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外等待的家长们,魂不守舍地探头探脑四处张望着。 县试考五场就是相当于要连考五天,而这才是来,字迹要工整,有条理可循。 但有了模拟卷,可就不一样了! 数十万字的范围可以减小到几万万字!还可以专项练习! 陈逸轩的爹爹陈大人被挤得大汗淋漓,掏出腰扇,不停地扇风。 “木秀于林,风欲摧之。百川书院动静这般大,当然会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 话不过脑,陈大人说完才后悔起来,急忙找补:“侯夫人,我这不是说您不好的意思。我是说,世间总是嫉妒有才能的人,所以总会平添些挫折” 李大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怎就知道孩子们这次不能成功?注意点彩头,莫要再胡说。” 陈大人闭上嘴,转移话题:“这考场环境实在是不好,里面又矮又窄,也就半人宽,只有一张桌子一条凳子,还有几根蜡烛,也不知道孩子们能否适应。” 蒋御史:“百川书院十日前就已模拟考场环境,模拟考了好几遍。” 这就是雇佣经验丰富的夫子的好处了,科举考的不仅是学识,还有身体素质。 顾南夕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心中了然,原来是模拟卷太过精准,引起考官的注意,临时换了试卷。 可是,百川书院主攻的内容是在押题卷而不是模拟卷! 考场内,百川书院的学子们虽然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进考场,但看到熟悉的考场环境,原本飘忽不定的心,瞬间安定起来。 苏玄明坐在狭窄的房间里,等着考官发放试卷。 这次考卷的内容很多,一共有二十张,此外还有十张草稿纸。 发卷的人还着重看了一眼苏玄明,眼里带着一丝好奇的打量。 最上方的考官们则着重观察百川书院的考生。 这些考生行气质迥异,有看上去就憨厚老实的,也有一脸精明相的,有端方君子,也有刻薄如苏云亭,甚至还有女郎! 但其共同点就是这些人眼神清亮,且胸有成竹! 考官们窃窃私语。 “他们莫不是以为凭着一个模拟卷就能拿下这场县试?” “计谋被佟太师识破,临时调换了考卷!这下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下子任由永昌侯夫人计谋再如何多端,也没有时间力挽狂澜!” “哼!现实会教永昌侯夫人做人的!” 第一场的考试内容是帖经。 帖经就是从四书五经随便挑出一页,摘其一行,印在试卷上做填空题和默写题,正常情况下,在县试这个阶段不会出的太晦涩,只要熟读四书五经,一般都能过关。 但是! 这不是佟太师亲自出题嘛! 考官打开考卷一看,也忍不住轻啧。 “竟然出的是倒拔!” 因为进士科也会考到帖经,但是及第名额极少,平均极低率只有2左右,所以考官会在进士科的时候想办法出难题,一般都会用到倒拔。 倒拔就是挑一段的最后一行,一共只有几个字,挖掉三个字,可能就剩一两个字,看上去完全没有文意,难度极高。 考官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这才不确定地问同僚:“这考的可是《春秋公羊传》的内容?” “正是!” 《春秋公羊传》字数一共有四万多字! 这无疑是出了一道高数题给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学生做。 果然,考场里响起一片哀嚎,有那心态不好的,紧张得连呕带吐,又引起一番连锁反应。 地狱级开局不外如是! 本应是送分题的帖经瞬间变成击溃心理防线的重锤! 有考生目露绝望,愤然离场。 有考生抱着题目这么难,我不会别人也不会,反正不能让它空着的心态,把题目给填满了。 在一众愁云残雾的考生中,百川书院的考生却格外不同。 他们下笔如有神,几乎不需要经过任何的思考。 考官好奇之下,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看,他们该不会是乱写的吧?这题目即便是自己,也要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才能想到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