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想杀人。 若非这是在考场,他发誓一定会手刃此僚,以报此人用屁羞辱自己之仇! 虽然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太强了啊! 夏云强忍着怒火,在心中用最恶毒的语言暗骂了童福山一万遍,一只手堵住鼻孔,一只手匆匆答题。 然而隔壁的童福山似乎玩上瘾了,‘噗噗噗噗’的连环屁一直响个不停。 不止是夏云,就连另一边的考生也受不了了。 “监考大人,隔壁此僚一直在放屁,影响学生答卷,您能不能管管?” 监考闻言走过来。 可刚刚靠近就差点被熏得跌了个跟斗! “彼其娘之,这瓜怂吃啥了?” 他走到童福山的号房前,捂着鼻子呵斥:“这位考生,注意你的仪容,这是贡院考场,不是你家炕头!” 然而童福山此刻也不好过,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大人,学生非是故意,有点闹肚子” 他也后悔啊,早知道昨晚就不馋嘴吃火锅了。 监考官捂着鼻子:“那你赶紧去恭房解决一下,一直在这放屁成何体统!” “是,是,多谢大人。” 童福山赶紧捂着肚子起身往外走,监考官嫌弃的恨不得离他几丈远。 夏云听到童福山闹肚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要不是这是在考场,他非得出言讥讽几句不可。 可童福山路过他号房前的时候,屁股不经意的扭了扭,然后 ‘噗!’ 夏云:。。。 他抓狂的捂着头:“他是故意的,这混账一定是故意的!” 然而童福山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往恭房跑,又让夏云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故意。 过了没多久,童福山一脸轻松的走了回来。 本以为只是个小插曲,夏云也无心搭理他,赶紧继续答题。 上一场回去之后,他就觉得有些不妙。 但他的用词和排比、对偶还是不错的,算得上工仗,觉得自己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剩下的就要看之后两场的发挥了。 可隔壁的童福山却又作妖了。 拉过肚子的都知道,那绝对不是一次两次能解决的。 刚回来没多久,童福山的肚子又开始抗议,然后又是熟悉的。 ‘噗!噗噗!’ 夏云要疯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上辈子是造了多少孽,这辈子居然遇上了童福山这个狗东西! “佛祖啊,你快劈下一道雷来,把这狗东西收走吧” 夏云都快哭了,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忍着恶臭努力答卷。 可是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思路,早已被这些屁崩成了一锅粥。 而隔壁的号房里,似乎是自暴自弃了,童福山也不再努力憋屁, 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另一边那无辜的士子,他干脆将屁股对准了夏云的号房,然后。 ‘噗!’ ‘噗噗!’ ‘噗噗噗噗噗’ 童福山:舒服了。 监考官:瓜怂有病! 夏云:我想死 三天的考试结束,所有考生等收完卷子糊好名之后,依次离开考场。 就是童福山所在的丁字号房的考生们,有些倒霉。 其中最倒霉的是四十五号房的夏云,保守估计至少吃了童福山一千多个屁。 但四十七号房的那哥们也没好到哪去,总能被童福山的余韵熏到。 出考场的时候,都是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 甚至就连附近几个号房的考生,或多或少的都受到点毒气干扰。 至于罪魁祸首童福山,他也没好到哪去。 尤其是在前两日,至少跑了七八趟恭房。 好汉还经不住三泡稀,他出考场的时候都有点晃悠,还是陈显发现了才赶紧扶着他走出来。 看似灭敌一方,实则两败俱伤。 “以后你还敢乱吃吗?” 苏谨义正严辞的瞪着他:“明知道自己肠胃不好,临考之际居然还敢暴饮暴食,这教训你记住了吗?” 童福山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学生惭愧,学生受教。” 苏谨一挥手:“行了,赶紧给他弄点药,先止泻,明天还有最后一场呢,千万别耽误了。” 马三在一边暗暗腹诽:“老爷你前天好像拉的也挺惨的吧?” 贡院内。 第二场刚刚考完,任亨泰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在阅卷翰林之间游走。 他想看看之前那几张卷子的主人,这次又能写出什么来。 虽然都是糊名,但是凭着文风,他基本就能推断个八九不离十。 千万别小看这些古人。 倘若真的拿着答案去抄,若这答案是不同一个人写出来的,很容易就能被他们看出来文风不同,引起怀疑。 在古代作弊,其实不比现在轻松多少。 而古代所能作弊成功的最好办法,就是买通主考官,考中串题、换答案。 想靠着小抄就能作弊,难于登天。 “是这份了!” 任亨泰美不滋滋的拿着一份卷子,摇头晃脑的诵读,大叹妙哉。 张庭兰微微一笑,附和几句。 他看得出来,这次的考卷八成是方孝儒学生所作。 而这次的会元,最终也一定会落在浙江这边,苏谨要吃个大亏了。 “就是殿试之时,看陛下如何决断了。” “但倘若陛下偏心,那我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必直言犯谏!绝不能让玄武书院的人拿到状元!” 有间客栈。 这次童福山算是彻底老实了,吃过药之后果然好了许多,吃了些清粥小菜就赶紧回屋休息去了。 翌日寅时,最后一场考试来临。 这是最后的冲刺,能坚持到现在的考生,哪一个是可以被轻视的? 熟悉的检阅完毕,所有人又坐进了号房里。 就是夏云的脸色有点难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考试的时候他总觉得隔壁有阵阵恶臭传来。 搞得他思绪乱七八糟,差点审题都审错了。 明明是一道问赈灾时政的策论题,他差点又往‘生财有大道’的方向写去。 好在是草稿纸,才没有一失足成千古恨。 “彼其娘之,这童福山上辈子一定是扫把星!” “以后一定要离他远点!” 三日的时务策论考试如期结束,所有人暂时松了一口气。 至于能不能中,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老天和考官了。 听说这一次是最正直的礼部尚书任亨泰任大人主考,考生倒是不怀疑有人舞弊。 考完之后,有自觉发挥比较好的,喜笑颜颜。 自觉考砸了的,垂头丧气,只能回家复习,来年再战。 而玄武书院的这些学生,面色却十分平静,好像只是经历了一场寻常的堂试罢了。 “好了,好好休息几天,准备殿试吧。” “先生,您就这么确定咱们能中?” 苏谨不屑的笑笑:“三年科举五年模拟你们都扛下来了, 要是这还不中,我就只能去敲登闻鼓,找陛下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