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奴闻言,匆匆向城外跑去。 王坤惊疑不定的看着宋家粮店,咬咬牙推开围着粮店的百姓,准备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忽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王坤愕然回头,看到两个穿着皂吏衣服的捕快,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不是王掌柜的吗?” “有人状告你利钱不合理,大人让咱们来请您过衙。” “滚开!” 王坤怎么会把两个皂吏放在眼里,闻言怒骂:“不长眼的东西,爷是你们说叫就能叫去的?” 皂吏互视一眼,嘿嘿一笑:“哟,您这可是拒捕啊?那没说的,小的只好得罪了。” 话音未落,两人二话不说,提起锁链就向王坤扑去,没过一会就将王坤锁了个结实。 “放开我,放开我,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都敢锁,来人,救命啊!” 王家的家奴听到掌柜的呼救声,赶紧出门查看究竟。 一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抓自家掌柜的,这还得了? 家丁顿时大怒:“放开我家掌柜的!” 一人身手不错,飞身上前就要将皂吏踹走。 可就在他的脚即将踹到皂吏身上时,一支羽箭嗖的一声飞了过来,瞬间洞穿家丁大腿! “啊——!” 家丁抱着腿,哀嚎着落在地上,痛的满地打滚。 一边看热闹的百姓,脸上纷纷露出不屑的神色,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拒捕,纵奴伤人,王掌柜的,您这事可大了,这次怕是得挨板子喽。” 皂吏笑嘻嘻的狠狠一拉锁链,王坤顿时只觉得脖子一阵窒息,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另一个皂吏,冷眼看着剩下的家丁:“有人举报,王家粮店涉嫌哄抬粮价、囤货居奇, 现知府苏大人收到举报,决意查封泉州所有王家的粮店!敢阻拦者杀无赦!” 话音刚落,街道上忽然出现数十名手持臂盾、钢刀、长枪的捕快,将长盛号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个家丁面面相觑,愣是不敢动一下。 这哪里是捕快啊,这分明是军队啊! 王坤虽然口不能言,但他脑子还算清醒。 惊疑不定的看着满街的‘捕快’,心知大事不妙。 可奇怪的是,府衙内的皂吏不是都被族长抽出来了吗,苏谨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人? “等等!” 王坤忽然惊骇欲裂的看着那些皂吏,嘴里呜呜有声,似乎在说: “苏谨居然没死?!” 看着王坤呜呜有声,皂吏忽然指着他,大怒道:“你个狗日的是不是在骂我?” 王坤有心想说不是,可惜皂吏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记电炮直冲他面门! “胆敢侮辱朝廷命官,照打!” ‘砰!’ 被打的天旋地转的王坤,只觉得眼前一黑,隐约听到两句话后就昏了过去。 “胆敢侮辱朝廷命官,带走!” “你就是个趟子手,算个屁的朝廷命官?” “嘿,老爷让我穿上这身皮的时候,爷就是朝廷命官啦!” 城外,王家邬堡。 接到家奴报信,王之荣脸色惊疑不定。 宋家的消息不是第一个传来的,之前他就收到其他粮店纷纷降价的消息。 明明昨天还是‘哥俩好’的盟友,为什么一夜之间,自己就忽然遭到这些盟友的背刺? 王之荣想不通。 “爹,我去找宋家问个明白!” 王进气恼地站起身往外走:“亏他宋家还是我王家姻亲,这些年咱们也没少帮他们家,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来!” 王之荣没有阻拦,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右眼皮不停在跳,只觉得一张大网,正无声无息的向他王家笼罩下来。 王进没有直接去宋家,而是先去了其他几家。 可惜,昨天还一口一个‘王大人’、‘王少爷’的商人伙伴,今日却纷纷闭门不见,如避蛇蝎。 心底越来越沉,王进沉着脸到了宋家。 宋元慈知道自己避不过,索性命人将王进请了进来。 王进怒气冲冲的走到堂屋,正待喝问宋元慈为何不讲信义,背刺王家时。 宋元慈却当先发难,将两个本子狠狠砸到了王进面前: “看看你王家干的好事!” 王进愕然,待捡起本子一看,顿时色变! 第一个本子上详细记载着,王家的家奴王三,是如何受命王哲,勾结倭寇忍者刺杀知府苏谨的口供! 除了王三的口供,还有倭寇的口供。 怪不得那日没等到那倭人,原来早被苏谨的人抓了! 再看向第二份,却是宋家这些年勾结王家,贪墨公粮、以及走私海货的罪证。 宋元慈恨恨看着王进:“你们王家是不是疯了?我问你,你们王家是不是疯了!” “勾结倭寇刺杀朝廷要员?你王家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你们王家要发癫就自己去发癫,为什么还要拖上我宋家!” 此时的宋元慈,恨不得拿起刀子一刀攮死他: “你他娘的还是朝廷命官呢,知不知道勾结倭寇、刺杀朝廷要员是什么后果?” 他指着宋家的账簿:“不说别的,就凭这个账簿,那位洪武爷就能将我宋家上下灭门!”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畜生啊!” 宋元慈愤而起身,直接下了逐客令: “今天见你一面,是看在你我姻亲的面上, 你走吧,自此以后我宋家与你王家再无瓜葛,至于凤儿” 宋元慈咬牙说道:“非是我不讲情谊,但为了宋家百年基业,回去之后我会命奇儿,将凤儿休了。” 王进一进门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此刻看着宋元慈,知道他主意已定,也不多说,阴着脸道: “好,你宋家莫要后悔!” 说完,转身就走。 只是,出门之后,只觉得天地一片茫然,心中空落落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赶紧回去找父亲,趁苏谨还在治伤,此事还未捅到应天府,赶紧将家财变卖,逃亡海外才是上策!” 计议已定,王进匆匆上马,快马加鞭的向王家邬堡赶去。 回到邬堡,王进迈着匆匆的脚步向堂屋走去。 可就在他走进堂屋的瞬间,眼珠子瞬间瞪大! 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再次将视线向堂屋扫去, 果然见到一个唇红齿白,笑的十分之‘贱’的家伙,正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哟,这不是王大人吗?病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