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竟然是名不经传的文钰姑娘获胜了。” “不得不说,文钰姑娘的这画,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和他并行而走的同伴,挤眉弄眼道:“你说的可是蓬莱客?” “正是他!” “许久不曾见蓬莱客出新书了,也不知他在忙些甚?” “听那书店老板说,蓬莱客进修去了,说是寻到了人生导师。” “能让蓬莱客视作导师的,那又该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两人随便寻了个路边摊子,对付一口,便匆匆忙忙的回到场地上。 此时,场地上的严复松正对着领鸡蛋的大娘们,苦口婆心道:“上午那场比试,你们的表现让吴山长十分生气!咱们做人要讲诚信!” 耿大娘数好鸡蛋,塞进自己的竹筐里,敷衍道:“知晓了。下午我们必定卖力,替你们加油打气。” 严复松揉揉额角,据可靠消息,下午的比试是比武。 太学之中有武学,个个都身经百战,家学渊源,自小打熬的筋骨,堪比铜墙铁壁。 而寻遍整个松山书院,在这方面能拿出手的,也就一个李少言。 严复松眯眯眼睛,这李少言自打被永昌侯夫人收拾一顿后,就消停了许多,据说被他爹爹拴在家中,日日特训。 不求其他,只希望李少言能把苏云亭他们打垮就成。 铿锵! 随着一阵紧锣密鼓,数十名身披铠甲,升旗标肥骏马的士兵,高举着旗帜,绕场跑了三圈。 “肃静!肃静!肃静!” “百川书院考核第二场,即将开始!” 粗犷的声音在场地上回响,夹杂着咚咚的马蹄声,气势骇人。 “嘿,这一身腱子肉,看上去就有力道的紧。” “人家待遇好着呢,从武学出来的,直接进了禁军。” “这以后,让孩儿去学武,也是一条出路。” “大白天的,发什么梦?穷学文,富学武,你可知他们这一身的腱子肉,得靠多少银钱才能喂出来?” “即便你过了武考,那些武官官职,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人都不够分,还能轮得到你?” 禁军彪悍归剽悍,魁梧是魁梧,但确实不是普通人能走的路子。 刚刚还有一丝心动的平民百姓,瞬间熄灭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作为第二场比赛的主考官,龙武大将军李傲天大步行到擂台之上。 他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如骄阳,剑眉之下,一双寒眸直刺人心。 “本次考核分为个人战和团体战。” “个人战采取积分形式,胜取两分,平取一分,败则零分。” “团体战以夺旗为主,旗分黑红黄三旗,各占五分,三分,一分!” “个人战,每个书院派出一人,团体战每个书院限制五人。” 李傲天声如洪钟,炸响在众人耳畔。 支持百川书院的民众焦急如焚:“完蛋了,怎么还有团体赛这一说?” “哪个缺德鬼出的主意,这不是欺负百川书院人少吗?” 百川书院总共的学子加起来都没有二十人,原本众人还想着,若是单打独斗,那就派黄娘子出场。 结果搞一出团体赛,这上哪凑人去? “剑走偏锋只能赢一时,不能赢一世。武学讲究的就是寒冬酷暑,三练九伏,可不是耍一点小聪明就能获胜的。” 武学的学子们拱起自己的肌肉,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朝廷上下,重文轻武久矣。 他们太学学子在上半场吃了个大亏,终究还是要靠武学找回场子,撑起这片天! 今日,他们将用鲜血来雪耻! 李明德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身子相当于自己两个宽的武学学子们,目露绝望。 “这可如何是好?我这身子板,能扛得住他们一拳吗?” 陈逸轩哆哆嗦嗦地站出来,视死如归:“哥哥们,弟弟先去也。你们记得提前给我请好大夫。” 蒋光海扫视一圈,把视线定在壮硕如牛的小黑身上:“小黑,你身为书院的一员,是时候为书院尽力了!” 小黑疯狂摇头:“打不过,打不过哩!那武学出战的是李金,力壮山河兮,能挽十石弓,一双铁拳堪比流星锤,砸的人生疼。” 蒋光海敏锐地察觉道:“你如何知晓的?” 小黑水汪汪的眸子瞬间酝起一片水雾,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如何知晓的? 当然是亲身体验到的。 他向主子汇报时,为了抄近路,便从李金府上越过去,没成想,被李金好一顿撵,险些没暴毙当场。 “没关系,碰上李金,咱们直接认输。只要能赢了李少言,我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蒋光海算了算积分,觉得靠团战多拿点旗子,也是能赢的。 “李少言已非昔日阿蒙。他被龙武大将军李傲天,苦训多日,身手跟小黑不相上下。” 李大啃着烧饼,含含糊糊道。 小黑不服气:“不可能!我从小练了那么些年,岂是他短短几个月,就能赶上来的?” 李大艰难地咽下干燥的烧饼,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 “你学的斥候之术,李少言跟李傲天学的是军中搏杀之术。实战能力能一样吗?” “李大,你懂得挺多呀。”文钰冷不丁开口。 李大默默地垂下头,继续啃烧饼。 苏云亭跃跃欲试,揉胳膊搓手腕:“我去!叫他们好好瞧瞧我的厉害!” 苏云烟抱着苏云亭的胳膊,扎心道:“你是挨打还不够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你去做什么?去送人头?” “危难时刻,我不上,谁上难不成还要让你上吗?” 苏云烟:“我上,说不定都比你管用。” 如果不去看苏云亭眼里的兴致盎然,苏云烟差一点就信了,他是为了大局着想。 李老大看了看苏云亭,他像瘦的像个小鸡仔似的,自己稍微用力一捏,怕不是要把他的骨头给捏碎了。 放这样的娇娇公子,去上比武台,这要是出了个万一,自己怎么跟顾南夕交代? 可若是自己上场…… 李老大把胡须一捋,裤腿一挽,斩钉截铁地扔下两个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