。 “你如果以为你手握着汤巴家卫队的大权就能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话那你就错了，不信可以试试看，看看汤巴家的卫队到底是听你扎西的还是听我央金的。” 我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好手段。 她的这一番敲打真的让扎西心里再不敢生出什么小心思来。 “不过嘛，你若是老实的忠诚于我，好好保护汤巴家，为老爷做事的话少不得你的好日子，你和索伦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你喜欢女人，我就为你多找几个女人又何妨。但你们记住，只一点，谁若是有二心，我切了你们喂狗。” 恩威并施，索伦和扎西都被她给唬住了。 “行了，去准备一下吧，今晚的行动不容有失。” 索伦和扎西都退了下去，她过来靠在我的身上：“趁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做点什么？” 我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起来，口干舌燥。 我的身体居然有了反应。 这也很正常，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她又有些媚骨。 我将她推开，她又凑到我的耳朵边小声说：“要不叫那两个小丫头一起？刚才我看她们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呢！” 她说的是在屋子里伺候着的两个女孩，也就是十六、七的样子，模样倒也水灵，主要是也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我冷冷地说道：“行了，别来这一套，我答应你留下两天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二哈的声音传到我的脑海：“其实我觉得你留在这儿当个土皇帝也蛮不错的，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那么多的女人，关键你还什么事都不用管，人家就能够替你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直接就捏了二哈一把：“想死呢？” 二哈笑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嘛，不过这个女人是真心想把你留下来，你小心一点，我觉得吧，两天之后你还是无法离开这儿。” 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无视了它的存在。 大约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央金走了，她应该是跟着扎西一块去行动了。 他们的第一站便是东巴家，在我看来他们拿下东巴家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念，而且不会费太多的时间。 一来他们是打东巴家一个措手不及，东巴家估计根本就没有一点的防备。就算有防备，以东巴家的实力，也经不起汤巴家卫队的一轮攻击，所以我相信这一场战斗应该也就是半小时内会彻底结束。 至于说官家的精兵就难对付一些了，可他们也是被打了突然袭击，所以他们估计还没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就可能全军覆没。 我越发的佩服央金这心思，难不成她还学过孙子兵法？ 索伦管家在屋子里陪着我，他搓着手，有些坐立不安。 他在担心央金他们会不会出现意外。 “你走来走去的做什么，坐下，陪我喝一杯。”我对索伦说。 他愣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 我是老爷，他是管家，我的话他当然不能不听。 “老爷，你一点都不为夫人担心吗？”索伦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翻了个白眼，她需要我担心吗？ 我只是替她的对手感到悲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索伦强装镇定：“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下人说道：“大活佛派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给老爷的。” 下人的手里真就有一封书信。 索伦道：“给我！” 我轻咳一声：“给我吧。” 下人看了看索伦管家，又看了看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听索伦的还是听我的。 我看向索伦：“索伦，怎么着，你很想看这封信吗？” 索伦这才小心翼翼地躬身道：“索伦不敢，只是怕其中有诈，故而……”我没有等他说完便摆摆手：“行了，你也不必解释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下。” 索伦这才不再说话，退到了一边。 我拿起那信封撕开，里面果然有一张信纸，不过这却不是什么信，因为整篇信纸上就只有一个大字：走！ 大活佛叫我走，劝我离开。 他早就说了，其实我并不是真正属于这里，所以也没必要管汤巴家的事情。 现在他催促我离开，看来他真是想要对汤巴家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