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凌晨的老人身影

凌晨，关了灯的卧室还是伸手不见五指。 陆月欣却已经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却发现空空如也，她立马坐了起来。 “奶奶？”陆月欣轻轻呼唤了几声，却没有得到老人回应。 她立马打开灯，忽然打开的灯光让她眼睛有些不适，但她还是尽量让眼睛睁开，好可以看清房间内的样子，结果发现房间内并没有老人的身影。 陆月欣穿上拖鞋走出了门外，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厅堂还是没有老人的身影。 此时的她有些像是一个迷路找不到长辈的小女孩。 这时候她忽然听见厨房那边传来了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月欣来到厨房，发现老人苍老的身影正在厨房昏黄的灯光下不停忙碌着，而老人的忙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尽量克制，让自己不要发出什么噪音。 厨房的灶台上放着蒸东西的笼屉。 “奶奶？”陆月欣轻声呼唤了一声老人。 老人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看着陆月欣。 “月欣？你怎么醒了？”老人立马关心地说道。 “奶奶您这是在干什么？”陆月欣轻声问道。 “我在蒸桂花糕，你们今天不是要回去了吗？我就想着蒸多一些给你们可以带回去吃。”老人和蔼地笑着道。 “本来想今天就给你们蒸的，但是想想，迟点做的话你们也可以多放一会。” “我来帮您。”陆月欣走进了厨房。 “诶呀，奶奶一个人可以的，你快回去睡觉，这才五点不到，明天不得困死啊。”老人拒绝道。 “我不困了。”陆月欣摇了摇头。 “乖，听话，快回去睡觉，蒸个桂花糕而已，奶奶一个人做就行了。”老人继续道。 陆月欣继续摇了摇头，来到了老人身旁准备帮忙。 “傻丫头……”老人最后只得宠溺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陆月欣来到灶台，她发现灶台上有了些她之前一直没有见过的东西，是十二个崭新的透明塑料盒子，像是快餐盒，上面还有水渍，应该是刚刚洗过了一遍。 “奶奶，这些盒子是？”陆月欣轻声问道。 “今天我去镇上买的，总不能让你们拿着塑料袋装桂花糕回去吧？”老人和蔼地笑道。 “奶奶，这有些多了。”陆月欣轻声道。 老人明显是想给他们每人路上都可以带上两盒桂花糕，这确实有些多了。 “你们都是年轻人饭量好，这些桂花糕可以放两三天的，怕你们不够吃，就想着多做点。”老人和蔼地说道。 有种吃不饱，叫做外婆觉得你吃不饱。 “……”陆月欣看着那十二个还带着水渍的快餐盒，忽然轻声说道:“奶奶，您真好……” 老人愣了一下，宠溺地笑了笑。 “你这丫头，别拍奶奶马屁了，我们动作快点吧，之后还要做早餐呢。” “嗯。”陆月欣轻声应了声，手上准备开始帮老人蒸桂花糕。 “等等。”老人家忽然叫停了陆月欣。 “怎么了奶奶？”陆月欣立马停下了。 “带个手套。”老人说着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包一次性手套，然后拿出一双递给了陆月欣。 陆月欣这才发现老人那苍老的手上此时也戴着一双一次性手套。 “做桂花糕难免要上手，你和逸飞的那些朋友都是青州城里来的，我怕他们嫌我用手做的不干净，今天去镇上的时候就买了一包手套，呵呵，这样做的桂花糕也干净些。”老人和蔼地笑道。 “他们不是那样的人，您不戴手套他们也不会嫌弃的。”陆月欣轻声说道。 “戴个手套而已，不打紧的，也能让你们吃得更放心些嘛。”老人笑着道。 陆月欣看着老人那永远带着和蔼笑意的脸庞，还是伸手将手套接了过来。 一老一少忙活了不知多少，天空出现了曙光，此时那十二个盒子都装满了桂花糕，两人还做好了一顿早饭。 然后两人将桂花糕和早餐都拿到厅堂放好。 “月欣。”老人突然叫了一声陆月欣。 “嗯？” 老人从口袋里摸索出来四张红色的百元钞票。 “月欣你拿着，你们今天就要回去，我想着不太好在你们朋友面前给你们，回去以后和逸飞分一分。”老人准备塞到陆月欣手上。 陆月欣立马把手背负到身后，拒绝道:“不行的奶奶，我们不能拿。” 陆月欣少见的有些不知所措。 “丢，有什么不行的。”老人直接要拉过陆月欣的手。 “奶奶，我们有钱的。”陆月欣还是拒绝道。 “诶呀，你一大早就陪着奶奶做那么多事情，算奶奶给你的工钱了行吧，快拿着。”老人家坚持道。 陆月欣还是摇摇头。 “诶呀，拿着去买吃的买点新衣服，就像你们这次回来一样，买新衣服穿着回来看奶奶，奶奶看得也精神。” “快听话，你要是再不拿奶奶要生气了啊。”老人家最后祭出了大招。 果然，听见这句话陆月欣立马不知所措地放弃了抵抗，本来抗拒的手被老人顺利地拉了过来，将那四张红色钞票塞了进了陆月欣的手掌里，并帮她握好。 “记得让逸飞千万不要和他妈说啊，不然又得和奶奶我叨叨个不停的，很烦的，你们偷偷花就行了。”老人最后又轻轻拍着陆月欣的手背嘱咐道。 “我知道了。”陆月欣只得轻声答应。 “对了，月欣你和我来。”老人说完带头走回了卧室。 老人拉开柜子，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铁盒子。 “奶奶昨天去镇上的时候给你们买了些糖果和饼干，你也放在包里带着，车上的时候可以分给你和逸飞的朋友们。” 老人说着用自己干瘪苍老的手想要掰开盒子，但是浑身都因为用力开始微微颤抖，铁盒子还是纹丝未动。 最后老人身上的颤抖因为用力越来越明显。 “奶奶让我来吧。”陆月欣急忙想上前帮忙。 好在老人最后还是把铁盒子掰开了，但是因为用力，小铁盒子里的糖果和饼干散落得满地都是。 “哎呀，怪我怪我，不小心关得太紧了。”老人立马弯腰捡起糖果和饼干。 陆月欣也蹲下了身子帮老人捡，她很想说让老人以后不用再买糖果和饼干放进小铁盒子里等他们了，她和逸飞早已经都没那么喜欢吃糖和饼干了。 但这话，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记得陈逸飞以前说过，比起孤独，老人们更害怕自己不再被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