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琪部看向坐在主位的少年，意识到这可能是个不得了的人，转头看向阿史那杜尔，恭敬的问道 “大将军，不知…” 阿史那杜尔笑着说道 “这位便是圣人的第三子，蜀王殿下。” 阿琪部连忙躬身行礼 “黑水部，阿琪部，见过蜀王殿下。” 李恪笑着摆摆手说道 “免礼，不知阿琪部首领将牛带来了吗？” 阿琪部见李恪对自家的牛有兴趣，连忙说道 “有的，有的，就在城外，殿下，要去看看嘛？” 李恪叫来了王喜，对阿琪部说道 “他会跟你去挑一只牛带来，快去快回。” 只见，阿琪部带着王喜匆匆的向外跑去，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王喜的衣袖，生怕王喜跟不上一样。 李恪本以为还要等一会儿，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阿琪部就带着气喘吁吁的王喜回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头喘着粗气的牛。 王喜走到李恪身边躬身说道 “殿下，整个牛群都是这种肥牛，这头算是最瘦的一头了。 跟突厥小首领说的一样，这种牛根本就不能用来耕田。” 李恪则笑着说道 “你真觉着我是买来耕田的？你想想你上次在长安吃牛肉，是什么时候？” 王喜微微一愣，上次在长安吃牛肉？陷入沉思的王喜，连李恪从身边离开都注意到。 王喜一拍手 “殿下，奴没吃过啊！” 刚说完，却发现李恪已经离开了，于是便连忙跟了上去。 李恪走到那头喘着粗气的肥牛身边，转了两圈，又拍了拍牛身子。 就看一波波肉浪荡漾开来，李恪满意的点点头。 这肥度，可以的。 于是李恪让王喜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了阿琪部。 “阿琪部，这牛确实不适合耕地。” 原先满是期待的阿琪部，眼神瞬间暗淡了不少，随即又听到李恪说道 “不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这枚金叶子，算是本王买你牛的钱。” 听到李恪说牛看起来很好吃，在场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一头不能耕地，只知道吃草的牛，不宰了干什么？ 阿史那杜尔甚至叫来了自己的亲兵，在院子里架起了架子，指挥着亲兵杀牛。 不一会儿，阿琪部亲自将一块块鲜红的牛肉端了上来。 李恪又命人将牛肉片成薄片，放到一个竹编的笊篱里，在沸腾的水里烫了十几秒。 一捞起来，牛肉刚刚变色，李恪率先夹了一片，放在嘴里。 瞬间，牛肉的香味，油脂的香味在嘴里散开。 牛肉特有的嫩，滑，弹，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恪满意的对阿琪部点点头 “不错不错，虽然不能耕地，但是作为食材还是很好的，这样吧，本王做主，一头牛两贯，有多少，要多少。” 阿琪部听到李恪要他们部落的牛，激动的跪在地上。 “殿下仁慈。” 李恪笑呵呵的将阿琪部扶起 “这是正常的交易，而且本王也有事情拜托你们。” 阿琪部胸脯拍的邦邦响 “殿下尽管吩咐，您说杀谁就杀谁。” 李恪哈哈大笑起来 “不不不，黑水靺鞨是大唐的朋友，不仅是你们，凡是亲近大唐的，都是大唐的朋友。 大唐不会让朋友去送死，本王听说你们跟高句丽挨着是吗？” 阿琪部感动的眼泪都下来，黑水靺鞨和粟末靺鞨挨着，但总被粟末靺鞨看不起。 但今天，无比强大的唐帝国，竟然说他们是好朋友。 阿琪部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殿下，是不是想让我们骚扰高句丽？没问题，下臣这就组织人手去。” 说着就要转身，却被李恪拦了下来，笑着说道 “莫急莫急，首领误会了，本王不是说了吗？你们是大唐的朋友，自然不会让你们去送死。 本王只是听说高句丽深山里有很多类似于人参啊，灵芝啊，木耳啊，榛子，松子这些山珍，山货。 你们可以去采摘，也可以去收购，只要质量好，本王绝对买下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阿琪部听后，更精神了，他们本来就是常年在深林里狩猎的部落。 对于大山，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而且有时候他们也会跟高句丽人交易，东西都极其便宜，换成唐钱的话，一根百年人参都不到一贯钱。 阿琪部丝毫没有压力的说道 “殿下放心，只要是您交给下臣的任务，下臣拼死也会完成。” 李恪笑着摆摆手说道 “阿琪部首领，你为部落所做的这一切，本王都看在眼里，我父皇与皇爷爷也都很敬佩你这样的首领。 这样吧，端午之前，带着你的牛群，去往长安，我带你觐见我父皇，让我父皇给你们部落赐下历法可好？” 阿琪部激动的差点儿又跪下了，赐下历法啊，这不就是相当于承认自己的地位了吗？ 阿琪部现在看向李恪，发现他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下臣多谢蜀王殿下。” 李恪看着感动的一塌糊涂的阿琪部，转了转眼珠继续说道 “阿琪部首领，在这里我给你个承诺，明年我要两万头肥牛，每头价格，不会低于三贯。 你们就放心养牛，其他的放心让我们大唐来帮你，粮食，白酒，炉子，缺什么，跟我们说。 如果有人欺负你们黑水靺鞨，不让你们发财，也告诉我们。 我们派兵去保护你们，保护你们的财产。” 这次阿琪部很干脆的扑通一声跪下了，咣咣咣三个响头。 “黑水靺鞨，誓死效忠大唐。” 在场所有突厥首领都一脸感动，他们觉着自己跟着大唐跟对了，不用打仗，每天放放羊，溜溜马就有钱赚。 反观大唐这边的将领则一脸古怪，就连阿史那杜尔都一脸无奈的扶额… 可能是在心里吐槽阿琪部怕不是个傻子吧。 衡阳长公主更是躲到了阿史那杜尔身后，耸动着双肩，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李恪则拉起阿琪部，又好好的安慰了这位年长的首领好一会儿，才让其下去休息。 等到人走了，李恪笑着说道 “大家都尝尝这牛肉，很好吃，武德律禁止杀牛，不过这批牛耕不了地，只能当肉牛吃掉，机会难得，都多吃点儿。” 这时候一位突厥小首领恭敬的说道 “蜀王殿下，我们也想养这种牛，不知道可不可以。” 在他们看来，一头牛有三贯钱，不比羊毛值钱？ 李恪并没有急着反对，而是问道 “这位首领今年羊毛卖了多少钱？”
