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茫然问道:“为什么生气?” 江辰沉默不语。 “嗷呜嗷呜” 小灰灰在挠门,叶柔想到它有些瘸的后腿,想要去检查它有没有受伤。 她坐在炕边,腿垂下去。 江辰上前一步,站在她两腿中间,他抬起叶柔的脸,在她脸侧落下了一个很轻的吻。 这个吻结束的太快,叶柔没有感受到丝毫情欲,只觉得这个吻莫名的很冷。 叶柔茫然看着江辰,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没有丝毫温情。 她仰头,再次轻声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江辰呼吸沉沉,眸中墨色翻涌,喉结滚动,但他克制的伸手帮她挽起耳边的碎发。 “抓江天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见他介意这点,叶柔笑着道:“一个江天,江村长能搞定的,不用你出手。” 这些天江辰早出晚归一直在忙,叶柔怕给他添麻烦。 而且方田说是因为她,王猛才有机会逃走,这话她听进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想过跟江辰说,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 叶柔晃了晃他的手,软声哄他:“别生气了,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此刻叶柔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或者说她一直低估了江辰对她行踪的在意。 在叶柔擅自跑去李家村,或者说更早之前,江辰让叶柔答应他,去哪里都要和他说的时候,江辰对叶柔的控制欲已经展现了,只是叶柔一直没有注意而已。 叶柔的一切江辰都想知道和掌控。 他长久的沉默让叶柔很不安:“你还在生气吗?” “不生气了。” 江辰知道生气没用。 他眸色黑的可怕,遮住叶柔眼睛,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漫长缠绵,叶柔沉浸在其中时,刺耳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叶柔瞳孔骤然一缩。 【恶意检测值过高警报!】 【读心术自动锁定目标,为宿主切换语音播报模式。】 江辰小时候救过一只小狐狸,巴掌大的小身子,是刚出生就被狐狸妈妈遗弃了,像是一只粉色耗子,他把小狐狸带回家藏在他住的柴房里。 为了养活小狐狸,他漫山遍野找鸟蛋、野鸡蛋甚至是蛇蛋把小狐狸一点点喂大。 三个月时间,小狐狸雪白的皮毛覆盖住身子,格外黏江辰。 李惠芬虐待他,江星和江天两兄弟作弄他,在这个家中唯有这只小狐狸能够带给他一点温暖。 直到有一天,李惠芬让他去砍柴,他想带小狐狸一起去,但是哪里也找不到它。 小狐狸有几次偷跑出去的经历,最后它总会平安回来。 李惠芬催的紧,江辰先去砍柴。 他回来的时候,柴房门口叠着一张软趴趴的雪白狐皮。 小狐狸被菜刀剖开去皮留肉,江家所有人分食了小狐狸,施舍一般把不能吃的狐狸皮留给了他。 雪白皮毛沾上鲜红的血,成了江辰记忆中永不褪色的血色一幕。 自此后,他相信只要不建立情感羁绊,他就不会因为失去痛苦,再也不会被伤害。 他切断和外界的情感联结,重来一世心里只有复仇这一件事。 一直以来他都做的很好,直到这个小妖怪跌跌撞撞闯入他的世界,影响他的心绪、左右他的决定。 江辰习惯主宰一切,讨厌失控。 不知不觉,这个小妖怪对他的影响已经超过了他的掌控。 想到那张染血的狐狸皮,江辰想法愈发偏激。 与其最后失去,不如他亲自斩断。 一吻结束,江辰望着叶柔澄澈干净的眼眸,手逐渐下移,摁在她的脖子上,她的脖颈线条优美,轻轻摁压能够感到脉搏跳动。 只要他用力就可以拧断她的脖子,自此后什么麻烦都不会有了。 叶柔听见了江辰的所有心声。 他的恶意化成网罩住叶柔,拖着她下坠,要她溺毙在黑色深海中。 江辰想要杀死她。 这就是他此时此刻的心声。 奇异的是叶柔没有惧怕,江辰掐着她脖子的手缓缓收紧,喉咙被挤压,她的声音格外沙哑:“江辰,你想杀我吗?” 江辰笑了,他的笑极冷极疯狂。 “我不舍得杀你。”他抽出腰带捆住叶柔的手:“小乖,从今以后你哪里都不许去,只能留在我身边。” 他的语气已经够霸道了,却远不如他的心声疯狂。 江辰想打断叶柔的腿和手,让她只能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依靠他的照顾和保护。 唯有这样,她才不会成为第二个小狐狸。 “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首饰我都买给你,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 他说完俯身在叶柔脸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不带丝毫情欲,很冷,是江辰除了仇恨之外,仅剩一点的爱。 他的爱意疯狂、偏激、冰冷。 叶柔墨发散开铺在炕上,她的目光很平静:“江辰,你不能这样做。” 江辰把她抱在怀里,蹭着叶柔滑腻冰凉的脸蛋,像是在蹭一块果冻:“为什么不能?” 叶柔冷静道:“你说过我不该管你的事,对不对?” 江辰想到上次小妖怪不许他杀人,他确实说过不让她多管闲事的话。 叶柔见他点头,又循循善诱道:“我尊重你,没有再过问你的事,你也该尊重我,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不对。”江辰低低一笑:“我花了两百块买了你,你是我的,你的自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叶柔想到他心声里的那只小狐狸,眉头微动道:“你不相信我可以保护自己,想用这种方式保护我,对吗?” 江辰沉默。 叶柔手上微微用力,腰带绷断。 “你看。”叶柔活动勒出红印的手腕:“江辰,我力气很大,我可以保护自己。” 江辰垂眸看着绷断的腰带,目光极冷。 叶柔还想要证明自己的力气时,江辰突然道:“想要留下来只有这一个选择。你不答应,就从这里搬出去。” 他望着叶柔,目光刺人又凉薄。 叶柔沉默下去。 片刻后,她道:“好。” 珍珠项链和手镯放在炕上,她背上花布包,打开门抱起小灰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