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广成抬眼看向凌志远，脸上露出几分不解之色。 武向春说的，凌市长很清楚，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凌志远嘴角微微上翘，沉声说：“武矿长，看来你对当年的事记得很清楚，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说黄德宝的死是意外？” “黄德宝本无需下井，你让保安队长黄兆东和他说，矿井里存在安全隐患，让他下去查看。” “他不但下去了，而且死在了井下。” “你说，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谁会信？” “另外，还有这录音，你怎么说？” 凌志远的话有理有据，火力很猛，让武向春无言以对。 曹广成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 凌市长刚才故意说错，为的是让武向春上钩。 武向春抬眼看过去，沉声道：“凌市长，你是说，我在胡矿长指使下，借助矿难，杀了黄德宝？” “没错！” 凌志远沉声问，“怎么，你想否认？” “我不否认，但这只是你的推论，没错吧？” 武向春冷声发问，“你是芜州市公安局长，懂的法律知识一定比我多。要想认定犯罪嫌疑人有罪，必须拿出证据来。请问，胡矿长指使我，杀害黄德宝的证据在哪儿？” 说到这，武向春略作亭村，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凌市长，只要你拿出证据来，我就认罪。” “否则，你就算说破大天去，都没用！” 武向春说这话时，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那盘磁带意外被警察拿到后，武向春起先很是慌乱，但他随即便冷静下来了。 这最多只能作为证据链的一环，警方如果拿不出杀害黄德宝的直接证据，仅凭录音，根本无法给他定罪。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后，武向春重新恢复了底气。 凌志远虽是芜州公安系统第一人，但他却丝毫不怵。 “姓武的，我的身份，曹政委刚才已经向你介绍了。” 凌志远一脸阴沉的说，“你以为，我一点证据没有，就会从芜州赶到恒阳来审你吗？” 武向春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道：“姓凌的手上不会真有什么证据吧？否则，正如他说的那样，不可能从市里赶到恒阳来？” 尽管心里很有几分没底，武向春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看上去如同没事人一般。 “凌市长，您别在我身上瞎耽误工夫。” 武向春故作镇定的说，“我的话说的很清楚，你有证据就拿出来，要杀要剐，随便你，否则，您请便！” 说到这，武向春将头倚靠在审讯椅上，闭目养神。 啪——曹广成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怒声喝道：“武向春，你怎么和凌市长说话呢？” “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武向春听到这话，丝毫不怵，针锋相对：“曹政委，你说的没错，我不想活了！” “你有本事一枪毙了我，只怕你没这能耐。” 曹广成被气的不轻，伸手指着武向春，满脸怒色。 武向春见状，满脸得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凌志远看似随意的说，“武向春，你在我们面前硬撑，你觉得有意义吗？” 武向春听到这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两眼紧盯凌志远。 “黄德宝任副矿长时，你还是个车间主任，没错吧？” 凌志远一脸正色道，“他在与胡长海的竞争中，占据优势，你觉得，面对你们的阴谋诡计，他会不留一点后手？” 说到这，凌志远略作停顿，继续说：“认为别人是傻子的人，真正傻的往往是自己。” 武向春脸上的阴冷之色更甚了，冷声道：“凌市长，你少在故弄玄虚。” “我刚才就说了，只要你能拿出我杀害黄德宝的证据，我当场伏法！” “别急，武矿长，我们在给你机会，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凌志远一脸正色道，“这事你听命于人，算不得主谋，罪不至死！” 武向春听到这话，眼中升腾起一股希望之光，不过随即便被他遮掩起来了。 他的动作虽然非常迅速，但还是落在了凌志远眼中。 关于这事的前因后果，凌志远的推论毫无问题，他们现在缺少的就是过硬的证据。 “凌市长，你说来说去，就是虚头巴脑的几句话。” 武向春沉声道，“你如果再拿不出真凭实据来，我可没空和你在这白话了。” “黄德宝有个朋友叫管正发，就是你们矿门口阿管车行的老板。” 凌志远突然出声道，“武矿长，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那又能怎么样呢？” 武向春看似随意的问，心里却有几分打鼓。 “黄德宝出事后，胡长海找了个理由将管正发开了。” 凌志远一脸阴沉的问，“你说，他明知胡老板不待见，为什么不走，非要在矿门口开个修车行呢？” 武向春脸色微变，故作镇定道：“我不……不知道！” “黄德宝当年在下矿井之前，将一些东西交给了管正发。” 凌志远一脸正色道，“管正发为了完成兄弟的遗愿，就算被开除了，也不愿离开长海矿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能亲眼看到贪赃枉法之徒得到应有的下场！” 武向春脸上的慌乱之色更甚了，急声问：“既然如此，六年了，他为什么不把黄德宝交给他的东西拿出来？” “武矿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充愣？” 凌志远眉头紧蹙，冷声发问，“胡长海和恒阳有关部门的领导称兄道弟，管正发在这种情况下，将东西拿出来，不但没法帮兄弟申冤，只怕自身都无法保全。” 武向春听到这话，低着头，一言不发，头脑在急速运转，认真思索起来。 “凌市长，我倒是想相信你，但你空口说白话，我实在没法相信。” 武向春沉声说，“你不是说，黄德宝有东西留下来吗？你拿给我看看，我就相信你的话。” “如果我给你看了，黄德宝留下的东西，那可就不算自首了。” 陆正良沉着脸，冷声问，“你确定要看吗？” “武向春，凌市长想帮你，你不会想自寻死路吧？” 曹广成在关键时刻出声帮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