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是不是听岔了?我怎么听到圣上说,考核结果已经出来了?” 有人一脸茫然,似乎在怀疑人生:“我是错过了什么,团体赛已经比完了?” 在众人一头雾水中,年轻皇帝站起身,得意地向众人宣告真相:“本次考核决定真正成绩的为第三场考试!前面两场并不重要!” 皇帝的话,让现场炸开了锅。 “第三场考核,哪来的第三场考核?” “啊?我为何没看见?” “何时开始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怀疑人生的时候,一行人从大国寺大门走了进来。 打头的是一身紫袍的老头,他身旁跟着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 他们身后十来人,有貌若天仙的女郎,有毫不起眼的小贩,有魁梧壮硕的汉子,还有那一脸不好惹之相的老妇人。 “咦?这老妇人,不是那被大夫治死儿子的苦主吗?他不去衙门呆着,来这里做甚?” “莫非她也想学元娘,来个告御状?” 有人对着老妇人指指点点。 “老妇人来了这里,那苏大郎呢?哎哟,只有一方到场的话,苏大郎恐怕要吃个大亏呢。” 跪在角落,充当鹌鹑的严复松,眼尖地瞥见那名貌若天仙的女子,心里闪过一丝期冀。 莫非这群人,是她请来的救兵? 严复松感激又充满爱意地看向女子。 女子回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更让他心中笃定了几分。 正揪着吴山长耳朵的崔三论,见到打头的那个老头,浑身一颤,目光由不敢置信到原来如此,再转化成怒火熊熊。 “好你个老朱,原来是你搞的鬼!”崔三论把后槽牙咬得嘎吱嘎吱响,手更用力了几分,揪得吴山长惨叫连连。 围观的部官员们也认出了这个老头。 “竟然是朱大人!” “朱大人不是在南郡当郡守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有官员哭丧着一张脸。 这是京官做不得了,前脚才回来一个崔三论,后脚就回来一个朱大人。 这以后的日子,可以预见的是水深火热呀! “啊,真的是朱大人!”与官员们纠欲哭无泪相比,围观群众们对朱大人的归来是举手欢迎。 “朱大人十九岁中进士,随后担任泉州同安的主薄。他做官清正有为,极受当地人的爱戴。据说,他调任离开时,收获了好几个万民伞。” “我兄弟是跑商的,他曾经去过南郡。听他说,朱大人在南郡兴修水利,抗灾救荒,修复学院,置办学田。这些年来,南郡百姓的日子,好过不少。” “对,朱大人向来是十分看重学业的。他在京都时,就时常对着孩童劝诫。” 另一名大娘接话道:“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当日,就是听朱大人常常叨咕这句诗,我才会送我儿去学堂学习。” “你听劝,所以日子现在好过了。你儿今年考上了秀才,想来,再过几年考个举人不在话下。” 妇人抿唇笑,压抑住想要显摆的欲望:“这都是多亏了朱大人!若没有他的谆谆劝导,我们也不会举全家之力供养我儿。” 有人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今年这是怎么了?崔大人才回来,这朱大人也回来了。莫不是有大事要发生?” 他的好友推搡他一把:“莫胡咧咧。崔大人和朱大人乃至交好友,说不定是崔大人知晓朱大人要回京,这才提前一步回来!” “有道理,当年他们日日都黏在一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在万众瞩目下,朱大人行到圣上面前,先是郑重地行礼,然后掷地有声:“臣幸不辱命!” 幸不辱命?哪个命? 南郡郡守的命?还是第三场考核的命? 在场的所有人隐隐感觉,这最终的主考官应该就是朱大人了。 果不其然,年轻皇帝哈哈一笑:“爱卿,辛苦你了。想来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你就为众人解惑吧。” “谨遵圣命。”朱大人转过身,朗声道。 “这第三场考核,考的是三纲五常。孔子提出仁、义、礼,孟子延伸为仁、义、礼、智。董仲舒首次将这五者并而论之,称之为永恒不变之道,延绵至今。” “礼,体也,人事之仪则也。尊卑长幼有序,处事有规,淫乱不犯,不败人伦,以正为本,发为恭敬之心,斋庄中正之态,礼也!” 朱大人的一番话,让严复松如坠冰窟,心中生出一个不妙的猜测,恨不得掩面而逃。 然而,何人会在意他的心情呢? 朱大人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说:“我们在这一关设了美人计。苏玄明,蒋光海,苏云亭皆坐怀不乱。然,松山书院的严复松既与权势行淫乱之事,非君子所为。” 严复松的脸被当众打肿了,他不敢置信地望向,本该是贵家女郎的貌美娘子。 貌美娘子的笑,依旧甜甜美美,动人心弦,然而她的眼神却十分冰冷。 “严郎君初次见妾时,目光露惊艳之色,但畏惧危险,不敢上前。直到他发现马车上的族徽,这才施以援手。救下妾身后,半推半就。” 严复松整个人被扒光了衣服,将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心思,赤裸裸展现在众人面前。 其实千古英雄,没有几人不倒在美人计下。 但严复松实在是过不去,被当众羞辱的这道坎,眼白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 朱大人可不管这些,继续往下说:“仁:,仁者,人人心德也。心德就是良心,良心即是天理,乃推己及人意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事物为人,而不为己,发为恻隐之心,宽裕温柔,仁也。” 朱大人冲着,自打他们到场后,就一直伏地痛哭的元娘,微微点头。 “元娘,你受委屈了。” 元娘听到这番话,嗷一嗓子痛哭出声:“求朱大人做主,求大人还妾身清白!” 吴山长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莫非李茂成一事,也是个局?! 吴山长猛地看向老妇人,耳边传来的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程老夫人,辛苦你了。” 老妇人刻薄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愿为朱大人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