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和叶柔没吃饭就跑了，梁玉山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兴趣，喝了米粥，一路闷咳，回了书房。</p>
饭桌上只剩下母女俩。</p>
明明坐在一起，心却像是隔了很远。</p>
沉默很快被打破。</p>
纪雁率先出声，“安宁，你怎么打扮成这样？”</p>
脸涂的这么白，坐在她身边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清她的五官。</p>
简直像是唱戏的小丑。</p>
梁安宁搅着粥碗，淡声道：“什么叫这样？这样是什么样？”</p>
纪雁被梁安宁下午的疯癫样子吓到，不敢再刺激安宁。</p>
她温声道：“安宁，这样的打扮不适合你。”</p>
梁安宁不语，只是插在粥里的勺子搅的更快了。</p>
纪雁以为她听进去了，继续道：“你不要为了迎合他人改变自己。”</p>
她也是女人，也年轻过，清楚女儿的心思。</p>
无非是以为江辰喜欢，刻意迎合罢了。</p>
梁安宁忽然扭头看向纪雁，端着一副虚心好学的姿态，请教道：“您说，我该怎么让江辰喜欢上我？”</p>
纪雁一时哑然。</p>
她性子高傲，很少去迎合猜测男人的心思，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勾引男人。</p>
否则，她和梁玉山夫妻二十载，早把梁玉山搞定了。</p>
毕竟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不需要她费尽心机去抢，她的司令父亲自然会把东西给她。</p>
见纪雁不语，梁安宁嗤笑，红唇微涨，吐出的字眼像是锋利的刀子。</p>
“妈，你都没有成功过，还教训我呢？”</p>
她用手绢擦了嘴，手绢砸在桌子上，起身便要走。</p>
纪雁定定看着手绢上鲜红的唇印，心里的愤怒像是高压锅，发出尖锐鸣叫。</p>
凳子猛地被推开，发出刺耳声音。</p>
“梁安宁，你给我站住！”</p>
梁安宁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不耐烦。</p>
“又怎么了？”</p>
纪雁也不与她好声好气的商量了。她命令道：“你去把脸上的妆洗了，把这身衣服给我换下来！”</p>
梁安宁不干，“凭什么？”</p>
“就凭我是你妈！”纪雁吼道。</p>
梁安宁语气更加不忿，“你是我妈，你就有资格管我了？穿衣服化妆是我的自由，我喜欢打扮成这样，你凭什么管我！”</p>
纪雁带着怒气走向梁安宁，“只要你是我女儿，你就要听我的。”</p>
与她一同来的还有滔天的怒火。</p>
梁安宁到底还是孩子，骨子里天然会惧怕母亲。</p>
她虽然还梗着脖子，但目光飘忽。</p>
纪雁走到近前，忽然收敛全部怒气，温声问道：“安宁，妈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不会害你的，乖，去把脸上的妆洗掉。”</p>
比起愤怒的母亲，梁安宁更怕这样的她。</p>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画面，深不见底，幽深恐怖。</p>
但梁安宁是纪雁的女儿，继承了她同样霸道的脾气。</p>
梁安宁低下头，很小声道：“我知道了。”</p>
她乖觉走上楼。</p>
心中的不服、不忿、对母亲的恨意，却像是风暴来临的大海，疯狂翻卷、嘶吼！</p>
纪雁留在原地，看着女儿的背影。</p>
她原本为女儿听话满意，后又开始不安，仿佛下楼梯时踏空了一级似的，心里异常怔忡。</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