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歇后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当然,他嘴上不会说出来。如果误伤,就不好了。 于是,他笑着问:“我有危险吗?” 钱小丽喝了一口牛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干了很多得罪人的事,有人打击报复,不是很正常?” “你为什么要好心提醒我?” “因为你是一个好官。” “何以见得?” “因为你抓了武正茂。武正茂是坏人,你顶住那么大的压力抓他,自然就是好官了。” “看得出来,你很憎恶武正茂。” “是的,我很憎恶武正茂。但我憎恨的人,不止一个武正茂,还有其他人。” “哦,是谁呢?”李恨水有意开了一个玩笑,“不会是憎恨我吧?” “怎么会呢?我要是憎恨你,会杀了你。” “不会吧?那你憎恨武正茂,也没见你杀他?” “因为他是武正天的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 “法治社会,还是不要动辄打打杀杀好。哪怕是有人杀人后将尸体埋在操场地下,有朝一日也会暴露。” “但是,如果尸体在殡仪馆被火化了,只剩一把灰,还能发现罪证吗?” “除非杀人凶手和涉案当事人永远不说出来。我承认,这世上不是所有案件都会被侦破,不是所有凶手都能伏法,不是所有伏法的凶手都百分之百没有被冤枉。” 李恨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是不是有所暗示?” 钱小丽否认:“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李恨水微笑道:“钱总,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也要提醒你,要做守法公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人做了坏事,可能瞒得了一时,但瞒不了一世。真正逍遥法外的漏网之鱼是极少极少。” 钱小丽的身体仿佛凝固了,就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过了好一会,钱小丽才说:“李市长,谢谢你的提醒。是啊,人在世上,还是要多做善事,少做坏事。” 李恨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钱总,刚才我的话题跑偏了,你还憎恶谁?” 钱小丽沉默了一会,忽然问,“我可以参观你的卧室吗?” 李恨水一愣,钱小丽难道要施展美人计了? 什么计都可以防,就是美人计难防。哪怕明知是美人计,也不好防啊。 李恨水迟疑道:“参观卧室?我的卧室乱糟糟的,有什么可以参观的?” “我可以帮你整理房间啊。”钱小丽嫣然一笑。 李恨水内心里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就算钱小丽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但哪有上门拜访的客人参观卧室? “不用参观了吧?”李恨水还在犹豫不决。 如果钱小丽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他一定会断然拒绝。 然而,钱小丽有着美丽的容颜。 钱小丽窃笑道:“李市长,怎么看你像防贼似的?我说了,我不玩美人计,没有害人之心。我想见你,是因为敬佩你,喜欢你,没有什么邪恶的目的。” 李恨水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特别是长得漂亮、背景特殊的钱小丽的话。 但钱小丽这么说,他又不好拒绝。 主卧室。 被子没有叠。 钱小丽真的弯腰帮忙叠被子。 她臀部弧度很完美,哪怕李恨水阅人无数,也是看得热血沸腾。 铺完床,钱小丽话中有话地说:“要是我今晚能睡在这张床上,哪怕明天地球毁灭,我也值得。” 李恨水开玩笑道:“是吗?那我睡次卧室,让你睡主卧室。” 钱小丽摇头:“那可不行。我不是迷恋这张床,而是这张床上的男人。” 李恨水哈哈大笑:“武正天可不是一般人,他要是知道了,会找我拼命的。” 钱小丽嗤之以鼻:“你以为他在乎我?他对我的兴趣也就一个月。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这年头,一个有钱的男人会缺少女人吗? 这么说吧,如果武正天上了我的床,他不但不会生气,而且会很高兴。因为他希望我用美人计诱惑你。” 李恨水惊讶不已。 他不是惊讶武正天教唆钱小丽使用美人计,而是惊讶钱小丽竟然会说出来。 李恨水笑着问:“所以,你就来施展美人计?” 钱小丽摇头道:“我说了,不是来施展美人计,你怎么不相信?我要是施展美人计,会和你说吗?我真的只是喜欢你而已。男人喜欢美女,女人喜欢帅哥,不过分吧?” 由于室内开着空调,温度较高,钱小丽脱下风衣,露出浅咖色针织衫。针织衫胸部部位衬得很高,弧度很诱人。 钱小丽干脆坐在床上,花痴般的望着李恨水。 “李市长,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男人。”钱小丽忽然说。 李恨水随口问道:“武正天呢?” 钱小丽冷笑:“所谓婚姻,就是一场交易。要不是我和武正天有孩子,早就和他离婚了! 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 “的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市长,是不是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不是这么认为的。长得漂亮的女人,并不是必然风骚。再说了,武正天恐怕也不允许你风骚。” “不是这样的。武正天可不会管我。我也不管他。你知道我是钱天君的侄女吗?” “知道。” “古代有和亲,我呢,就是钱天君派我和武正天和亲的。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但情况大致就是这么回事。 古代和亲的公主,幸福吗?我认为,大都并不幸福。但没办法,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钱小丽眼神变得哀婉:“李市长,你认为我幸福吗?” 李恨水微微一笑:“鞋子是否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钱小丽喃喃道:“在外人眼里,我是武氏集团副总,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可谁能知道我心里的苦?我是别人的玩物、工具,我也违心地做了不少错事、坏事。” 李恨水静静地听着。 他可以不相信钱小丽的为人,但她的这番话,应该是有感而发。 她没必要演戏。 “我三十岁,经历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武正天,还有一个无耻的男人,强暴了我,粗暴夺走了我的第一次。你知道那无耻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