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窗没关，漏了些雨进来。打个响指屋里变得干净整洁。从行李里拿了衣裳，散去了披着的假衣。一件件穿上，不甚整齐。</p>
打开屋门一看，蔡鹮趴在桌上睡着了。杨暮客没去闹她，由她去睡。玉香在厨房准备晚饭，小楼在屋里做账。季通人不在家。</p>
杨暮客去后院看了眼巧缘，他一直不曾上心巧缘的修行。但看了也白看，世上哪有他这般，一年便能醒来五魄两魂。巧缘若想褪去横骨，至少还要数十年的积累。</p>
晚饭的饭桌上小楼问杨暮客认不认识一个叫刘绍光的人。杨暮客说知道。小楼便吩咐他明儿由他去太守府衙听审。杨暮客点头应下。</p>
深宫之中赵蔽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他睡不着。总觉着屋里头有声音，本来前屋是有太监候着的。但今日那道士闯进来后，裘太师跟御前司的太监总管说了些话，将原本伺候他的太监都撤了。新的人还没送过来。</p>
赵蔽摸了摸嘴角，疼。他看了那道士被火刑烧死的壁照。但仍不解气。他穿着单衣跂着鞋子走出了屋外。赵蔽轻轻打开一扇窗，看着雨后晴空繁星满天。这些星星飘忽不定。</p>
赵蔽知晓星空是假的，但他今日所见的天空中的众多神官也是假的么？</p>
那道士掐的灵官诀是怎么掐的来着？</p>
赵蔽笨拙地学着杨暮客掐诀的样子，手指头掰成了灵官诀，念叨，“请过往神官注视。”</p>
国神馚应声而来，飘在半空。“不知冀皇何事呼唤本神？”</p>
赵蔽抬头吃惊地看着冀馚。“朕……我……我不知……”</p>
“皇上尽可直言。本神有问必答。”</p>
赵蔽定神，给自己鼓气，“请问国神，今日道士为何来宫中作乱。”</p>
冀馚思考片刻，“因为皇上多言惹了事端。”</p>
赵蔽更加不解，“朕何曾得罪那道士？”</p>
冀馚微微一笑，“贾家商会云游四方，不欲留冀朝。皇上有爱美之心，手下侍者只知钻营，惹恼了清修的道士。当今京都富足之户皆知晓变天之日已近，自然迎合圣心，求未来腾达。”</p>
赵蔽愤恨地问，“就因此事，那道士便闯禁宫殴打朕？还因此舍了性命，这道士何等愚蠢。”</p>
冀馚看着单纯的赵蔽，叹息一声，“那道长有替死之物，可假死再生。”</p>
赵蔽眉头挤在一起，咬牙切齿，“他有替死之物，能替几次？朕今夜过后便发海捕文书通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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