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烟壶被雷昀拍下了。 但是在场众人反而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这个白玉鼻烟壶说破天了也就值个五千万,要不是因为收藏的人不一般,根本没有人拍。 但现在,雷昀以六个亿的高价拍下了它。 这是什么败家子啊? 被人家调侃的目光看着,雷家主的脸铁青一片。 在座的都是人精,怎么看不出来赵大阳是故意的呢。 但这种事情吧,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战。 谁心理素质不好,谁就被坑。 很显然,雷昀就是那个心理素质不行的人,才会完全被赵大阳牵着鼻子走。 白菲菲本来被雷昀气个半死,但因为赵大阳的出手,瞬间气就消了。 虽然白家没有拍到,但雷昀也被坑了这么多钱,她一下子就平衡了。 而且赵大阳真的太厉害了! 他这一手不会是为了给她出气的吧? 白菲菲偷偷看了一眼赵大阳,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 全场只有雷家父子受伤的成就又达成了。 事已至此,雷昀也只能安慰自己越高价拍下,越能入那位大人物的眼,他就越有机会接触他。 这帮鼠目寸光的人,等他们雷家在新城区拿下好地皮,他们就等着后悔吧! 有了雷昀这个六个亿的“前车之鉴”,后面大家叫价明显收敛了许多。 之后的竞拍都显得温和多了。 宴会尾声的时候,几个领导才上台说了几句场面话。 而那位被拍走鼻烟壶的大人物是最后才出现的。 这位大人物据说身居高位,出身也是极为不俗,方家人在他面前都得点头哈腰的存在。 不过他明显对今天的宴会没什么兴致,整个人看着百无聊赖的,心不在焉。 不过沉浸在兴奋中的雷家父子没有发现这一点,反而直接捧着拍到手的鼻烟壶上去攀交情。 “严老,我们非常幸运能拍到你的鼻烟壶,实不相瞒,我们也一直非常喜欢收藏鼻烟壶。” 严老闻言才慢腾腾地抬起眼皮看了雷家父子一眼,“哦,你们也喜欢古玩?” 雷家主:“是啊,不过肯定和严老您不能比。” 雷昀也附和,“严老一看就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我们只是懂一些皮毛罢了。” 然而严老听惯了这种马屁,早就免疫了。 他看着两人,只是说了一句,“既然你们说对古玩收藏有点研究,那你就给我讲讲这款鼻烟壶吧。” 雷家主一愣,好在他说的有些研究也不是完全说谎,多少是懂一点的。 在严老的注视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 “这鼻烟壶用的是独山玉,握手温润,精巧绝妙,壶身的画也很非凡,是……” 但还没说完就被严老打断了。 “说来说去都是这些陈词滥调,我都听腻了,有没有点新鲜的!” 雷家主平日里一个特别喜欢耍威风的人,现在在严老面前也跟一个被考察的小学生一样,急得不行。 他递给雷昀一个眼神,让他也说几句。 但雷昀哪会这个,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烁。 雷家主:逆子! 严老眼神危险,开口质问,“你们不是说对古玩收藏有研究吗?” 雷家主顿时两股颤颤,冷汗直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鼻烟壶应该出自明末袁枚举之手。” 赵大阳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出现。 严老起了兴致。 “你还知道袁枚举?” “袁枚举是当时制作鼻烟壶手艺最精巧的工匠,以壶壁小画而闻名,而他的作品中,其中有6个鼻烟壶堪称绝品。” “这6个鼻烟壶分别是菩提白玉鼻烟壶、碎冰青瓷鼻烟壶、雕牙转花鼻烟壶、红髓透金鼻烟壶、五彩嵌银丝鼻烟壶、蓝烟遗梦鼻烟壶。” “可惜的是这6款鼻烟壶因为战乱失去下落,一直没在现世,现存的文献中,也很少有记载这6款鼻烟壶的文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款应该就是菩提白玉鼻烟壶,通体雪白,虽然是玉石所制,但通透如琉璃,壶身外画的是三清祖师讲道。” 严老看向赵大阳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欣赏,“你还知道些什么?” 赵大阳转向雷昀,“雷少爷,可否借用一下你手里的鼻烟壶?” 雷昀立马警惕地把鼻烟壶藏到身后,“你干什么,这是我拍下来的!” “只是借用,不会损坏你的鼻烟壶。” 雷昀怎么可能把东西给他。 “别做梦了,我不可能给你!” 殊不知,严老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雷家主自然看到了严老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赶紧给了雷昀一巴掌。 “严老面前,说什么浑话!” 随后夺过鼻烟壶交给赵大阳,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赵总可要小心一点。” 赵大阳点头,“自然。” 只见他拿起鼻烟壶来到窗户的位置。 现在正好是午后,有一束阳光穿过窗户照了进来。 赵大阳将鼻烟壶对准阳光,没一会儿便见上面的场景变了。 三清讲道的地方逐渐升起了袅袅白烟,那白烟并不在壶里,而是在画里。 看起来,就好像整幅画活了一样。 三清讲道的画面也变得仙气飘飘了起来,仿佛真的能让人听到他讲道的声音。 严老站起身,看着赵大阳的目光满是欣赏和赞许。 “没想到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虽然年纪轻,但对古玩文物一道却了如指掌,比某些装模作样的人好多了。” 某些装模作样的人自然是指雷家主和雷昀了。 这二人花了六个亿还没讨到好,风头全让赵大阳出了,现在脸都气得扭曲了。 “我自小就喜欢看这些杂书,恰好知道罢了。” 赵大阳谦虚了一句。 严老更满意了,“不错,不错,像你这样不骄不躁,谦逊有礼的年轻人不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 “赵大阳。” “名字起的也不错,简单好记,朗朗上口。” 严老酷爱文物收藏,见到赵大阳就跟见到了知音似的,自然是哪哪儿都看着顺眼。 相反,对雷家两父子就是哪哪儿都看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